“行了,行了……妈,你觉不觉得你对儿子太溺爱了点儿?”
听着轩辕映雪兴奋的喋喋不休,风宸感到有些无奈,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她。
“有吗?”
“可妈妈觉得还不够。”
轩辕映雪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伸手轻抚风宸的脑袋,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怀胎十月的忐忑、艰辛和期待,即使如今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
每天都幻想着等孩子生下来后,她要如何去哺育他,抚养他,给他一个完美的童年,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看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给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她没有这个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儿子回到自己身边,溺爱一点儿怎么了?
反正,她也不像世间无数父母,指望着生个仔来逆天改命,自己做不到的事,让他去做,自己改变不了的命运,指望他来改变。
她只要,她的孩子健康快乐,不后悔来人世走一遭,便足够了。
“妈,这次出门,我给你带了礼物回来。”
风宸不得不转移话题,将自己带来的贝叶经拿了出来。
轩辕映雪闻言喜上眉梢,甚至没有去看,风宸所谓的礼物是什么东西,便毫不犹豫的接了过来。
“啊呀!我家宝宝真懂事,还知道给妈妈带礼物呢!”
“妈妈很喜欢你的礼物!”
说着,轩辕映雪不由分说的捧着风宸的脸蛋儿亲了一口、两口、三口……
“……”
风宸一脸无语,显得神情有些冷漠。
他毫不怀疑此时自己的脸上会有几个杂乱的口红印。
女人的亲吻,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妈妈的吻,显然是不一样的。
除了无可奈何,便是心如止水,还有几分暖意。
“行了,妈!”
“得去宗祠了,让爷爷知道我在这儿耽搁这么久,该以为我故意拖着不想去了。”
“你知道,他现在应该看我不顺眼。”
风宸轻轻推了推轩辕映雪,起身逃也似的离开。
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
“别怕,宝宝!妈妈会去给你求情的!”
“不用,真不用!”
风宸闻言,嘴角一抽,脚步加快了几分。
这沉重的母爱,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况且,动不动就喊他“宝宝”,简直让他感到颜面尽失。
宗祠,大门外。
此时天光微熹,风宸看着跪在一众祖宗牌位面前的那个人影,显得有些讶异。
“哟!你也在?”
风宸一边走了进去,一边出声询问。
听到这轻挑的问好,风珏尽管还没扭头去看来人是谁,眉头已经下意识的皱起。
在风家,能用这么轻挑随意的语气跟他说话的人,找不出来三个。
父亲不会,兄弟们还是尊敬他这个大哥的,那就只有那小兔崽子了。
“哼——”
“这次玩儿脱了?”
风珏显然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对风宸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一边扭头看去,一边轻哼一声,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询问。
当目光落在风宸的脸上,眼神不由得顿了顿,眯起了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震惊和愤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佩服。
“这是刚回来,又去找了你哪个小情人了?你也不怕那老家伙气疯,加重你的惩罚!”
风宸闻言,眯着眼睛笑了笑,走到风珏身旁,不紧不慢的在垫子上跪下,揶揄的对风珏挤了挤眼睛。
“羡慕嫉妒恨吧?”
“羡慕?嫉妒?”
“呵呵!开什么玩笑,就你小子这些小把戏,你老子当年早就玩儿腻了的。”
“不过,要说恨,你这小兔崽子确实挺可恨的!”
风珏恶狠狠的瞪了风宸一眼。
风宸毫无畏惧的淡笑。
“听您这么说,您年轻时候很会玩儿咯?”
“那当然!想当年……”
风珏闻言一脸感怀的吹嘘起来。
“嗯嗯!”风宸微微闭眸,不住点头,十分认同的样子。
“你说,你现在玩儿这些小把戏,比起你爹当年来,是不是差远了?”
说罢,风珏还有几分自得的询问。
“那倒是,我可不像老爹你玩儿得那么花。”
风宸轻笑着赞同,随后指了指脸上的唇印。
“你老婆亲的。”
“你猜,你刚刚说的那些伟大事迹,我会不会告诉你老婆?”
闻言,原本还洋洋自得的风珏神色瞬间一僵,脸色不由自主的黑了下来,抬手指着风宸,愤怒到有几分颤抖。
“小兔崽子,你踏马又下套哐我!”
“哎,别老是这么说嘛!文明,文明啊!”
“我是小兔崽子,那你岂不是老兔崽子?”
风宸笑意盈盈,抬手下按,提醒道。
“况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都做了,又怕什么别人说。”
风宸说着,对上方供奉的诸多祖先牌位行礼叩首,起身上了一柱香,又回到风珏身旁跪下,微微低头,眉目微阖,一副标准的潜心忏悔的神情。
听到这话,风珏沉默了一刹,说这话时,风宸的声音中明显不带着先前的笑意,而是多了几分严肃。
这是……替他母亲讨说法来了啊!
“我以为你应该能理解的,我爱的是楚楚妈妈,但你母亲,永远会是我最敬爱的妻子,你也会是我最重视的孩子。”
风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试图解释。
“爱情和责任,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
风宸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没有理会。
这踏马是什么歪理。
爱情?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想给她世界上最好的?
连一个妻子的名分都给不了,还口口声声说着,最重视别的女人的孩子,这叫爱情?
责任?风珏确实对他和母亲有着责任,但在家族如此宽容的规则下,还在外面藏着一个号称深爱的女人,甚至孩子。
这算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了吗?
都想拥有,往往都会失去。
风宸心中感慨,还不如早点清醒的认识到这一切。
他的世界中,就不会有爱情。
“你不也为了一个娈童被罚,难道不比你老子荒唐?”
风珏眯了眯眼睛,冷嗤一笑道,都是一样的货色,谁又怪得了谁?
若不是风宸打给父亲那通电话,他自己悄悄的回来,父亲又怎么会知道,他曾经悄悄出国,以身犯险。
在风珏年轻的时候,可也没少做这样叛逆、刺激、犯险的事。
“他不是……”
风宸忍不住扭头,抓着风珏的衣襟,一把将他按倒在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