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魏观水找叶如青商量的时间,云左坐在了离煌旁边,嘴里包子还没吃完,含糊不清地问道,“昨夜有什么发现吗?”
离煌扫了阴康一眼,后者一张老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
云左目光疑惑,“怎么了?”
“咳!”阴康假的不行地咳嗽了一声,抢先答道,“老夫这不是前一段时间受了重伤吗?身手迟缓了些,带来一点小麻烦,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吗?”云左狐疑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阴康只能干咳嗽。
他总不能说昨晚因为他,他们差点暴露了吧。
阴康跟离煌汇合的地点是那片空地附近,阴康想跟着地图从离煌走过的路过去。
但被离煌驳回了,他确信自己没有被发现,但即使如此那些人仍然在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后就为了以防万一追了出来,还派人巡视空地,这足以说明他们的谨慎程度。
现在想必他走过的那个断崖处已经布置好了人手,若是再走同一条路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就凭这些人不见得能伤得了他们两个天境的人,但这样一来它们的目的也就无从谈起了。
听了离煌的话阴康也是深以为然。
然后离煌看着地图选了一条路,不,那根本不叫路,阴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眼角抽搐。绕过空地,从断崖的西侧钻过去,那里林深雾浓,几乎终年不见人烟。
这里也是这个巨大断崖的一个尽头。阴康本以为他是想换个方向越过断崖后再爬上高山,但是他居然选择下!去!
断崖到了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作悬崖了,而应该说是一个笼罩在不知道是雾气还是瘴气的白色海洋里的巨大山谷。
从断崖下面攀过好几座险峻的山峰,差点在浓雾里迷路。阴康本以为这样偏僻的地方应该没人守着,因此一时大意,在一片茫茫白雾里踩中了一个隐秘至极的机关。
若不是离煌及时冻住了方圆几里的事物,那根几乎透明的线无论连着什么,都意味着两人已经暴露。
即使离煌及时止损,但这片温度的剧烈下降还是带来了一些很大的麻烦,两人又不得不绕了路,还差点错过了那群人“放猴子”的时间。
总而言之,阴康为此没少被离煌瞪,偏偏他还没有理由反驳,放在以前他还能靠自己的境界压压他。
但现在……想到离煌那瞬间的反应能力以及眨眼间将领域覆盖那么远的内力,阴康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老了。
当然这些话阴康自己是不会说出来的,离煌更是不会多费唇舌。但是就算他两都不说,云左自己也能推测出个七七八八,不过最重要的显然是那之后的事。
“你看到那些人的样子了,有什么想法吗?”
阴康闻言皱起眉头,摇摇头,“老夫研究毒物多年,这种低等的东西倒确实没见过。”
云左脸上也不见失望,反而有些奇异,“低等?怎么毒还分等级吗?”
阴康丢给云左一个白眼,“毒与药本是一体,为何药有普通和圣药之分,毒就没有?”
云左沉默了一下,“还有圣毒这东西?”
“.…..”
阴康看着云左的一双眼睛简直像极了面对孺子不可教的学生的老师,叹了一口气,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云左忽然对这个有了兴趣,不过涉及自己的强项,他心里自豪,嘴上也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毒分三等,最低等只取人性命,这只是毒的入门级,若是只能杀人用剑还快些,何必要用毒?
中等可改变体质,激发潜力提高境界,比之正道的一些药效果要好上百倍,只是往往副作用也极大。至于高等,则可控人心智。”
“哦,”听到想听的了,云左道,“那照你这么说,你见到的那些人中的应该是高等的毒吧,怎么成了低等了?”
阴康撇撇嘴,似乎有些嫌弃,“这不叫控人心智,叫毁灭心智。真正的高等毒控人,是你神智完全清醒,甚至还能正常思考,但是却无论如何都违抗不了施毒人的意志。这种毒一般都辅以极为珍稀的蛊虫。反正我是没见过。”
云左挑眉,“所以为什么这毒很低等?”
阴康叹气,“我身上任何一种毒都可以摧毁人的心智,南疆赶尸人一族随便一个孩童都能操控没有心智之人,看似集两者之长,其实就是个四不像。
那被操控的人早就死了,很快就会化作一滩腐肉,没有任何成长的可能性。这种东西,老夫我几十年前就不屑玩了。”
阴康顿了顿,似乎是怕他们要找他讨解药,连忙补充道,“虽然我年轻的时候是想过研究这种东西,但也只开了个头就放弃了,没什么过深的了解,想找我解这毒,没戏。就算有戏,等到成功那一天,这些人早就渣都不剩了。”
“你倒是很坦诚。”
阴康冷笑一声,“托你和六皇子的福,命都没了要什么面子。”
云左愣了一下,有些失笑。
“你问这个有何用?”听他们闲扯半天,离煌的不耐烦表现得很明显,周围的温度直接下降到让云左打了个寒颤的程度。
云左摸着胳膊“啧”了一声,“本来我还以为这是种什么厉害的东西,不过现在看来连这个老头都能研究,是我想错了。”
阴康,“.…..”这种不经意的轻蔑语气是怎么回事?
“所以?”离煌也算是了解她了,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用意。
云左眯了眯眼睛,“所以……用着这么上不得台面的毒,还小心翼翼地保着,你觉得他们会是那个让重楼和观星阁都摸不清身前的组织吗?”
离煌闻言把嘴角往下压了压,“你是说,路有昭的死只是个意外,他只是刚好在那份名单上,刚好在五年前牵扯到一场邪教运动里,然后又刚好在前几天被狼咬死了?”
云左摇摇头,“不,路有昭是个例外,就像你说的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所以,”云左停了停,看了一眼向这边走来的魏观水两人,声音并未刻意压低,“他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