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们讨论的声音颇大,但唐小离却只在听到朱将军两个字时凤眸一动。
反倒是易靳凡眸色深沉地紧盯着那张告示,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
唐小离几人散步回来,已是月上中天,小庭院里朱教头已温好了酒。看到踩着月色归来的几人,朱教头笑着招呼大家坐过去。
“今日难得齐聚一堂,我温好了酒,大伙喝口暖暖身子吧。”
柴三千见朱教头兴致正浓便将头凑了过去,易靳凡看了看朱教头又看了看唐小离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想去就去吧。”唐小离拍了拍易靳凡肩膀,笑语:“既你们要喝酒,我便去东厨做些下酒点心。”
易靳凡静看唐小离片刻,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跟喝酒比起来,他更想跟小媳妇去东厨,把门一关,将小媳妇抱在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
在易靳凡略微有些委屈的目光里,唐小离摸了摸他的脸,又在他下颚亲了一下,这才转身向东厨走去。
茶点唐小离做的是枣皇红枣糕、椰香流沙包、五香芋丝饼。
枣皇红枣糕选用西北和田大枣。
将红枣洗净去核放在盘中备用,把锅中水烧开,将红枣放入锅中滚煮,大火煮一炷香时间,转小火再煮一炷香时间。
用网将红枣捞起,压出枣水。
在枣水中加入红糖,搅拌均匀备用。
将马蹄粉倒出开浆,加入红糖水中搅拌均匀。
洗净大锅将水烧开,架上平底托盘。将调好的枣水倒入托盘中蒸煮,依次叠加枣水层,每层蒸煮半盏茶时间,最后一层蒸煮一盏茶时间后熄火出炉。
之前滚煮枣水的同时唐小离已将做包子用的面团发好,椰香流沙包最重要的是馅料。
唐小离从空间摸出黄油,先将黄油软化,加入白糖、咸蛋黄、牛奶、椰蓉搅拌均匀,放在一旁静置备用。
将调好的馅料分成均匀小份,包入面团中揉搓成团。
唐小离将包好的椰香流沙包放入大锅中蒸煮,做好这一切恰好红枣水亦煮好了,接下来唐小离便将心思放在枣皇红枣糕上。
待枣皇红枣糕亦做好,唐小离开始做五香芋丝饼。
将洗净的芋头、胡萝卜切丝备用。
用清水将虾米洗净、泡软,沥干水,放进热油中爆香备用。
将自制的干碟调料放入芋丝中,加入生粉搅拌均匀。把搅拌好的丝芋放入蒸糕盘中,待芋丝变软,压扁、压紧托盘里的芋丝。
在芋丝上撒上胡萝卜丝和炒好的虾干,再次将芋丝压扁、压紧。
将托盘放入锅中大火蒸一盏茶时间,取出托盘,将盘内芋丝糕切割成均匀大小。
洗锅热油,将切件雨丝糕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
唐小离将做好的点心端过去,原本喝酒喝得相当节制的朱教头、柴三千、易靳凡三人吃起点心来便将桌上的酒当做清水般牛饮。
很快年龄稍大一些的朱教头便喝地趴在了桌上。
“教头这酒量不大可啊。”柴三千笑语一句,伸手推了推一旁的朱教头。
趴在桌上的朱教头低估一声,很快就再次整张脸朝下,趴在了桌上。
朱教头已喝醉,柴三千和易靳凡都已有些醉眼朦胧,唐小离看三个男人这副模样,进厨房给三人准备醒酒汤。
唐小离端着醒酒汤走出来,庭院石凳处,只剩柴三千一人。
“柴大哥,我相公和朱教头呢?”
“方才朱教头嚷嚷着要睡觉,易兄弟便送他回房了。”
唐小离行至朱教头屋子,只见到正发酒疯的朱教头,却并没看到易靳凡。
“我跟你们讲,我这一生只敬佩一人,那人便是王家最后一人家主,王羲……”
朱教头话还没说完,端着水盆走过来的傅辛毅连忙放下手下铜盆,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捂住了朱教头的嘴。
“教头您喝多了!”
“唔……我没喝多!”
朱教头一把推开傅辛毅,嘴上念念有词。
“傅辛毅我跟你讲,我一直忘不了第一次见王……呃……”
朱教头打了个响亮酒嗝,继续开口。
“那一年金銮殿上,他以一篇策论《兰亭集》惊艳众人。我是个不读书的粗人,但听罢《兰亭集》我却觉得眼界豁然开朗。那本应是传世之作,可惜……呃……可惜了……”
朱教头念叨一阵,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虎虎生风地捂了起来。
看到端着醒酒汤走过来的唐小离,傅辛毅尴尬一笑:“教头平日里非常节制,今夜不知为何竟喝多了。让小离你见笑了,真是十分抱歉。”
“无妨,教头初来乍到,我还怕你们住不习惯,现在看教头这模样,我也就放心了。这是醒酒汤,喝下去明日教头便不会头痛了,劳烦您喂教头服下。”唐小离将手上汤碗递给傅辛毅。
傅辛毅正要伸手接过,朱教头的剑却在这时挥了过来。
“《兰亭集》是你半生心血……半生心血啊。”
朱教头的剑因醉酒挥得有些缓慢,唐小离侧身一转,轻松躲过那破空而来的利刃。
“教头,你在做什么!这是小离啊!”傅辛毅一边伸手拦住朱教头,一边朝唐小离急声催促,“小离,教头现在神智不清,恐误伤了你,你还是先离开吧。”
“那教头就烦劳傅大哥照顾了。”
唐小离将醒酒汤放下转身想走,但朱教头却硬缠了上来,要跟唐小离说以前叱咤战场时的英勇事迹。
朱教头从刚当兵那会的事说到成为将军后的事,又从朝堂上的知己好友王家最后一任家主,说到持对立意见的郭老太傅。
说到最后唐小离都已听得有些昏昏欲睡,但朱教头却仍是兴致不减。
若不是后来易靳凡来寻,唐小离怕是直至深夜亦还难以脱身。
夜凉如水,唐小离和易靳凡并肩走在长廊中。
“相公我只是来给朱教头送碗醒酒汤,没想到他竟如此能说。”唐小离秀眉微蹙无奈开口:“这人年纪大了,果然特别能唠叨。”
“朱教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易靳凡伸手撩过唐小离被风吹至唇边的发,冷厉凶煞的眉眼间是满满的宠溺。
“他同我讲了他当年上阵杀敌时的英勇事迹,他还同我讲起了一个人,只要一说到那人教头就特别开心兴奋,像个孩子似的。”
“嗯?”
“那人是教头曾经的同僚,那位旧时故友似乎叫。”唐小离努力思索一番,终于想起了那个已经说到嘴唇边的名字,“王……羲靳,那人叫王羲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