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哈……嘿哈……阿多!”一阵阵怪叫不断从外面传来,这是任志龙在练功。
转眼间,我们离开花家大院,回到镖局总部已经有半年时间了。
这半年时间里,我们推掉了很多亡灵镖的单子,窝在镖局里,一门心思发展自己。几次走镖,因为人手不足,我们吃了很多亏。
如今,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休整机会,又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发展机会呢?胖头和我物色了很久,找到了好几个天资不错的亡灵镖师,如今,他们全被七叔带着,在镖局外的竹林里接受魔鬼训练,至于任志龙,则一门心思练习镖局里传下来的一些武术,每天都在镖局门外嗷嗷怪叫个不停。
“怎么样?”等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问道,“现在对上任晓攀,有信心吗?”
任志龙摇了摇头,道:“这小子非常强,我还没有十成的把握。”
“不要紧,相信你一定有击败他的一天的。”我道。这半年的时间,虽然警方对还魂夜的打击行动没有停下来,但徐姑、任晓攀这些骨干分子,还是溜走了。我们与他们早已经结下了仇怨,只怕迟早都会遇上。
“哑师兄。”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哑巴从外面回来了,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又有事发生了。我赶忙迎了上去。
哑巴把一张邀请函交到了的手中。
看了几眼后,我心里不觉一沉。暗道,这邀请函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哥,发生什么事了?”任志龙见我拿着邀请函站着,走过来道,“是不是有人想来踢馆。”
“要开斗镖大会了。”我道。
“什么是斗镖大会?”任志龙问道,而后自己又道,“哦,我明白了,就是像武林大会一样,大家各展本事,一较高下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去把七叔他们都叫回来吧,我们商议一下。”
“好。”任志龙听到我这么说,很快就过去了。
不一时,七叔、胖头,还有三名新招进来的亡灵镖师也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七叔见我突然打断他们的训练,知道必有大事发生了。
“七叔,要开斗镖大会了。”我说着,将收到的邀请函交给了七叔。拿着那邀请函反复看了好一阵子后,七叔才将邀请函交到了胖头手中。
“这种时候开斗镖大会,我们只怕力不从心啊。”七叔道,“樊雷、彭婉玉、林子轩他们三人刚刚进入镖局,除了彭婉玉有点底子外,彭雷和林子轩都是新手,我们现在是青黄不接啊。”
“我担心的也是这事。”胖头道,“这次斗镖大会,是北派镖局整出来的,摆明了是想搞我们南派,尤其是我们鬼门镖局啊。”
“道上的规矩,南北两派十八家大镖局中,有过半数同意开斗镖大会,这大会便可以开了,如今北派八家、南派两家,一共十家镖局联名要开,我们只能参加了。”我道。
“可恨,那两家吃里扒外的镖局!”任志龙骂道,“哥,斗就斗,咱还怕他不成?”
“这次斗镖大会,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胖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建议,我们分成两组,一组留守,一组参加斗镖。”
“我同意。”我和七叔都赞同胖子的做法。
“好,胖子,你来安排吧。”七叔道。如今,镖局的总镖头是胖头,这些事,自然是他来安排的。
闻言,胖头点了点头,道:“七叔你坐镇镖局,按原计划指点樊雷、林子轩两名新晋镖师。我、荊然、任志龙、彭婉玉组成战队,哑巴师兄不和我们一路,但在暗中策应我们,参加斗镖。”
“斗镖非同小可,事关镖局声誉与前途,我看,我也去吧,让哑巴留下就可以了。”七叔道。
“不,这一次,我赞同胖头。”我道,“七叔你是镖界前辈,若有人盯着我们,肯定早把你摸透了,而哑巴师兄,一向深居简出,外面人对他还很不了解,如果使用得当,会是一记杀手锏。”
听到我这么说,七叔点了点头,道:“也好。就这么定吧。”
“七叔,你放心吧,我们还有两个外援。”任志龙道。
“哦?”听到他这么说,我们都是微微吃了一惊。只听任志龙道:“斗镖大会这种热闹的事,怎么少得了丁跑跑和黄大仙呢,我料定,他们一定会出现。”
我点了点头,任志龙分析的没错。丁冬虽然行踪诡秘,但我觉得他一直在寻找着一件东西,像斗镖大会这种行业大聚会,他一定不会错过的。至于黄大仙……一想到小丫头片子,我心里头就感觉到有些内疚。
当初我们离开花家大院后,黄大仙原本想要到我们镖局来小住一段时间。只是,我们镖局有祖训,镖局弟子不得带外人到总部。碍于祖训,没奈何之下,我只好婉言拒绝了她。大半年过去了,只要一想起临去时她那带着遗憾的眼神,我心里头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发堵。
这半年来,我不是没有联系过她。但是她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我也先后派人或者自己出去打听过她的消息,但却毫无所获。小丫头片子再次失踪了。
“好,就这么定了。”七叔算了一会儿,道,“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适合我们出征!”
“我想把历次斗镖大会的记录都看一遍,没事就不要打扰我了。”我道。
“好咧,哥,我们去准备要带的东西了。”任志龙跟了我们一段时间后,已经开始上道了,知道每次出门前,都应该准备好路上可能会用到的各种东西,比如绳子、冥纸、手电一类的。
“你们也去训练吧。”七叔看了樊雷了林子轩一眼,道“希望你们早日学成,可以挑起镖局的大梁,这样,七叔就可以安享晚年喽。”
“知道了,七叔。”樊雷和林子轩答应了一声,离开了老宅子,继续训练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满是灰尘的历代祖师的笔记本取出来,开始翻阅其中的关于斗镖大会的记载。这些内容之前我曾经翻到过,只是那时候没有特别留意。这时候要用到了,才急急忙忙翻阅。
斗镖大会是我们亡灵镖师界最重要的盛会,在亡灵镖盛行的年代,几乎每隔五年左右就有一次斗镖大会。在斗镖大会上,各大镖局会各展绝学,一方面是为自己的镖局争名声和荣誉,另一方面,也在“斗镖”中相互交流,促进亡灵镖师走镖技术的提高。
现在,因为科学文化的普及,亡灵镖的市场极度萎缩,很多亡灵镖师都转行去了,再加上南北两派壁垒森严,老死不相往来,“斗镖大会”自然也就没人举办了。
根我师父所说,最后一次斗镖大会,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了。如今算来,已经将近半个世纪了。上一次参加斗镖大会的那帮亡灵镖师,如今就算活着的,也都垂垂老矣。
这一次斗镖大会的地点,选在了秦岭。秦岭淮河一线,是南北两派亡灵镖师的分界线,这次,北派镖局主持召开斗镖大会,将战场选在了秦岭,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荊然啊,荊然,这一局若是输了,这南北两派分界线,恐怕要南移了。”我心里头暗暗对自己道。
历代祖师的笔记里提过,每一次斗镖大会的结束后,南北两派的分界线都会发生变化,南派获胜的时候,分界线就北移,北方的部分亡灵镖市场被南派瓜分,反之亦然。
过去南北两派势均力敌,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这规矩已经是这样了。更何况现在是南派式微,北派蠢蠢欲动呢?
我们鬼门镖局身为南派亡灵镖局之首,这一战若是输了,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一面翻着历代祖师留下的记载,一面暗暗盘算着斗镖大会上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状况,三天时间匆匆过去。转眼间,就到我们出发前往秦岭的时候了。
“放心吧,叔,我们一定不会辱没了镖局的名声。”任志龙向着七叔保证。
七叔点了点头,突然道:“荊然,你过来一下。”
我跟着七叔,走了好几步,到了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七叔才道:“荊然,你是隐堂堂主,所谓隐,就是隐秘、隐藏、隐忍,这一去,有些事,你只需要在心里盘算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隐堂堂主,就是隐在暗中的毒牙。要在最关键的时刻,给敌人最致命的打击。”七叔道,“各家镖局,大都有隐堂堂主,你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七叔忽然又道:“还有,小心胖头。”
“胖头?”听到七叔这么说,我不由得一愣。
“好了,你去吧。”七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叔叔等着你们扛着金边大镖旗回家。”
我离开了镖局,但七叔提醒我小心胖头的话,总在我的脑海里回想着。胖头,这个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搭档,难道真的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