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刘言苏看着面前一堆的奏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平时时不时被抓壮丁就算了,那好歹只是几本的奏折给他看看而已,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君祁越今天是一点奏折都没有看吗?
为什么还剩下这么多!
这怎么着也得有四五十本了吧?!
到底谁是皇帝啊!!
刘言苏狠狠叹了一口气:“我要回府了!”
说着刘言苏就往外走,但是被玄二及时拦下来了。
“刘大人,主子交代,今晚要是批得晚了便不必回府,直接在偏殿休息吧,免得明天的早朝刘大人还要早起赶过来。”
“刘大人放心,一应洗漱用品,还有刘大人的官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偏殿。”
刘言苏:……
不禁再问一次,到底谁才是皇帝哎?
没办法,走不掉,打不赢,刘言苏只能苦哈哈地搬张椅子去批奏折。
要不是他和君祁越一起长大,要不是他们师出同门,他指定一个左勾拳就甩过去了!
不气不气,好歹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皇权呢,瞧,他都在干皇帝干的事了,也算间接过了一点点皇帝的瘾对不对?
对个屁!
刘言苏好气,还是想骂人。
而就在他苦命批奏折的时候,君祁越牵着许棠棠慢悠悠地往这边来了。
两个人刚刚表明了心迹,这会正是黏糊的时候。
特别是许棠棠把退婚一事和君祁越说了。
君祁越直接抱着人转了好几个圈,简直激动得不得了。
他最怕的就是软团子已经喜欢上她那个未婚夫了,他都做好了准备将软团子关在他宫里,就算软团子骂他打他,他都不想放手了。
可他也害怕,软团子因为刘言苏会哭会伤心。
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软团子的眼泪。
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惊喜等着自己!
他们的婚约是假的,马上也要解除了,而且软团子似乎也喜欢他!
君祁越感觉今天像是一场梦,他好久好久未曾做过这般美梦了,若真是一场梦,那就永远也不要醒过来好了。
笑眯眯地牵着人,君祁越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唰——!”
忽然,一本奏折直冲君祁越门面砸来,君祁越怕伤到了身后的许棠棠,直接用手接下了,拧着眉头看向奏折扔过来的地方,还没说话呢就听见一声暴怒。
“君祁越!”
“你什么意思你,让我来批奏折,你怎么就不把皇位也给我坐坐?知道我批了多久吗?我手都酸了!”
“还有,你让福公公把棠棠叫过去干嘛?她人呢?”
“君祁越,你性子改改行不行,冷得像块木头,怪不得那些姑娘家都怕你,我说,你该不会刚刚去见棠棠了吧?你有没有把人吓哭?把她送回家了没?”
刘言苏一连串的问题甩出来,没外人的时候,更是一口一个“君祁越”说得顺口又自然,甚至连“皇位给他坐坐”这话也敢说出口。
不过也可见,刘言苏是真被气得不轻。
君祁越沉着脸没说话,握着许棠棠的手却紧了两分,也不知道是因为刘言苏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因为刘言苏戳中他心里的恐慌了。
君祁越自知自己有时候不正常,自从登基以来更是以暴戾冷血威吓天下,可他一点也不想因此让软团子害怕了他。
刘言苏这会说的每一句,可真是在他神经上蹦跶。
甚至还一口一个“棠棠”,他怎么不知道他和软团子的关系竟然好到可以直接喊小名了?
若不是从小的情分在,刘言苏坟头草早有他这么高了。
“君祁越,你说话!”
不知所以然的刘言苏还在蹦跶。
许棠棠听见刘言苏这么骂君祁越也愣了一下,但想着他们两人的关系确实比亲兄弟还亲也不惊讶了。
只是,许棠棠见君祁越脸色越发不好了。
她也听说过暴君曾在朝堂一剑砍一人的传说,怕君祁越这会生气,便赶紧拉了拉他的手,一个脑袋从他身后探了出去。
“刘大人,我在这呢?陛下没吓我。”
“棠……许小姐?”
刘言苏见许棠棠从君祁越身后出来,愣了一下,满脑子疑惑。
什么情况?
他这个不近女色的师弟,现在愿意让女子近身了?
但为什么是他未婚妻?
刘言苏脸色又黑了。
虽然已经和许棠棠达成共识,等合适时机一到就退婚,但现在还是他未婚妻好叭。
君祁越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许棠棠这么熟了?
刘言苏立马走过来,伸手想将许棠棠拉到他身边去,可哪知自己手刚伸出去,君祁越就带着许棠棠连退了好几步,离他足足有三丈远!
刘言苏:???
“你……!!”
本来想问问君祁越到底想干嘛的,但是当刘言苏的目光落到了那一双紧紧握着的手上,他震惊了,他愕然了,他傻眼了。
“你,你,你,你们,你们……我,我……不是,这个,那个……”
刘言苏双手胡乱指着,整个人都结巴不会说话了,看着他们两人相握的双手目瞪口呆,最后满腔的震惊、疑惑、不敢置信通通都化成了一声“艹”。
情到深处,只有脏话能表达内心的惊涛骇浪了,虽然咱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这个脏话。
脑子里像是被劈下一道惊雷,刘言苏感觉自己已经外酥里嫩,可以下酒了。
怪不得啊……
怪不得君祁越自从在他家见过许棠棠一面,就把他召进宫里狠狠揍了他一顿,怪不得他连夜要办一场什么鬼的赏花宴,怪不得这人见过许棠棠之后就对他阴阳怪气的,一个好眼神也没给他。
怪不得!把许棠棠叫走还叫他来批奏折!
刘言苏顿时明了。
可是,君祁越什么时候喜欢上许棠棠了?他们两个之前有见过吗?他怎么不知道?
深呼吸了好几次,刘言苏闭了闭眼,使劲压下心里的愕然和不敢置信。
再睁眼时,刘言苏就看见君祁越将人带到他那张龙椅上坐下了。
刘言苏:!!!
他都没敢坐那张椅子!
重色轻友!!
就一个动作,刘言苏道出了君祁越的本性。
好叭,其实君祁越愿意给他坐他也是不会坐的。
刘言苏又拍拍自己的胸膛,自己给自己舒气,不然他怕是要猝死在这御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