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迎接炎朝使团是一个非常轻松的活,只需要带人外出和对方对接,然后迎接对方入城,安排对方进城布置住所。
但是,这其中却有着不俗的含义。
一旦和外国使团对接,那就要负责对方在西夏的一切生活起居,甚至还要负责对方在西夏的一切行动。若是这些人做出什么事端,那就等同失职,其罪责自然是不会小。
更有这些人要是在西夏出了什么事,只怕是为了向炎朝交代,那第一个要将人献出去的,也会是对接的人。
选定国师张远之后,陛下李元天再次缓缓开口道:“此次外出迎接的不光是炎朝使团,还有我西夏公主和驸马,所以国师一定要慎重。尤其是在礼数和礼仪方面一定要隆重,切莫让炎朝小看了我西,毕竟曾经在炎朝的眼中,我西夏就是野蛮之士。”
“请陛下放心,臣定不辱此命。”
话落,国师张远就退下,开始带着自身的属官和军士,开始进行整队部署。
在炎朝,迎接外来使团,是有着严格的规矩和礼仪。西夏建国之后,很多方面都是效仿炎朝,同样建立了外国使臣问询制度,有着一定的入境礼遇。
就算是江景辰这次带着西夏公主李阿察前来,在入境时也必须携带炎朝本国的表章,这也是代表使臣身份的一种证明。入境后,掌管接待的机构变回具录国号、人数、姓名、年甲及所贡之物名数申尚书礼部、鸿胪寺。
同时,还有一个关键,负责接待鸿胪寺也会向入京的外国使臣问询其国的风俗习惯,尤其是要去使臣要注意一些礼仪上的交接,避免在双方接触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或者是有辱皇室的事情来。并且这种交接,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就是方便官员从使臣处获得境外信息,又可以合理地将入贡使臣划分等次、便于安排接待礼仪。
这是炎朝的特殊行事风格,也是炎朝全面准确的收集外来和海外各国信息的重要途径之一,如今被西夏完全效仿。
外国使臣离开入境州县后,由专门的押伴官护送其抵达京城。押伴官制度是炎朝贡制度的特色之一。这种任命专职人员陪同使臣入京的方式既是一种外交礼遇,同时也便于加强对海外使臣的管理和约束。押伴官是将外国使臣由入境地点护送入京的临时性官吏,由宫中直接派遣。
还有与之对应的送伴官,负责护送使臣出境,一般由原护送官吏继续担任。根据往来国家的礼遇等次,押伴官的派遣规格也有所区别,主要是在于外来使臣的国之等级和实力不同,所安排的人员也不同。
而这次负责对接江景辰的,就是西夏国师张远。
“祭酒大人,西夏那边有人来了。”
张远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迎接,江景辰等人在林中休息,负责值守的人见状,连忙跑过来向江景辰禀报说道。
江景辰听后忍不住骂咧咧道:“终于来了?害得老子等这么长时间,这究竟是搞的哪门子意思。先看一下,他们前来迎接的规模如何?莫要小看了我们炎朝。”
石宁连忙看了一眼,对着江景辰禀道:“看这旗帜和规模,应当是西夏最高礼仪待遇,只是负责带队的人,暂且看不出来是什么官身。”
此时,旁边走过来一人,看了一眼远处的队伍,轻声说道:“来者是我西夏国师张远。”
江景辰眯着眼睛说道:“国师?没想到西夏还有这么一个职务?不是都说西夏王庭制度,是按照炎朝的制度进行的吗?我们炎朝就没有国师。”
李阿察撇撇嘴道:“国师是为我父皇和皇室提供谋略和决策之人,对我们西夏的军政和经济提供了很多的帮助,国师大人在我们西夏的地位非常高,几乎相当于你们炎朝丞相级别。”
江景辰微微一愣:“是吗?我还以为国师就像是一个神棍。”
“神棍?你——”
听着江景辰的话,李阿察险些气死。
要知道,在西夏这个地方,国师是由君王直接任命,是通过各种考试脱颖而出的人才,有时候也会是出身于名门望族的人士。国师的地位和权威往往比较高,身份不仅仅是一个官员,更是君主最信任的智囊,结果在江景辰的眼中反倒是神棍的象征。
李阿察白了江景辰一眼,继续说道:“我们张远国师不光要为父皇和皇室出谋划策,还负责管理皇室的教学机构,为我皇室培养和选拔人杰,并且管理西夏的仪器、兵器、祭器等,并担任祭祀活动的主持,只要是在我西夏,不管任何重要节日和仪式,都离不开国师。”
江景辰一愣,忍不住说道:“这么说的话,你们西夏的这个国师,现在和我国子监祭酒官职差不多,都是培养和选拔人才?”
李阿察没好气道:“虽然你们这点职务相同,但我们国师的级别和地位,绝对要比你高得多。你京北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在炎朝也不过是从四品官身,而我们国师在西夏,那可是二品官身。”
“哦?这么说,西夏还是很看重我们这支使团,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拿出礼节,客气相迎,切莫让西夏以为我们不懂礼仪。”
说着,江景辰起身开始整顿队伍。
很快,由一百骁勇军将士所组成的使团队伍立即位列而成。另外由狄英带领的百人骑兵,也列阵两侧,众人静等着西夏队伍前来。
约莫片刻左右,西夏的队伍行至跟前,西夏国师张远带着众人先向公主李阿察行了西夏礼仪后,公主客气回礼。
如此举动,国师可以说非常给足公主面子,尽管眼前的这个公主已经被炎朝俘虏,但依旧还是西夏的公主,就冲这一点就让江景辰不得不佩服。
先敬公主,可以说是西夏的国人之心,也是一种态度。尽管自己是代表炎朝,但他们还是会以公主为尊。
其次,张远才走到江景辰的面前,微微打量了一下开口说道:“想必这位便是今日出使我西夏的驸马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