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江景辰的话,不只是国师张远吃惊,就连一直站在江景辰身后的西夏公主李阿察,也是微微一愣,用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江景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相公,公主已经嫁给你,那就是我们这边的人。如今相公还没有入宫拜访西夏之主,就先让公主回去,这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听着江景辰的话,身后的燕红豆,连忙上前一步,小声地提醒说道。
燕红豆看似一番好意,其实是话里有话,就是在告诉江景辰,若是就这样让公主一个人回去。一旦西夏那边返回,留下公主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为难他们。当然这还只是小事,要是西夏之主毁约,与炎朝就地断绝,投靠东辽,那事情就麻烦了。
哪知江景辰听了之后,完全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一扬道:“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相互理解和相信。我想公主殿下也离开西夏,远离亲人时间这么久,这一次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夏,应该让公主好好和家人们多团聚几日。”
“夫君——”
此时,燕红豆十分相信,江景辰是十分清楚放任公主回去的话,后果是怎么样的。
还想要在说什么,却见江景辰已经摆手离开,惹得李阿察感激不已,连忙冲着江景辰的背影施礼,然后转身回向国师道:“国师大人,我们走吧。”
“公主殿下请!”
国师不敢怠慢,慌忙冲着公主一施手道。
在国师张远的礼让下,公主登上马车,然后随着队伍朝着宫中走去。
途中一路沉默,国师张远忍不住叹道:“没有想到啊,这个驸马爷居然会放任公主和老夫一起回去,老夫实在是有些猜不透这驸马爷的举动啊。”
李阿察坐在轿子里,淡淡地说道:“夫君虽说是炎朝人,但是对我却是十分礼让,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与嫁与这样的男人。”
张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西夏公主,如今居然变得这么淡定,要知道在往年,自己和公主交谈的时候,公主还是那个骑乘在马匹之上,领着西夏军士在沙漠上奔袭的英姿。
张远微微说道:“看来公主殿下,是真的把自己的心交给了这个江景辰。”
李阿察一愣,淡淡地说道:“怎么?难不成老师现在也与我之间出现了隔阂?”
张远顿时心惊,慌忙拱手道:“公主息怒,老夫绝无此意。如今你已经不只是我的学生,除了西夏公主的身份外,你还是炎朝京北国子监祭酒之妻。可以说身份特殊,老夫万不敢随意对您不敬啊。”
李阿察缓缓开口道:“国师,在我的心里,你不只是恩师,还是阿察的知己,有些话我连父皇都不敢说,却愿意和老师你畅所欲言。”
听到这番话,张远顿时有些动容,再次拱手拜道:“公主这番话,让老夫心中惭愧。能得公主这番信赖,也是老夫的荣幸。”
“恩师可知道,这次回来在进入兴庆府地界时,夫君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老夫好奇,愿听公子言之。”
“在行进兴庆府前,夫君曾对我言之,这次我归西夏,若是想要永远留在娘亲身边,夫君是不会拒绝,当应许我这么做,说我想留西夏多久就留多久,哪怕是不再回炎朝,他也不会为难我。在炎朝那边,他自有说词。”
张远再度吃惊,没想到江景辰居然能对公主说出这番话。
忍不住说道:“难不成驸马不喜欢公主,所以特意想要赶走公主回来?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轻看我们西夏,这皇室的颜面何在?”
李阿察淡淡地说道:“恩师误会了,夫君对我十分恩爱,此番回来西夏时,夫君曾带我入秦州家中,见到了他的大夫人,我们在一起居住的那几日,真的犹如亲生姐妹,每天过得好不快活,他们对我是真的是很好。”
“能让公主有这种念头,看来他们是对公主真的用心了。好了,公主殿下,已经到宫门了,有些话还是先藏着吧,切莫让宫中其他人听到,这要是传到殿下耳中,只怕是会误会了。”
“是。”
铭海阁。
江景辰带着众人进来之后,先是分了房间,然后便召集众人议事。
众人入座后,石宁率先忍不住问道:“祭酒,你为何要放任公主回去。有公主在这里,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来犯,现在公主不在你身边,肯定会有人不受约束,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们麻烦。”
江景辰笑道:“这里毕竟是西夏,若是公主想走,就算我们每天看着,也拦不住她。一旦被西夏有心之士拿出来言论,只怕会说我炎朝男子无礼,对待家中女子苛刻。我现在自行让她离开,反倒是让西夏的那些人更加不敢乱来。他们若是赶来,就直接当场斩杀。”
“好,一切听祭酒的。不过,祭酒召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说此事?”
“非也,我有些事想要安排你们去做。”
话落,江景辰看了一眼薛星道:“薛星,一会你假装是要给我们弟兄们订饭,然后去对面的饭馆打探一下,摸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人。还有石兄和岳修没事去对面的茶馆坐坐,也摸一下里面的门道。至于布行和胭脂铺,就交给我和夫人一起。”
岳修微愣,问道:“祭酒是怀疑那些店里是西夏宫廷人的眼线,就是用来监视我们的?”
江景辰冷冷一笑道:“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西夏国师说这里是专门迎接外来使臣的重要住所,既然是这样,按照国之礼节,更应该重视周围的安全和环境,结果他们却在住所的对面开设饭馆和茶馆。你看那种规模,哪里是普通百姓开得起的地方。”
“除此以外,我们来的时候,那几件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进出。这就说明里面的东西,要么是特别贵,要么就是特么难吃,要么就是街上的百姓们都知道他们是西夏官衙的人,所以不敢进店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