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降落的地方在一座雪山的山脚,冰雪覆盖,空气寒冷,完全没有准备的茶茶和阿雪此刻正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瑟瑟发抖。两人裹成一团,抱着各自的月亮,等着星槎恢复少许能量开启空调。
“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茶茶呵着白气。要不是这两枚龙珠透着暖意,她们这会儿估计四肢都冻僵了。明明在那边世界可以当太阳,这边却只透着一丁点的热度。肯定是被那条蠢龙吸光了能量。黑龙伏在沙发上,屁都不放一个。
“嗯。”阿雪附和说,“还好我们有白泽,还能撑防护罩。等身体暖得差不多了,我们就骑着白泽赶紧离开。”
“附议。”反正荒山野岭的,就算骑条龙飞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过黑龙鳞甲太硬,还是白泽身上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暖和。“来,姐姐抱一个。”
白泽白了茶茶一眼,说道:“我是吸收阿雪能量的。她冷我也冷。不如你让你的龙吐两口火星子?”
茶茶一时语噻,黑龙自然没可能听她的,但气势上不能弱下去,“我怕它太蠢把星槎给烧了。你有本事,你亲自跟它沟通去呀。你们还是同类呢。”
白泽不理会茶茶的胡搅蛮缠,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难熬的两个小时总算过去,茶茶的腿抖成缝纫机,全靠一身正气撑着。星槎内吹出暖风,阿雪起身做饭。茶茶清理着从魔法世界带过来的家当。金币还剩两个,大概能送到当铺里换钱花。药草两箱,种类的数量只有阿雪知道。魔法书卷数册,基本是制作魔药的。自动清洁的扫帚两根,可以用来收拾房间。她总不能每次都厚着脸皮麻烦爱豆亲自动手。卫生用品一袋,熏香两盒,银质香炉两个,然后就是些装饰用的小玩意儿。
魔法书卷和药草茶茶都用不着,直接放到阿雪的房间。剩下的分成两份。然后坐等开饭。
三菜一汤,吃饱喝足,阿雪连同白泽的身体都暖和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开门出发。
“呜呜呜……”阿雪的防护罩忽然破裂,冷风呜咽着灌门而入。茶茶的防护罩一开始就没有撑出来。
“什么情况?”茶茶冷得牙齿打颤。
“白泽好像不见了。”阿雪说着,眼里充满疑惑。
“不会冷到缩回去了吧。”茶茶转身回头。没有白泽影子。原本变成手串的黑龙也不见踪影。冰冷的空气钻进领口,一个喷嚏应运而出。“我觉得先把门关上。”
“嗯。”
十分钟后,白泽重新出现在视野。“抱歉阿雪。有外力逼使我不能在星槎外现身。只能变成纹身依附在你后背。这个世界不能使用魔法。”
茶茶哀嚎一声,挽起袖子,发现黑龙也变成纹身盘在她的手臂上,似乎不愿意再下来。“所以,我们还是只能靠十一路公交车吗?”
“是的。”白泽回应说。
茶茶重新瘫回沙发上。外面的鬼天气简直要命。“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我还好,阿雪你可是辛辛苦苦的学习魔法两个月。”
“是啊。”阿雪的语气透着小小的失落,“连魔药学的书都硬啃下来。”
“在星槎里还是能使用魔法的。”白泽安慰说。阿雪过去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也只能接受了。
望着窗外的雪山,茶茶眯起双眼,因为喷嚏的缘故,本就不大的眼睛里溢满难受的泪水,“呆在星槎里也不是办法,等下恐怕只能抱着月亮出门。”
“外面下雨了。”阿雪说,“我去找找有没有厚衣服可以改。”
“我们还得带口罩。”茶茶补充说,“风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
两个人翻箱倒柜,勉强凑齐两套衣服。衣服表面的材质类似于冲锋衣,可以保暖,也足够轻便。毕竟,她们还得带着星槎翻山越岭。没有口罩,找到两条能用的围巾,裹在脸上,呼吸也不会太困难。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从楼下传来。
雪茶两人面面相觑,星槎降落的地方都异常荒芜,这半年来,还没有谁主动敲门的。奇怪,沙雕怎么没有提前发出警告呢?茶茶离得近,从二楼的窗户往下望。很正常的人类,背着登山包。没带伞,身上也没帽子。应该是打算进门避雨。看打扮是个现代人,甚至非常接近茶茶她们原先的世界。茶茶顿时激动不已,裹着围巾迫不及待地下楼开门。白泽变换成纹身贴在阿雪身上。
正要sayhi,有什么米黄色的东西直接拍到她额头上。伸手去拉,居然是一张符纸。上面画着红色的朱砂。茶茶瞬间蒙了。
“活的?”对面的人显然很意外。
“什么活的?”等明白过来,不由火气上涌,“姐姐我面色红润当然是活的,不然你以为是小倩给你开门啊?”
“对不起,不好意思。”对面的人连连道歉,眼神却是直直的盯住茶茶,好像她是什么怪物,“请问我可以借住一宿吗?外面下着雨。”
“三百块一晚上。”茶茶没好气地将对方请进门。虽然不确定是否就是原先的世界,但送上门来的猎物,哪有不敲竹杠的道理。
“好说。”对方毫不客气的进门,自然地将登山包放在沙发上,就像进自己的家门。“我身上没有现金,明天跟我一起下山拿吧。”
“六百块。”茶茶坐地起价。
“行。”
阿雪从楼上下来,被旅客右手腕串起来的铜钱吸引了视线。就像旅客盯着茶茶一样,阿雪好奇地注视着旅客。举手投足之间,越看越觉得熟悉。星槎里的温度已经升到二十七八,旅客又将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一张黑色的卡片不经意从衣服中掉落。阿雪上前弯腰捡起。这是一张名片,黑漆漆的没有任何装饰。名片上的银色字体写着“苏冥魇”和一串手机号。材质不像是纸,冰凉的触感,阿雪的手宛如触电。
“卧槽?”阿雪捏着名片失声惊呼。
“嗯?”叫苏冥魇的旅客转身看向阿雪。也是身形一滞。
“我以为天师这类职业,不会像卖保险的那样印制一大把名片,还随身携带。”阿雪强自镇定,尽量表现得矜持,“是我孤陋寡闻了。”
“现代化信息社会嘛。天师也要跟着进步的。”苏冥魇不以为意,笑着解释,“不过,正常的情况,我也不用这个名字。我叫苏明衍,明亮的明,衍生的衍。二位怎么称呼?”
“阿雪。”阿雪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
“茶茶。”茶茶只觉得莫名其妙,就算是什么抓鬼的天师,也没有一开门就给人贴符纸的道理。而且苏明衍的样子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牛仔裤、白衬衫,还架着金丝框眼镜,唯一和神棍沾边的恐怕只有手腕上的那串用红绳串起的铜钱。是叫五帝钱吧。等等,苏明衍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苏先生要喝点什么呢?”阿雪问。
“有茶吗?”
“有的,花红果树茶。”阿雪说。
“这个也算是茶吗?”苏明衍小声的说了一句,被茶茶听得一清二楚。
阿雪连忙拉着茶茶进厨房,“茶茶我跟你说,我之前不是跟公子说我有儿子吗?苏明衍就是我儿子!卧槽,我居然见到我亲儿子了!”
“什么儿子?”茶茶感觉阿雪仿佛被自己附体,疯狂的样子就像自己见到了爱豆,“啊,你是说小苏?我们一起脑洞的那个小说的男主角?”
“嗯嗯!”阿雪疯狂点头。
“靠,一进门就把符纸贴到他干妈脸上,闹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