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阿雪难得的眉头紧皱,连日的训练让她腰酸腿痛,还要在结束训练后给韦先生做饭。莉亚抓来的动物一只比一只肥美。阿雪累得根本砍不动骨头。韦先生在旁边说了两句,阿雪一脸幽怨,心里各种你行你上。
“要不,我来?”看出阿雪心中不耐,韦先生赶紧说。
阿雪一甩刀具,直接躺在沙发上。倒也不是对韦先生心生不满。同样的训练内容,自己累个半死,茶茶的身体居然毫无反应。终究是自己太弱。
“别光躺着,拉伸下腰腿。等会儿还要接着训练。”韦先生说。一边熟练地打开冰箱。那里放着莉亚借回来的红酒。
“还有?”阿雪眼皮一跳。这家伙简直就是魔鬼。如果此刻有狼人造访,她多半只能现场画一道白旗。“茶茶有那么强?”
“也痛的。”韦先生说,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你多几天就习惯了。”
“难说。”阿雪不以为然。和茶茶交换的两个星期,阿雪整日都被茶茶的爱豆逼着刻苦训练。冰霜的天赋尚未开发,身体仿佛散架,唯一幸运的是,两周内都没有任何吸血鬼或者狼人前来骚扰。每天重复着枯燥的专项训练,她甚至有些想念有时不怎么靠谱的茶茶了。“茶茶那边,你就不担心吗?”
“她在宫殿里当王呢。让她乐会儿吧。”
阿雪长叹一声,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爱豆真好,茶茶一直都有公主梦,穿越了几个世界竟然真有一天可以住在华美的宫殿里。穷奢极欲,锦衣玉食,说不定还有美人在侧,想想都觉得羡慕。等她回来,她的身体也被她爱豆锻炼结实了。
厨房传来一股烧焦的味道。阿雪无奈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术业有专攻,茶茶的爱豆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一天的训练结束,韦先生回到茶茶的房间。掏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在空中停留半响。录了两句删删减减,又恢复开始的空白屏幕。茶茶在害怕她手中的力量,拿起镰刀的时候仿佛觉醒另一个人格,她害怕某天记忆恢复后,变成彻头彻尾的恶魔。
“我也害怕自己手中的力量。”韦先生说,“每一次计谋的成功,都会有无数的人死去。我想尽快的结束战争,尽量减小每一次战斗的损失。”
茶茶隔着时空听完爱豆的留言,庆幸自己没有替爱豆做下决定。至于那把镰刀,在引起不适之前,她都将努力掌控。肌肉的记忆停留在指尖,起身下床,发现身体比以前轻了许多。比起爱豆的辛苦锻炼,自己在那边就像度假一样轻松自在。偷笑着踏上旋转楼梯,底楼清香弥漫,阿雪已经准备好早餐。
“还是阿雪做的饭好吃。”茶茶说。
“那边吃得不好吗?”阿雪问,“听说你在那边当王呢?”
“还行吧。”茶茶歪着脑袋,“多泡两次温泉,就被传出奇怪的谣言,你说我爱豆会不会又把我开除粉籍啊。”
“你跟人一起泡的?”
“也没有。我还把一个美人退回去送给爱豆的主君。她长得那么好看,跟着爱豆只有死路一条。”茶茶心虚地说,“洗个澡都感冒的世界,也只能泡泡温泉了。可惜爱豆交代不让干涉,否则温泉里还能提取制造火药的重要原料。”
“呃……”
“对了,我碰到之前送地图的那位公子了。他在帮我爱豆造车来着。”茶茶边啃骨头边说,语气含混不清,“他娶了一个好看的小姐姐,快生宝宝了,看起来已经走出你有儿子的阴影了。”
“嗯。”
“嘛,还是亲亲阿雪超级好看!”
吃过早饭,再次踏上寻找尼古拉斯的旅程。想要成功救出茉莉,有三个条件,能够赶走海怪的宝石,能够潜入深海的装置,以及破开封印的力量。莉亚流浪的这些年,搜集研习女巫的各种手稿,就连炼金术也精通一二,已经找到破开封印的术法。又从塞缪尔船长那里获得能够驱除海怪的安绿宝石,这种宝石含有剧毒,能够躯赶所有的甲壳类生物,即使庞大如海怪也不例外。可惜潜入水中才发现,封印茉莉的地方在上万米的海沟,强悍如她,也不能承受海水的重压。
茶茶的黑龙倒是能潜入深海,但它基本不听茶茶的。之前潜入几千米的深湖,是为了得到龙珠。显然,营救茉莉并没有足够的吸引力。
莉亚需要寻求别的力量。而这个世界无论是女巫还是吸血鬼都恨她入骨。她蛊惑了她们中最优秀的女巫,也因为隐灵的出现影响了吸血鬼的秩序。在被追杀的岁月里,又和狼人结下仇怨。能够帮助她的,恐怕只有不被世俗所束缚的尼古拉斯了。
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尼古拉斯半年来都住在安角镇边缘一座废弃的厂房里。这位吸血鬼伯爵不像其他的纯血贵族那样固定呆在自己的城堡内。他经常在各地流窜,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想找到他极其困难。
两人一鬼穿行在安角镇纵横交错的巷道里,琳琅满目的最新货品摆在商店最显眼的位置,阿雪忽然问:“要不要带些礼物?”
“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莉亚说,“不过,吸血鬼大抵喜欢少女的鲜血。”
“喂喂,你该不会准备把我们卖了吧?”茶茶下意识地挡在阿雪身前。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莉亚说。视线游移着,她已经找好了目标。那个是身穿亚麻色衣裙的少女,肌肤干净白嫩,茶色的卷发透着淡淡的香味。莉亚径直走过去,“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温柔地看向少女的眼睛。眼波流转着,少女的脸上泛起红晕,很快被吸血鬼催眠。莉亚取出随身携带的针头,插入少女的血管。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操纵海怪。让它们帮忙捞出你的朋友。”茶茶认真地说。
“这的确是个很棒的主意。”莉亚说,“但能够操控海怪的只有最强大的女巫。吸血鬼的催眠术对它无效。”
远远的就看见成排的烟囱里冒着滚滚黑烟,泛着酸味的废水流经草田过滤循环后汩汩流入河道,这座工厂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废。莉亚旋开装有新鲜血液的玻璃瓶,几分钟后,一个全身套在白大褂里的家伙出现在眼前。护目的眼镜遮住半个脸颊,双手局促的放在胸前,无名指上带着暗金的戒指,戒指上的古朴纹路仿佛在守护某种誓约。一副极其正常的模样,只有苍白的皮肤和恐怖的移动速度昭示着他吸血鬼的独特身份。“弗里曼·奥菲莉亚,请问有何贵干?”
“我需要你的帮助。”莉亚开门见山,坦然将玻璃瓶递上前。
尼古拉斯动了动喉咙,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我最近在节食。”
“这样啊。”莉亚将瓶子里的鲜血一饮而尽。茶茶和阿雪都松了一口气。
“我听过你的事,奥菲莉亚。你们先进来吧。”尼古拉斯说,“我的实验刚做到一半,你们随意。”然后消失在视野。
雪茶二人跟着莉亚进入工厂的内部。昏暗的光线中,茶茶看到许多影子走来走去,动作机械僵硬,却又无比整齐。等茶茶走近,才发现这些影子穿着工装,脸上露出的部分闪着金属特有的光泽。
“它们是机器人?”茶茶惊讶地说,对这位吸血鬼伯爵的好感度蹭蹭上涨,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我能拆吗?”
“还是半成品。”厂房深处传来尼古拉斯干涩的声音。他的听觉极其灵敏。不过,更灵敏的是他的预知能力,“它们生产的是血液的替代物。目前失败率太高。六万个罐子,才有一瓶是合格的。”他已经预见到茶茶接下来的提问,“这六万分之一的几率,也只是在我身上试验产生的。我是纯血,并不具备代表性。”
“所以你才节食的吗?”茶茶还是问出了尼古拉斯无法预见的问题。
“对。”尼古拉斯说,“纯血在极度饥饿的时候,也会完全被吸血鬼的本性控制,和普通的吸血鬼没有差别。我可以培养控制海怪的虫子,但血液替代物没有找到之前,我的机器人都没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