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鸿鹰靠在车壁上,身姿霸气。
腿上,躺着被敲晕的星楠晔。
闻言,他面色不变,平静淡漠,“晔儿只是体弱,不代表没有自保的本事。”
话落,他看向二人,“你们怎么玩和晔儿在一起?”
苏若棠云淡风轻开口:“哦,河神精虫上脑,抓我们去当小妾。”
权鸿鹰愣住。
小妾?
随即,他想将河神挖出来鞭尸。
晔儿扮演新娘,为的就是亲自抹去幻颜蛊炼制的痕迹。
这个色迷心窍的蠢货!
竟然把人带到了老巢!
权鸿鹰面上神色不变:“见到河神了?”
苏若棠细细盯着他的眼,故作惋惜,“还没见到人,就遇到地龙翻身掉蛇窝了。”
她指了指星楠晔:“要不是我们护着他,他已经被蛇吃了。”
“我们只是搭你个马车,你占便宜了。”
权鸿鹰深深看了她一眼,头疼闭目。
一路上,百姓们议论纷纷的,依旧是昨夜的河神娶亲。
由于客栈周围被苏若棠撒了解药,因此有部分百姓并未陷入幻境中。
荆州百姓根深蒂固的河神娶妻,逐渐被怀疑。
回到客栈时,已是夜色高悬。
香气弥漫的房间内,屏风后,水声作响。
苏若棠泡在浴桶中,已经换了四桶水。
她抬手闻了闻,垮着脸,“还是有臭味。”
墨瑢晏披着里衣,清隽的眉眼染着一层嫌弃,“要不再洗一次?”
他也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蛇肉蛇血的腥臭。
苏若棠放弃地闭眼靠在浴桶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能把头发剪了吗?”
她感觉,发丝里藏着的蛇肉沫内脏,洗不掉。
哦,还有更恶心的蛇粪。
星楠晔那蠢货,踢爆蛇肚子,粪便淋了他们满身。
墨瑢晏绕到她身后,轻柔地拢起她绸缎般的墨发,“不要剪,我给你洗,多洗几遍。”
水汽弥漫,浴桶中两抹身影若隐若现。
直到洗了八次,苏若棠才肌肤发白起皱地从浴桶出来。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贵妃榻上:“阿晏,我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蛇。”
墨瑢晏拿着玉梳,温柔地给她梳理长发,“已经洗干净了,又是香香的小海棠。”
苏若棠抓起一缕发丝深深嗅了嗅。
隐隐的海棠香,再无一丝腥臭。
她指尖卷着发丝,若有所思,“朱晔的舅舅,不像是本地人。”
墨瑢晏拿起发带,轻轻将她长发束起,“我暗中联系了荆州的势力,并无异常。”
“他确实是朱晔的弟弟。”
苏若棠眯了眯眼眸:“没有异常便是最大的异常。”
“姑且不理会他们,我们先去......”寻药。
最后两个字尚未出口,门外传来喧闹哭泣声。
“呜呜,要奶爹爹......”
“公子,你头上的伤口需要换药,不能乱跑......”
“奶爹爹......”
苏若棠咽下了‘寻药’两个字,扭头看墨瑢晏,明澈的桃花眸中满是挪瑜,“你的好大儿找你。”
墨瑢晏声线清寒无温:“我没有那么傻的儿子。”
“奶爹爹......”伴随着呜咽声,房门被推开。
星楠晔穿着单薄的里衣,墨发披散,比少女还柔美。
他双眼通红,委屈哀怨地看着墨瑢晏,“奶爹爹......”
墨瑢晏:“......”属狗的?
能这么精确找到他的房间。
星楠晔手中,依旧抱着他割断的半截衣袖。
他小声抽泣着,鼻头通红。
权鸿鹰沉冷霸气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
他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朝屋子里两人道:“找不到你们,哭着不睡。”
墨瑢晏面容冰冷:“与我何干。”
权鸿鹰抬手,扔了一个包袱过来,“里面有十种已经绝世的药草,换你们照顾他几天,我尽快找办法治好他。”
淡淡的药香味从包袱中散开。
苏若棠好奇地接过,拿出其中一个玉盒打开。
下一刻,她整个人愣住。
玉盒中,躺着一株通体火红,似兰花的药草。
“火炎兰?”
权鸿鹰眼底带着心疼:“嗯,这是朱家这些年的珍藏。”
苏若棠神色复杂地看了火炎兰片刻。
她合上玉盒盖子,笑眯眯朝星楠晔招了招手,“过来。”
如果阿晏真的是中寒毒,这株火炎兰足以解了他体内寒毒。
可是,阿晏体内的,不是寒毒,而是寒蛊。
火炎兰能护住他被寒蛊毒素侵蚀过的筋脉,一个月内不会有被寒针刺的折磨。
星楠晔怯生生看了她一眼,没动。
在暗河边,这个女人很多次说要把他扔下河。
还不许他拉奶爹爹。
苏若棠耐心消失:“不来,就跟你舅舅走。”
星楠晔咬着下唇,小心翼翼挪到墨瑢晏身边。
他长睫颤了颤,小心看了眼墨瑢晏。
然后,伸手,拉住墨瑢晏一个衣角边边。
明亮的狐狸眼中,瞬间染上一抹满足的笑。
权鸿鹰深吸口气闭眼。
他哄了他一个时辰。
结果这货拉着墨瑢晏一个衣角就满足。
他有种养了十多年的白菜,自己跟着一头猪跑了的感觉。
苏若棠深深看向权鸿鹰:“五天时间。”
权鸿鹰面色一冷:“至少一个月。”
“免谈。”苏若棠抬手就将包袱扔向权鸿鹰,丝毫不留恋。
权鸿鹰抬手接住,有些不可思议,“你夫君指尖微微带青,应该是中了某种极寒之毒。”
“火炎兰是世间所有寒毒的解药,你竟然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