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赵瑞脸上的死气，来自于白骨宝鉴的吞噬魂魄，还是我三炁归元的肉体破坏。”
低头望着受污染的法器，那浓郁的黑红丝线。
陆青柏反倒觉得有几分亲切：“如果效果良好的话，以后该从哪里找血煞邪气呢？”
“对了，有空的时候，找些老鼠、黄鼠狼一类的小动物，测试一下碧幽木炁被蚕食的速率，暗算人的时候也有个准数。”
正暗自琢磨心事。
杨飞从货架外探出头，说道：“青柏，我打听过了。龙槐山皓月峰的农庄在散养五色锦鸡，我能联系到管事，价格可以压低到卖给南槐城酒楼的批发价格，只是需要起步购买十只。”
陆青柏一喜，忙问道：“批发价格是多少灵石？”
他咨询过张赫，说是一只五色锦鸡的正常价格在一百到一百五十块灵石。
差不多是自己三至四个月的薪水。
也就是说，十只五色锦鸡都能换一把低阶法器了。
从此可见灵食的昂贵。
杨飞道：“八十块灵石。我已经说通好几个杂役一起购买，全都是修炼阳刚功法的修士，正愁着没有门路呢。”
陆青柏明白，这算是皓月峰给出的友情拼团价。
这其中，没有杨飞的长袖善舞，怕是也搞不成。
毕竟五色锦鸡不愁销路。
他现在囊中羞涩。
前身在猛磕丹药，没有什么积蓄。
陆青柏的手里也就约莫一百多块灵石。
但他却是想还尽早还人情，至少表明一个感激的积极态度。
不能让刘大厨寒心啊，也不要把感激埋在心里。
他虽然蹭曾去过膳房，当面感谢刘大厨，但并没有回馈过实际的利益。
以其性格，受人之恩，不说涌泉回报，至少也要超额回报。
不能让好人吃亏啊！
陆青柏的做人原则就是如此。
突然间，他生出一个想法：“杨飞，我记得皓月峰没有真人驻守，仅仅是龙槐山内务堂所在？”
杨飞挖了一抹清荷膏，清理手中的白绫，说道：“没错。内务堂占地极小，管事们就在皓月峰的上上下下，建立了许多山庄，养殖各类食用的灵禽、灵鱼和灵兽。”
陆青柏道：“那灵鱼、灵禽和灵兽会生病吗？”
他方才闲来无事，惊叹于碧幽木炁的疗伤能力。
现在缺少灵石，不免在这方面产生想法。
但是用碧幽木炁治疗修士的话，风险太大。
陆青柏便想着客串一下异界兽医。
反正看养灵禽灵兽的杂役或者外门弟子，修为十分有限，他不怕看穿自己的秘密。
“当然会生病了，”杨飞不假思索地说道：“咱们修士都会生病，又不是成仙了，怎会没病没灾呢？”
陆青柏道：“那，我是说，我入府前，曾跟着一位灵兽医学过几手，你能牵线搭桥吗？”
“这——此话当真？”杨飞狐疑，但见陆青柏坦然对视，目光诚挚，讪笑道：“我不是说你吹牛，只是在咱们修真界，灵兽医还真是罕见。
很少有专职的灵兽医，通常是御兽师兼任。不过有一说一，最近皓月峰上的几处山庄，都在闹鸡瘟。那些庄主和管事忙的焦头烂额，心情不太美妙。
我倒是可以递上话。”
“御兽师兼任灵兽医？很符合逻辑，”陆青柏又问：“那他们何不请龙槐山上的御兽师？”
杨飞摇头一笑：“这你有所不知。御兽师呢，也有圈子的。会有三六九等，分个高低贵贱。
你重金央求他们去治疗高阶灵兽尚可，但你若是要他们去治疗用来食用的灵兽，那会被其他御兽师耻笑的。”
陆青柏瞬间了然，面子问题。
杨飞接着说道：“不过呢，有的御兽师确实是要赚灵石，会接这种活。但外门弟子没真本事搞定鸡瘟，只能治标不治本。内门弟子又不缺灵石。那几个庄主到南槐城去寻原先的专职灵兽医，却被告知人家闭关了。”
陆青柏心里一喜，问道：“你真的能帮忙搭上线？”
杨飞拍着胸脯：“那是自然，锦儿的表姐就在一处农庄养灵鱼，我拖她传个话。”
“没看出来啊，”杨飞笑着说道：“青柏，我以为你一心修炼，看不上修真百艺。你又不喜炼丹、炼器和御兽，没想到，你却是喜欢当兽医。”
陆青柏跟着自嘲一笑：“我就是一个小小杂役，管他地位高低，能赚到灵石就好。”
“此乃真言！”
两人正说话着，察觉到正楼有许多人在来回走动。
忙透过窗户缝观看。
杨飞是个‘交际花’，当下出门拦住一个师兄搭讪。
不多时，陆青柏见他面露狂喜，小跑着回到耳房，关上门，放肆大笑。
“青柏，青柏，赵瑞那阉货死了。听说死状凄惨，口吐鲜血而亡。哈哈哈哈哈——今儿回去要大醉四方！”
陆青柏：“……”
“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飞喜滋滋道：“赵瑞早已被兵器库除名，但江管事忘记到内务堂除名了。他今日通过了禁制，来到兵器库后，因为此事跟江管事大吵大闹。正说话着呢，忽然就昏倒在地，浑身抽搐，然后就大口大口地吐血了。”
陆青柏彻底放心了，以碧幽木炁包裹着血煞邪气，杀人于无形，根本不怕查。
当然，这一手只适合对付不太警觉的修士。
陆青柏想到赵瑞惨死在兵器库，不禁同情起来：“汪总管怕是又要挨骂了。如意夫人上次训话，他被气得装病。这几天刚回来又碰上这事。那边……”
杨飞猛地点头：“所以啊，又有好戏看了。青柏，你且等着，我中午到锦儿哪里讨些灵酒灵茶，再不济也有灵葵瓜子，咱们下午一边嗑着，一边看好戏。”
“哈哈，我很期待！”
陆青柏羡慕得很，心道：“锦儿姑娘是个情痴，英俊真的能当饭吃！
可是我也不赖啊，咋没个美貌丫鬟暗送秋波哩。气煞我也！”
*
北外院，天香楼花园。
一群丫鬟莺莺燕燕，聚在一起翻花绳。
绿玉和姐妹们闲聊，幽怨说道：“那陆青柏就是个呆头鹅，既然相谈甚欢，何不邀我去后山看月亮。”
“相谈甚欢？”一个宫装女子笑不露齿，柔声说道：“怕是那位陆师弟插不进话吧！”
绿玉跺了跺脚：“可是他听的很认真。我说话的时候，他会嗯嗯啊啊，附和我。我捧腹大笑的时候，他也会一起微笑着。”
“我听说他和明嫣姑娘关系甚笃，所以你……”
绿玉眉头挑起，昂首挺胸：“不该吧，那黄毛丫头能比得上我？”
“我有一策，你去西外院问问锦儿。”
绿玉点点头，一时间无比感伤：“戏里常有的如意郎君，我何时才能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