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都的每一个角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御史家当年遭受的那场惨剧。
那是一个凄凉的夜晚,陆御史的政敌,为了打压他,派人深夜潜入陆御史府中,趁夜色下黑手。
然而,这场屠杀的起源,却是源自于陆御史的私心。
当年,陆御史收留了从乡下来投奔自己的家人,念在哥哥嫂子幼年对他的好,供他上学堂。
可谁曾想,也就是这一举动,让自己失去珍贵的家人。
和哥嫂一起来的除了侄子他们,还有一个陌生人。
只因哥哥他们收了那人一百两银子,也包了他们一家来皇都的吃住,他们一家也将这人带进了御史府。
那人在御史府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陆御史也没多在意。
可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府中的守门小厮听到有人敲门,立马去找陆御史的儿子,刚陆御史的两个堂侄也在。
说那人应该是来找他们的,然后就与小厮一起出去。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位陌生人在看见御史府大门被打开的瞬间,拿起了手中的利刃冲了进去,第一个杀的就是守门小厮。
却放过了,一起来给他开门的堂侄两人。
他挥舞着利刃,对府中的人痛下杀手。无辜的陆御史夫人和陆御史的儿子不幸丧命于他的刀下。
幸运的是,陆御史因为在皇宫处理事务而躲过了一劫。
当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现场时,只见到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陆御史哥嫂一家。陆御史的夫人身首异处,而他的儿子为了救怀孕的儿媳也惨死在了杀手的刀下。
在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前,儿媳虽然侥幸逃脱一劫,但因为受伤过重,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为了保住陆御史儿子唯一的血脉,她硬是破开了自己的肚子,艰难地取出了还未足月的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陆小姐。
一声又一声的责骂,让那着钱袋子的老头子,头越来越低。
他当年的事,他也不想。
将钱袋子揣入怀中,他给两个儿子一个眼神。
儿子的媳妇就一人一边将老妇人架着,挤开围观的人群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见唱戏的走了,也纷纷离开。
凤清绝在他们离开后,才示意暗二上去敲门。
陆御史府上的守门小厮,还为是敲门的是陆御史哥嫂那一家人。
并没有开门,而隔着门大喊道:“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人还不快走,信不信我真的去报官,让你们去吃牢饭。”
“小哥,那群人已经走了,我们是来找韩小少爷的,请小哥帮我们通报一声,就说白府来人给他送东西来了。”暗二也隔着门回道。
守门小厮一听是白府,打开了一丝门。
看见那群闹事的人果然走了,有看着凤清绝身边的暗二提着大包小包,他们又带着两个不大的小孩。
“你们等一下,我去通传一声。”说完,又关上的御史府的大门。
很快御史府的大门又被打开,韩陵带着秋月亲自来接凤清绝等人。
“白叔、大宝、二宝。你们来了。”
韩陵先给凤清绝行了一礼,在抱起了大宝二宝。
凤清绝让韩陵先带着大宝二宝,去他居住的小院,她则是先去拜访一下陆御史。
凤清绝不是第一次来御史府,再加上陆御史的吩咐,陆管家更是亲自领她去了陆御史的书房。
“进来吧!”
凤清绝才在门外站定,正准备敲门,书房里就传来了陆御史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便看见陆御史在练字。
“来看韩陵?”
“嗯,韩陵妹妹托我给他带一些东西过来,也看到府门口发生的事。”凤清绝说。
陆御史放下笔,而他在宣纸上写着一个‘亲’。
“他们是我的亲人,也很感激他们。没有他们在后面默默支持,老夫也不可能成为现在的被人称赞的御史大人。可他们却为了五百两银子,明知那人有问题,还是开了门。任那人来屠杀御史府众人。为了报答他们,还是每年都给他们一些的银子以保他们在皇都的生活。”
“人无完人,御史大人何必如此为那些不值当的人伤心。”又想到模糊记忆里那个清风霁月之人,再看陆御史那颓败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我想老师他,并不想看您因为这件事而两难。”
陆御史的儿子,曾是名动皇都才华横溢的一届探花郎。
也是她的启蒙老师,将那时小小年纪的她收为弟子。
如果,老师还活着,朝廷之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他的成就必定不比现在的陆御史差。
陆御史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似要将心中郁闷全部呼出体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皇上的寿宴刚过,又临近年关。老夫想,你应该不是来辞呈的吧。”
凤清绝淡定的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说道:“有一件事想请教于您。”
陆御史接过凤清绝递过来的信封,看了上面的内容,眉头紧锁。
“这次老夫走眼了,以为收了一个资质好的徒弟,没想到收了一个麻烦。”说着,他又看向低头看地板的凤清绝。“还是一个大麻烦!”
“说说吧!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让韩陵来拜老夫为师。”
将手中的信封,摔在书桌上。
“我说不是,您信吗?”
“这件事,是真的?”陆御史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书桌。
“真的。不过,我们还怀疑,这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人。可这个人,我们却没有半点线索。”凤清绝回答。
“有怀疑的对象?”
“嗯!”
“是谁?”
凤清绝看了一眼陆御史,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睁开了双眼。
“徐老太傅。”她回答。
敲打桌面的手,突然停下。
“你确定?”
“就是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才只是怀疑。”
“他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做这样的事吧?”
他和徐老太傅也共事了几年,那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男人。
所以,在凤清绝怀疑当年北月关之事与他有关之后,他很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