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直强撑着破败的身体,只为小叔子能够为守卫北月关而战。
婆婆恨攻破当年攻破北月关的漠北人,更恨在背后捅刀子的人。
这把刀,还是自家人为了权力,递到别人手中的。
她时常在婆婆的身边照料,可是无论怎样细心照顾,老人的身体仍然日渐虚弱。每一次见面,韩氏都能感觉到婆婆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生命力正在消耗。
“柔儿,不要为我担心。”老韩氏用颤抖的手轻拭着韩柔的泪水,“祖母这是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不要太过担心。没见到大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祖母是不会死的。”
韩柔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握紧老韩氏的手,嘶哑地说道:“祖母,您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您不能离开我们。你还没有看见哥哥考取功名,柔儿还没有穿上您准备的嫁衣,还有小叔叔,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娶妻生子,这一切都需要您老人家操办。”
“是啊,娘。”韩氏也在一旁抹泪。
提到韩青衣,老韩氏脸上终于有些笑容了,不过却是无奈的笑。
她说:“有些事不能勉强,也要看缘分。尤其是姻缘这一方面……”
“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话,老韩氏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韩氏轻柔的拍打老韩氏的背,韩柔则是拿出手帕给老韩氏擦拭。
“祖母!”韩柔看见手帕上的一抹鲜红,吓了一跳。
而老韩氏这是无所谓的笑笑,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已经没什么日子可以活了。
韩束和韩青衣正准备敲响房门的手,穆然落下。
他们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老韩氏祖孙三人居住的院落。
“这么快。”凤清绝一直在静安院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可这两兄弟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刚刚进去就和韩大婶商量好了吗?
“我去!”韩束说道。
登天鼓,顾名思义。
是一架位于皇宫午门的大鼓。
每当有重大事件发生,皇帝便会下令击鼓,鼓声传遍整个皇城,象征着皇权的威严和信息的传递。
登天鼓除了皇帝下令敲打之外,有诉求和冤屈百姓也可以敲打,只是他们在敲打登天鼓之后,要滚过钉床,还要受杖刑五十。
这两样惩罚下来,能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午门外的登天鼓除了皇帝下令外,几乎没人去敲它。
然而,韩束在上大朝会的这天,在进入陆续皇宫的大臣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
毫不犹豫地敲响了位于皇宫午门口的登天鼓。
他用承重的鼓槌敲打登天鼓的鼓面。
一下又一下。
他仿佛看见了战死沙场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穿上了厚重的盔甲,不惧生死的奔赴战场杀敌。
韩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对那些背叛北月关的人感到无比愤慨。
他要为父亲和兄长们报仇雪恨。
他要给那些因为一己之私,而枉死在北月关的士兵一个交代。
鼓声响彻皇都,传遍万里。
皇都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事务,抬头望向皇宫所在的方向,完全没有想到有人会敲击登天鼓。
登天鼓的回音在整个皇城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巨大的冤情。
韩束挥舞着鼓槌,心中满是坚定的决心。
站在大殿中的凤清绝垂下了眼睛,她极力的隐藏眼中涌动情绪。
韩青衣则是,握紧了双拳,手上青筋暴起,也在极力的忍耐。
进来晚的大臣官员们,则是在未没看见韩束敲打登天鼓的人。
述说午门发生的事。
吴公公走上台。
“皇上有旨,让各位大人稍安勿躁,今天的朝事往后再议,请大人们,等一等那敲响登天鼓的人。看看他有什么冤屈。”
武宣帝还在养心殿穿龙袍的时候,便听到了登天鼓的鼓声。
就先让吴公公先过来传旨,他随后就到。
因为韩束敲响登天鼓告御状。所以守卫午门的侍卫抬来了年久未用的钉床。
钉床上五百颗长钉,那些长钉足足有一寸之长。
韩束站在钉床前,看着眼前这个象征生死的钉床,心中满是坚定的决心。他深知敲响登天鼓的代价,但他已经决定不顾一切,为父亲和兄长们讨回公道,也要为年迈的母亲完成最后的心愿。
他毅然决然走向钉床,身体趴在钉床上面。双手举过头顶,不让钉床上的钉刺破坏手中的状纸。
尖锐的钉尖在他躺上去的时候就刺入了他的身体,鲜血顺着钉尖流了下来。
他却感觉不到痛,因为这远远比不上他心中的痛。
在韩束敲响登天鼓之后,就有住得近的百姓赶了过来,想看看究竟是这样的冤情要直面武宣帝才能解决。
毕竟,自武宣帝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畏生死敲响过登天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韩束躺在钉床上,血水渗透了他的衣服,但他的目光却依然坚定而决绝。
“这是何等的勇气和决心!”有人在人群中低声赞叹。
“是啊!”人群有不少人点头附和。
大殿中,武宣帝正襟危坐,朝臣们更是一脸肃穆站在两边。
听着小太监的禀报,说那告御状之人已经滚过钉床,正在接受杖刑。
杖刑的声音,好似在在皇宫中各处响起。
韩束咬紧牙关,承受着肉体上的疼痛。每一杖都打在他的身上,但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紧握拳头,将内心坚持化作了无声的力量。
他抬头看着无数台阶之上的金銮殿。
快了,快了。
听着小太监的一次又一次的禀报,大殿中的朝臣们,心是一下又一下的提起来。
就怕自己家中的那个子侄闯了天大的祸事,才让人用告御状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秒仿佛都像是一年那么长。
大殿中的气氛压抑而沉重,朝臣们相互交换着担忧的眼神,他们不知道告御状之人敲响登天鼓的冤情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这一次,朝中有人要倒霉了,只希望那个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