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抬花轿声势浩大被人过,朱雀大街。
在一个岔路口,阿珂公主的花轿拐去了和王府所在的清平街,而轩辕月三人的花轿继续向承恩侯府而去。
承恩侯府的宾客们翘首以盼,其实比起来承恩侯府,他们更想去和王府的。
只因,韩家大房一案牵扯到了已故宁王不说,还与漠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之后的绿柳坊一案,同样又与漠北国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让他们去参加和王纳漠北公主为侧妃的仪式,他们这是嫌自己的官位坐得很牢靠吗?
所以,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参加承恩侯府的婚礼仪式。
伴随着府外鞭炮声响起,喜轿在承恩侯府外面停住了。
早已在府门口等待的百姓和一些乞丐一拥而上,围着喜轿讨要喜糖和喜钱。
承恩侯府的下人见人都围着喜轿,只好搬来准备好的铜板,往空地上面撒,边撒还边喊道。
“各位父老乡亲,新娘子进门,喜糖喜钱人人有份!大家让让,别挤着新娘子的花轿!”
随着喜钱和喜糖的撒出,人群逐渐散开,承恩侯府的下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将花轿抬进府中。
此刻,承恩侯府内,高堂上摆着老侯爷和老夫人的牌位。
承恩侯牵着他的两位新娘先一步拜高堂,然后两位公主被丫鬟带去后院。
云翔牵着轩辕月也不疾不徐的来到厅堂,承恩侯夫人强撑的笑脸和承恩侯一起等着他们的跪拜。
云翔轻轻握住轩辕月的手,两人一起步入大厅,开始拜堂成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喜婆的唱和,两人完成了拜堂仪式。
承恩侯府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亲朋好友们纷纷送上祝福,愿承恩侯和二公子云翔与各自的妻子。
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而在和王府,阿珂公主的婚礼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虽然场面宏大,却少了承恩侯府的那份热闹。
毕竟大部分的朝臣们都去了承恩侯府,在和王府的人员,基本都是漠北来的送亲宾客。
夜幕降临,两场婚礼终于落下帷幕。
深夜,韩青衣在瑞王府的某一个房间找到了轩辕昊。
他一把上前去夺过轩辕昊手中的酒杯。“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轩辕昊迷迷糊糊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起沉沦的男人。
他说:“今天轩辕月出嫁了?”
“嗯!”韩青衣坐在他身边应声。
“不知不觉都过了十七年了?”
“嗯!”这次韩青衣将他抱入了自己怀里。
“她如果还在,说不定早就穿上了嫁衣,成为轩辕最美的新娘,嫁给了她最心仪之人,说不定我已经有了可爱的小侄子。”
“嗯!”你是有小侄子的,而且还是两个。
“韩青衣,你说,轩辕月凭什么能享受十七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她却只能长眠。”
韩青衣没有回答,他只是更用力抱着他。
“她明明只是一个公主,对她们没有任何威胁,为什么还要对幼小的她下手。”
随着轩辕昊一句句的述说,他的声音也变得嘶哑。
韩青衣默默地听着轩辕昊的诉说,心中既感叹又无奈。
她不在世人眼前消失,凤王府该怎么办。
凤阳府和青月关该怎么办,一朝天子一朝臣,凤王府虽然也会慢慢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但却不是现在。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夏国和北汉都开始慢慢出现乱世了,轩辕却一直在慢慢强大。
难道还要死守轩辕固定的国土吗?
武将一生的夙愿就是开疆拓土,她和他都不例外。
如果,不是轩辕内部有些问题,韩青衣想,她早就按捺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动的心,可现在,她却只能带着两个孩子消磨时间。
“昊,你知道吗,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莫测,它让我们承受痛苦,却不给予解答和安慰。”韩青衣低声说道,“虽然这样说可能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安慰,但我们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我想小公主也不想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吧!”
不知道是不是轩辕月大婚的事刺激到了轩辕昊,他现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着实有些邋遢。
轩辕昊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抱紧了韩青衣,凭借这温暖的怀抱来消散自己内心深沉的痛楚。
韩青衣温柔地拍了拍轩辕昊的背,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和勇气。
乌云被冷风吹来,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这是一个放满女子用品的房间,房间的衣架上挂着整套的衣服,自小女孩五六岁时开始,每年都有一套衣服,就连女子出嫁的大红嫁衣都挂着一套。
梳妆台上,有着时下最新颖最贵重的首饰。
这间房间,是轩辕昊开府以来就准备的房间。
因为,他曾经答应过他的小姑娘,每年都要为她准备一身皇都最美的衣裳。他从来没有食言,而他的小姑娘却在十七年前永远离开了他。
每年快要过年的时候,轩辕昊都会来到这间房间,看着那些几乎没用过的衣服和首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和思念。
他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拿起一串珍珠项链,细细观察着上面闪烁的光芒。
这是他亲自挑选的礼物,准备在她六岁生日那天送给她。可惜,他的礼物没有送出去。
泪水渐渐模糊了轩辕昊的双眼,他渐渐感到无力和疲惫。
“昊!”韩青衣再度将轩辕昊抱在自己怀中。
“你看!”韩青衣摸出了一个翡翠娃娃,娃娃是罕见的祖母绿。
韩青衣将翡翠娃娃递给轩辕昊,试图让他从悲伤中暂时抽离出来,“这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一块翡翠原石,我将它雕刻成了小公主的模样,你喜欢吗?”
轩辕昊接过翡翠娃娃,这个娃娃眉眼间与他有几分相像,眼神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柔和,他轻轻抚摸着娃娃的脸庞,仿佛在抚摸他心中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