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什么意思？我问你话呢。”
芙儿左等右等，却不见窈娘回答她的问题。一把把窈娘手中的杯子夺下来，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敢碰我？”
脸色瞬间沉下来的窈娘，双目冰冷的看着芙儿。
“你是不是以为，楼里没有你就不行了？你是忘记今晚的轰动了吗？”
窈娘捏着芙儿的脸，力道之大，让芙儿的脸都变得通红起来。
“还是说，你觉得你可以代表整个望春楼。又或者，望春楼离了你就不行？你的脸有那么大？”
说完，甩开因为疼痛而储满一筐泪的脸。嫌弃之意非常明显。
看着委屈而又愤怒的眼睛，窈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复又坐下，把桌子上面的杯子用内力给拍飞出去，再拿过一只茶杯，到了一杯茶，缓缓的喝着。
“你……”
芙儿被窈娘这露出来的一手给惊吓住了。下午的时候她因为补眠，所以并不知道在大厅发生的事情。只是在事后听到其他姐妹说起来，才知道了这么件事情。但是，却也并没有放进心里。但发生在眼前的这样一件事情，让她瞬间担心起了自己。这一杯子要是打在她的身上，还不得破相吗？做她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不就是外貌吗？还有什么比这外貌还重要的？
“要走，请早。”
眼都没抬一下，就像对空气说一样。窈娘喝了一杯茶，转着手中的茶杯。忽视了面前的芙儿，看着后面一点的桂爷。
“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要不要一起交一下底？”
她可不是小师妹，对于这些人私下的小动作，多少心里有点底。或许小师妹只是觉得无伤大雅，不在乎而已。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既然揽了这个活，不能不尽职。
桂爷在窈娘的目光下，额头上的汗不断的滑落。想要擦却又不敢，那些汗滑进眼中，刺的他睁不开眼。
“小的，小的没有什么隐瞒。”
“你还不下去？留下来等着我给你松松筋骨吗？”
“噼里啪啦”，窈娘把手掰的哗啦啦响。
“你等着！”
芙儿吓得落荒而逃，好像后面有狼追一样。就连一向注重的仪态都不管了。
“你也下去，把门带上。”
“是！”
小丫鬟颤巍巍的退下，顺便关上了门。“呼”悄悄的舒了一口气，赶紧离门远远的，就怕窈娘一个不满意又把她叫进去。
刚才真的是差点吓死她了。
桂爷一个人被留在屋中，后背的汗都把衣服给打湿了。屋中放了6个冰盆，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用紧张，现在没人了，你可以把你知道说出来了。”
“……”
桂爷无奈的看着窈娘，他要怎么说？有些事情他敢说吗？
“不知窈娘说的是……”
“春满楼！”
“哦哦！”
桂爷抹了一把汗，这件事情还好，真的是差点吓死他了。
看桂爷瞬间轻松下来的态度，窈娘心里肯定他有事情瞒着，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当然，今天也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套出来。真这么容易，刚才就已经吓出来了。要知道，刚才她可是用了内力啊。呜呜，要让师傅和师兄知道，她竟然用内力来吓普通人，估计要被鄙视死的。
“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桂爷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无论大小，一点一滴都告诉了窈娘。
林府中，林婉跟着林阁老到了书房。
林阁老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一时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原本的小不点也长大了。只是，原本还是小女儿心态，现在他却已经把不准她的脉了。
“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你庶姨可是找了你很久，差点以为你被绑架了。”
“绑架？爹爹这也信？”
林婉抬眼认真的看着林阁老，想要看清他眼中的某些东西。
直白的眼神，温柔又不强硬的态度，让林阁老心中憋着的那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大吵？女儿那温柔的眼神，你怎么吵？打骂？她只是晚归，你怎么打骂？
一下子，林阁老被林婉看的有点狼狈。
“要是信，你觉得你爹还在这里等你？”
“女儿就知道，爹爹还是那么聪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着林阁老瞬间变红的脸，林婉捂着偷偷的笑着。
“严肃点。”
在这么下去，林阁老觉得他要管不住这个女儿了。
“这么晚才回来，要不是你爹我，你就要闹得满城风雨了。难道你不知道，一个闺阁小姐三更半夜回府，意味着什么吗？人多嘴杂，这代表着什么，你不知道？”
林阁老觉得，他还是应该狠下心来，好好的说说。不然，那天这丫头又胆大妄为，那他不得被吓死？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他觉得还是把一切不稳定因素直接掐灭的好。
“再过不久，你就要准备出嫁的东西了。难道你也要让你婆家的人知道你三更半夜回家？你就不怕被人撮你的脊梁骨吗？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这个道理你不懂？”
听着林阁老的叨叨絮絮，林婉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或者嫌弃。好久没有听到爹对她絮絮叨叨了，这样的爹，只存在小时候。没想到，现在她又见到了。
“爹，你后悔过吗？”
“什么？”
林阁老看着林婉，隐隐约约的灯光下，那身气质，那样子，都与去世的发妻一模一样。娇儿，是你吗？
“老爷，你后悔过吗？”
称呼不通，问话却是相同。后悔吗？他后悔，在她去世之后就后悔了。可是，这个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就算他肠子都悔青了，失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无神的双眼，不满悲伤的脸，林婉也知道自己问错话了。她刚才只是下意识的问着，没有想过其他。可看自家老爹的样子，他的心里，是后悔的。
“你先回去吧，以后做事记得把尾巴扫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给人攻击的把柄。”
“是！”
林阁老挥了挥手，转身进了书房的内室。
“出去后记得把门带上。”
林婉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那里面，放着娘亲的一副画像。娘亲，女儿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