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考着冯昌虎的这句话。
随后,陈暮问道:“冯先生,崔端公的那个师父,村子里有人熟悉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来,陈暮对于崔端公的这个师父也是产生了怀疑。
刚刚崔端公无意中说漏了嘴,说当年的鬼脱皮事件,全部都是他师父处理好的,陈暮应该也是觉得崔端公的这个师父着实不简单,最起码,他是有着某种嫌疑的。
不过,冯昌虎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件事情已经跟当年的鬼脱皮事件一样久远了,而且,那些走方的端公,都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通常都是办完了事情就走了,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
我不由得失落起来,没人知道那个人,也就没办法调查了。
而且,当时就算是有人见过,现在已经几十年过去了,那些见过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忘了,毕竟,谁会记得几十年前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呢。
陈暮点了点头,仔细地梳理着冯昌虎说下的这一切。
随后,陈暮又问道:“对了,冯先生,还有一个关于崔端公的事情……”
陈暮接连问的几个问题,几乎全部都是针对崔端公的,看来陈暮心中都于这个崔端公的怀疑不小。
我不禁诧异,难不成,这鬼脱皮事件,是跟崔端公有关吗?
还有几十年前的那次群体性的鬼脱皮,难不成是跟崔端公的师父有关?
不过随即,我又觉得这完全说不通,如果鬼脱皮的事情,真的是跟崔端公还有他师父有关的话,那他为什么还要去管冯其瑞的事情呢?完全不合情理。
这时,冯昌虎问道:“陈先生,你想问什么?”
陈暮微微一笑,随口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紧要的,我们刚刚去崔端公家里,看到他现在是一个人独居,我是先问一下,崔端公的老伴,是已经过世了吗?”
“原来是这个啊。”冯昌虎随即说道:“是啊,我听说,崔端公年轻的时候,是好像娶过一个媳妇儿,哦,据说就是当年他跟随他师父在外面学艺的时候。”
陈暮问道:“我听小樱讲,崔端公的儿子是老鸠村的村长,是吗?”
冯昌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的。”
陈暮想了想,说道:“崔端公的这个儿子,是不是就是在他外出学艺的时候有的?”
冯昌虎有些惊讶,说道:“陈先生说的没错,就是那个时候。我听父亲之前说过,他说崔端公当年出去了几年,回来之后婚了结了,孩子也都有了,又学了一身赚钱的本事,也算是圆满了。”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不知道陈暮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也不知道陈暮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打听崔端公的私事,不明白这些事情跟我们要调查的鬼脱皮的事情,有着什么关系。
不过,我知道,陈暮之所以会不厌其烦地询问这些东西,就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跟目的,我现在只不过还没有能够跟的上他的脚步而已。
我试着在脑子里快速地梳理着陈暮问出的这些问题,还有冯昌虎的每一句回答,想要从中间,找到陈暮提出这些问题的主要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陈暮又问道:“那崔端公的媳妇儿……”
冯昌虎十分惋惜地说道:“我听说,崔端公的媳妇儿生下国正的时候,哦,崔国政,就是崔端公的儿子我们老鸠村的村长。当时崔端公的媳妇儿生下国正的时候,因为难产,当时就撒手人寰了。”
“那崔端公后来也就没有再娶了吗?”陈暮接着便问道。
冯昌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崔端公是觉得他自己亏欠自己的媳妇儿,所以,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娶过了……”
听到这里,我看到,陈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极为特殊的复杂神色。
我看得出来,这种神色出现在策陈暮的脸上,就代表,他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可是我,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随后,陈暮又跟冯昌虎随便聊了几句,然后才算是结束。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冯昌虎把我们安排到了里面的房间里休息。
这房间显然是已经经过了仔细的收拾,整个房间里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十分整洁。
山里的人对于外来的客人,向来都是十分热情的,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周,怠慢了客人。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母亲也是一样,只要有客人准备要来,都会提前收拾好房间。
所以看到这房间,我心中倍感亲切。
房间里放着两张小木床,中间隔着两米多宽的过道。
陈暮说道:“好了,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我却对于崔端公的事情,仍旧是耿耿于怀,我问道:“师父,那个崔端公是不是有问题?他跟他师父,是不是跟鬼脱皮的事情有关?”
陈暮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崔端公是有点问题,不过,现在还不好说,还要等明天再看。好了,都这么晚了,就不要考虑这些事情了,安心地睡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点了点头,便躺在了床上。
不过,我心里装着事情,翻来覆去却总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整个鬼脱皮的事情。
还有那个奇怪的崔端公的事情,也一直都在我的脑子里跟炒菜似的,翻来覆去地翻腾着,我甚至还在脑子里想象着崔端公跟他的师父是如何残害那些无辜者的,如何剥掉了他们的人皮的。
我一直躺在床上一个小时,都没能睡着。
昏暗的房间里,隔着中间的过道,我看到对面床上陈暮一动不动,我试探着轻声喊了一声,“师父……”
昏暗中,我听到陈暮轻声应了一声。
我有些意外,“师父,你也没睡着啊?”
陈暮叹了口气,说道:“本来睡着了,让你给吵醒了。”
这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无奈。
我撇了撇嘴,没想到自己喊得那么轻,都能把陈暮跟惊醒。
想来也是,陈暮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睡不着觉。
“怎么了,还不睡?”陈暮轻声问道。
我问道:“师父,你说,偷走冯其瑞身体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陈暮随口说道:“谁知道。别说了,睡觉吧。”
“哦。”我应了声。
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仍旧是睡不着,又用更加轻的声音喊道:“师……父……”
“唉……”昏暗中,听到了陈暮更加无奈的声音。“你到底要干嘛。”
我又撇了撇嘴,这么轻,竟然还能听到,“那个,你觉得他们把冯其瑞的身体偷走,究竟有什么用?”
陈暮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可能是要把你的皮剥下来给他穿上吧……”
我吓得不敢再吭声,赶忙把头缩回到了被窝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我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轻声喊了一句,“师……”
我一个“师”字还没喊出来,就只听陈暮忽然说道:“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院子里去。”
这一下,我彻底闭了嘴。
其实,我喊陈暮也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他能听到多么轻的声音。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其实折腾了一天,我也累得够呛了,不再想那些事情之后,我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眼皮子变得沉重起来,马上就要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