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正衡没有多说什么,像王力这样的客人,他见多了,他不怕王力最后不付钱。
他打开工具箱,拿出里面的配件,用螺丝刀一个一个将螺丝拧下来。
王力在旁边看得特别认真。
他很想看看,别人都判定要报废的车, 权正衡到底是怎么起死回生的。
权正衡的手臂很结实,线条非常雄健优美,古铜色的肤色,经过汗水的润泽,特别有质感。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手法很专业,无形中给人一种很强的信任感。
明明他才二十三岁,可是那手法,那技术,丝毫不输给营业几十年的老师傅。
老师傅有时候脾气大,权正衡不会,像一台精准的仪器,只管付钱,他就会给你想要的效果。
修车不仅要求技术,力气还要大,王力看一通下来,即使不承认,也知道自己吃不了这碗饭。
那些一个又一个螺丝,小的大的,密密麻麻,他根本分不清楚有什么区别,别说哪个装在什么位置了。
权正衡干活的时候非常专注,那车零件在他手里变得特别听话,就连歪掉的车头架子,他稍微一拧,就恢复了原样。
王力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绝活?
矫正好车子的方向,那些折痕的地方,他加固了一下,重新喷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权正衡修车非常注重细节,别人管修好,他不仅修好,还给修得好看,就跟艺术一般,怪不得很多人就愿意去他店里修,车子伴随主人久了,主人当它们是自己的伙伴,车子修得漂亮,他们心情也跟着舒畅。
自然,钱给得就很心甘情愿。
花了两个小时,车头慢慢的修好了,从撞歪不能看的程度,渐渐的成为了正常的样子,王力看了心花怒放,他的车子修好了。
他花了大几万改装的车子,已经恢复了他想要的样子。
权正衡的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手上全是污渍,但王力不敢笑话他,此刻,在他眼里,权正衡就是神,拯救他爱车的修车神。
才三千呀,他都觉得给少了。
就这手艺,放在大一点的,比如市里,或者专业做高档车的地方,这一手,三万都值得了。
最后一个螺丝拧好,权正衡用干净的白毛巾,将那些修过的地方,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车子修好了,连灰尘都没看见。
“好了。”
他将全部的修车工具收进自己的工具箱,连那块弄脏的白毛巾也一起收起来。
王力非常激动,左看看右看看自己的爱车,又忍不住上手摸,真的修好了,他坐上去,打开车子,拧了一把油门,车子发出嚣张的咆哮声音,王力乐得笑出声。
“不错不错,修得蛮好。”
他转动一下方向,毫无阻碍感,和之前使用的感觉差不多。
三千修出了三万的效果,他很满意。
刚开始,他觉得三千贵,现在觉得物超所值。
不过,他想到自己的表妹,或许连这三千都可以省下来。
权正衡正在收东西的时候,有个人从后屋走出来,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
“衡哥,好巧呀,你来修车?”
曹梓珊装作是偶遇的模样,弯着腰,和权正衡打招呼,她穿的裙子领口很低,弯腰的时候,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她杯不大,硬生生挤出沟。
王力都没眼看,这就是她所谓的手段?那么小,他都看不上好么?
权正衡听力很好,听出来了是曹梓珊的声音,没有回头,收拾好东西,站起来。
“衡哥,你怎么不理我呀,我是梓珊,你忘记我了?”
曹梓珊很委屈,又挨近了好几步,差点都要挤上他身上了。
她来之前,喷了听说能让人动情的香水,还喷了很多,她故意站得离他很近,想让他吸入更多催情的香水。
王力离她远了不少,她身上不知道喷了什么,味道太浓烈了,闻久了头晕。
权正衡终于看了她一眼,不到半秒又挪开视线,“没有。”
他知道她偶尔会去店里修车,但每次都故意使用一些借口靠近他,修车可以,但是他不接受撩拨。
曹梓珊以为机会来了,嘟着唇,仍旧很委屈,“没有忘记我,为什么不看我,衡哥,这段时间我没能去你店里,但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
她边说边羞涩的看他,男人不都喜欢女的投怀送抱么,她都说得那么明显了,权正衡总不会不搭理她。
权正衡看向王力,“车钱。”
赶紧结账,他要走了,店里还有活儿等着他,他要回去多修车,多赚钱给媳妇花。
不要耽搁他赚钱。
王力讪讪的,“权师傅,你和我表妹不是认识吗,都遇见了,不多聊几句?”
他腹诽,曹梓珊这套对权正衡根本没用呀,权正衡看都不看她,他都觉得有点难堪了。
曹梓珊暗自咬牙,这姓权的怎么回事,是石头么,她都明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无动于衷?
一不做二不休,她上前要挽住他的手臂,同时声音娇嗲,“衡哥,快中午了,你修车累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你给我哥修车辛苦了,今天你多点你喜欢吃的菜,我表哥会请客。”
王力无语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请客,三千块的修车钱还没说好呢,又想让他出钱?
这曹梓珊,真是坑爹。
王力磨牙,挤出笑容,“是,权师傅你辛苦了,我请客,希望你给个面子,就在我家后头,王记饭店,是本家亲戚开的,味道好,你一定要给我面子,去尝尝。”
曹梓珊的手快碰到权正衡的手臂,眼看就勾在一起了,她心里得意,男人么,不还是被她拿下了?
权正衡忽然转身,避过了她的手,声音冷淡,“不必了。”
曹梓珊的手落了空,生气得跺一下脚,“衡哥,你怎么这样呀,我哥也是一番好意,你拒绝了他多没面子。”
她说着往他身上扑过去,假装绊倒了,惊呼一声,身体往他那边落去。
权正衡要是躲开了,她的脸刚好对着他的工具箱,工具箱是他吃饭的家伙,他不希望上面染上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