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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裤子的陆奕旸就立在那里,冷遂的眸光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不含半丝情感。
单身落袋,端着咖啡的手微微一抬,轻啜了口咖啡,没有任何音就直接收回视线抬腿往楼上走去。
他的冷漠,乔语微早已习惯,只是现在看着他冷漠的转身,乔语微心里还是有些酸涩,撇撇嘴,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毛茸茸非常可爱的兔子拖鞋穿上,走进去,陈叔便过来问:“夫人,您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还没。”乔语微摇了摇头:“陈叔,你帮我弄点吃的吧!最好有汤,可以暖身子的,我现在感觉身上都是冰的。”
“好的,那夫人您先上去泡个热水澡吧!天气冷,别着凉了。”
“嗯,好。”乔语微甜甜笑着点头,才迈开一步,就转头问:“陈叔,陆奕旸吃晚饭了吗?”
“先生也才回来没多久,还未用过晚饭。”
闻言,乔语微挑了挑眉:“那麻烦你多做几样菜。”
“是。”陈叔知道乔语微这是打算要和陆奕旸一起用晚餐,不过陆奕旸肯定不会同意的。
乔语微知道陆奕旸这个时候肯定在自己书房,她也没去打扰他,只是哼着小曲就回了自己房间,找了套毛茸茸的睡衣然后去浴室泡了个热水澡,驱赶下今天堆积在自己身体里的寒气。
差不多在浴缸里待了半个小时,乔语微才觉得身体的温度渐渐回暖了,便起来把水擦干穿衣服出了浴室,刚推门走出去,就看到陆奕旸正好路过,似是要去衣帽间。
“你要去洗澡了吗?”乔语微依旧带着甜甜的笑,问。
陆奕旸冷漠的睇了她一眼,直接从她身边越过,这样的情况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厚着脸皮的追上去,继续问:“你这几天是不是都会住在家里呀?”
陆奕旸走进衣帽间属于自己的区域,目光在架子上的衣服一一梭巡着,依旧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而乔语微也依旧不屈不挠:“我刚刚听陈叔说你回来也没多久,还没有吃饭,待会我们一起吃呗!”
陆奕旸还是没有看她一眼,更没有出声,只是走到自己的灰色行李箱前,蹲下身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藏青色的毛衣,然后就往衣帽间外面走。
“陆奕旸,你能不能不无视我呀?”见状,乔语微快步走到他前面,伸手拦着他的去路。
阴鸷的黑眸微微敛着,透着屡屡危险气息的芒,冷漠骇人的音阶从他薄凉的唇瓣里轻扯出来:“让开。”
看他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原本耷拉下来的小脸瞬间绽放出笑容来,收起拦着他去路的手:“我刚刚和你说了那么多,你就不打算应我一句吗?”
陆奕旸淡漠的收回视线,颀长的腿从她身边走过。
乔语微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眸子扫过周围一圈,漂亮的明眸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走到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副特别名贵的手表:“陆奕旸,你要是在不搭理我一下,我就把这个砸了。”
听言,陆奕旸的脚步随即停了下来,侧着身子,眸子冷冷的扫过去,看到她拿在手里那款手表时,瞳孔微缩,冷峻的容颜上瞬间阴沉了下来:“放下。”
“我不放。”乔语微昂着头,就是不肯妥协。
她知道陆奕旸一个软肋,那就是手表,他酷爱手表,这整个衣帽间里就有四个柜子都是手表,而且还是全国各地特别名贵还有限量的手表。
其实这个软肋也是她无意间知道的,就是上上上次他在家里住的时候,她发现他站在摆放手表的柜台前在试戴手表,轻拿轻放的,而且每件衣服配什么样的手表好像都有标记,她就随口问了下陈叔,然后就知道了,如此冷漠无情的他,居然还是个手表爱好收藏家,还真是不容易。
“乔语微。”陆奕旸觑着眉峰,瞥了眼被打开的柜台,冷声警告。
乔语微朝他微微一笑,再次问:“你这段时间是会一直住在家里吗?”
陆奕旸眯着眼,凉唇抿成一条直线,冷漠的发着单音:“嗯。”
听后,乔语微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明朗了,挑着秀眉在此次问道:“那你待会陪我吃饭行吗?”
“自己吃。”
“那我砸了。”
“你试试。”
看着他那张变化莫测的俊容,乔语微十分愉悦,毕竟她见过最多的就是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可言的冰山扑克脸,有时候不一定要逗他开心,惹他生气其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觉得我不敢?”乔语微撅着小嘴,一副打算‘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毫不畏惧他话里的警告。
“你觉得用这个就能威胁到我?”陆奕旸双手插在裤袋中,眼眸里蹙着王者气息的冷意和嘲讽。
一听,乔语微哑然的看着他,心里又稍微琢磨了下,想他堂堂陆氏集团的总裁,纵横商场,冷酷无情几乎就是他的代言词,纵然喜爱手表,但也不至于会为了一块手表受人威胁,即使那块手表是限量版特别贵的。
乔语微想了想,最中国还是默默的把手表放回柜子里了,算了,她还是不糟蹋好东西了。
看着她放回去了,陆奕旸再次睨了眼那个柜子,然后转身就出了衣帽间。
乔语微看着他断然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也默默的走了出去,下楼,现在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后来第二天上午她参加完一个小型的钢琴会的节目回来后,无意间发现衣帽间里那四个摆放手表的柜子全都落了密码锁,她才后知后觉,昨天晚上被陆奕旸那个老奸巨猾的男人摆了一道。
乔语微带着深深怨气的看着那几个柜子,心里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上来叫她下去吃水果的陈叔见她一直盯着里面的手表,便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这几个柜子上的密码锁是陆奕旸让你弄的吗?”乔语微偏着头,指着柜子上的锁,噘着小嘴问。
“是的,先生今天一早吩咐的,说要在您回来之前弄好。”
“……”
乔语微听完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明摆着就是防火防盗防她乔语微的嘛!
过分,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昨天不就是用这个威胁了他一下吗?
至于做的那么绝吗?
居然还上锁,他怎么不把整个衣帽间都给上锁了。
“夫人,你要的水果都已经切好了,是端上来吃还是您下去?”见乔语微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陈叔就把话题转移了,笑着问。
提到吃的,乔语微的心情才有所好转:“下去吃吧!”说完,便一同和陈叔下楼了:“陈叔,这几天我把工作都推了,除了一场独奏会和一个访谈节目,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还有,我好像有点感冒,你帮我备点感冒药吧!“
“夫人,你感冒了?严重吗?要去医院看看吗?”陈叔将已经准备好的水果端到她面前,听她说完便着急的问。
乔语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吃一边回:“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流鼻涕而已,不要紧的。”
“那下午我出去买。”
“嗯,辛苦你了,陈叔。”
乔语微目前的工作不完全是娱乐圈,还是会以自己的钢琴为主业,至于其他事情她有兴趣的时候她就接,没兴趣她也不会勉强自己做,起初参加综艺节目也是觉得挺好玩,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的,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火起来,还莫名其妙上了几次热搜。
所以她每次在工作完一段时间后会选择在家里休息几天,调整心态和状态。
吃过水果,乔语微就去了琴房,一练就是一下午,完全不觉得疲惫,对于她来说,目前人生中只有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钢琴是她的命,美食是她的空气,绝对不能少,再者就是睡陆奕旸,这个目标虽然有些难,但她还在坚持努力实现。
临近傍晚的时候,乔语微就接到了樊静淑打来的电话,说明天是陆震松五十三岁的生日,让她和陆奕旸一起回来,乔语微自然是甜甜的应下来了,自己公公的生辰,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了,而且还是和陆奕旸一起,那更是美滋滋了。
吃晚饭的时候,陆奕旸并没有回来,乔语微也不在意,反正结婚那么久了,除了婚礼那天和家里人一同聚餐,他都没陪她吃过一顿饭。
“夫人,这是感冒药,等温下来了就可以喝了。”吃过饭后,乔语微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在笑着,就看见一杯黑乎乎的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吓得她连忙坐起来往旁边退了下,有些不解的抬眸看着陈叔:“陈叔,这是什么东西?”
“感冒药。”陈叔笑了笑,解释道:“您中午不是和我说您感冒了吗?我下午去选购食材的时候就去了趟药店,帮你把药买回来了。”
“可为什么是冲剂,不是药丸?“乔语微皱着小脸,不满的反问,这和她印象中的药不一样。
她宁愿吞药丸也不愿意喝冲剂。
“医生说你感冒不算严重,不必喝药丸,吃两包冲剂就好了,也不会让感冒变严重。”陈叔依旧递着那杯药,和蔼可亲的解释。
看着那杯黑乎乎的药,乔语微的浑身细胞都在抗拒着,咧嘴一笑问:“我能不喝嘛?”
“不能,夫人,感冒不能拖,会变严重的,更何况现在这天气早晚温差大,所以,您还是喝了吧!”陈叔笑着果断拒绝,把手里的杯子轻轻塞到她的手里。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电子门‘叮’的开门声,乔语微和陈叔齐齐看过去,在看到那抹熟悉的伟岸身影走进来时,陈叔便走过去,颔首打招呼:“先生,您回来了,用过晚饭了吗?”
“吃了。”陆奕旸将鞋子换了,淡然的回着,余光不经意瞥到乔语微正哭丧着脸盯着手里那杯黑得让人没有任何胃口的东西,随口问:“这是什么?”
“药,夫人有点小感冒,我今天下午特意去药店买的。”
乔语微抬眸,闪着可怜巴巴的眼看着他,陆奕旸将身上的大衣脱下:“你感冒了?”
“你在关心我吗?”原本还委屈惹人怜的小脸在听到他那句淡然的文化时,瞬间变得明亮了起来,双眼也泛着光,十分期待的看着他。
陆奕旸觑眉,无声的收回视线,直接抬腿上了楼。
乔语微努力保持着微笑,她就知道会这样。
“夫人,药差不多凉了,快喝了吧!再凉下去就没有作用了。”
乔语微无声的叹了口气,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今天中午嘴那么欠了,备什么药嘛!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最终在陈叔‘关怀’的目光下,乔语微心一横,脚一剁,仰头就把这‘碗’药干了,然后作势要吐出来时,陈叔连忙拿了一杯糖水给她漱口,乔语微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在上楼后,经过书房时,乔语微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书房的门,挑了挑眉头,还是走过去,屈指敲了敲门,但里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乔语微也知道陆奕旸是个惜字如金的人,等他出个声让他说‘进来’这两个字,估计得等到头发白了都不会有的,索性就直接扭动门把,推门走了进去。
在偌大的书房里梭巡了一圈,就见陆奕旸站在小的旋转楼梯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在听到声音时便转头看过来,如死神般的隧眸冷飕飕的打在她的俏容上,下瞬,一道透着地狱修罗般音质的声线流淌进她的耳畔边:“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己呀!”乔语微一如既往的递上抹甜甜的笑容,不畏的走进书房里:“难不成你会让我进来吗?”
“出去。”
“不要。”
“乔语微。”
“我听着呢!”
陆奕旸敛着眸,将手中的书合上,塞回柜子里,双手插在裤袋中,走下楼梯,步子停在离她只有两米开外的地方:“我再说一遍,出去。”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要。”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乔语微更是言辞凿凿的说着。
阴冷的俊容上布满阴霾,似是在诉说着他此时的不悦。
“嘿嘿,你好歹也要等我把话说完在赶我出去嘛!”见他愈发阴沉的脸,乔语微话锋一转,笑眯眯的说着,又嘀咕道:“虽然等我话说完你也不见得能把我赶出去。”
“你再说一遍。”
“我说今天妈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是爸的生日,让我们一起回去。”
“听完了,出去。”
“那你明天回去吗?”
“回。”
“和我一起回?坐你的车。”
“出去。”
乔语微撇撇嘴,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超不甘心的样子:“为什么让我出去?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这是我的书房。”
“那这栋别墅还是我家呢!”乔语微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的回:“难不成你还想否认不成?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个公众人物。”
陆奕旸觑着眉头:“你又威胁我?”
她固然知道自己这样说会惹怒他,也只会让他更加不喜欢自己,但她还是毫不顾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本来就是。”
“乔语微,你知道我讨厌你吗?”
闻言,乔语微身子一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啊!”
一直都知道,从见他的第一面她就知道了,这个男人不喜欢她,还很讨厌她,可她喜欢他啊!
而且对他还是一见钟情。
“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看着她脸上那抹灿烂如花的笑,陆奕旸就觉得特别烦躁,脑海里就不由浮现出当时陆老爷子逼着他同意这门婚事的场景。
许是因为对陆老爷子的这份偏执,或是不愿像老爷子低头,他十分抗拒这门婚事,连带着对乔语微也心生厌恶了起来。
“那你就讨厌着呗!我现在也没奢求你会喜欢我。”乔语微笑着挑了挑眉,完全不在乎的回。
在这结婚后的四个多月里,他几乎每次出差回来她都会惹他生气,让他不快,陈叔那时候还问过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和先生相处,为什么明明知道先生不喜欢还要那样做,为什么明明知道先生讨厌还是会说那样的话。
那时候乔语微只是笑了笑就过了,但只有她自己明白,与其不被他在乎忽视,也做不到让他喜欢自己,爱自己,那还不如让他讨厌自己,只是那样还能在他的心里占那么一小块位置,或许过于卑微,但她却很满足。
因为,他很有可能在做某一样事情,在说某一句话,在吃某一样食物时,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觉得在哪里听过,见过,吃过,故而会想到她。
她妈常常和她说,婚姻是需要经营的,而无爱的婚姻最需要的便是迎合,可她起初试图迎合过他,什么都按照他的性子来,但效果并不佳,他对她的态度越发冷淡,甚至连半个眼神都不愿给她。
可自从她经常反其道而行之时,总是会看到他那张冷漠的脸上染上丝丝怒意,和她说话的语句也多了,就连口吻也随时在变化,即使是冰冷和嘲讽,她也觉得总比沉默无视得要好。
依旧是拿无所谓的口吻和笑容,陆奕旸冷着脸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出了书房。
乔语微转身,随即追了上去:“那你明天打算几点去呀?是你回来接我,还是我去你公司找你呀?你要是忙的话我可以去找你的,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话音刚落,他就进了客卧,直接将她关在门外,乔语微吃瘪的眨巴了下眼睛,试图把门拧开,但发现门被反锁了。
“陆奕旸,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把我关外面,是不是不太礼貌啊?”乔语微撅着小嘴,双手叉腰,似乎已经做好要和陆奕旸理论的准备:“还有,我们都结婚半年了,还没有同房,说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是不是?不知道的人以为你……。”
“砰——。”
房门忽然被打开,陆奕旸冷着脸立在那里:“闭嘴。”
乔语微愣了下,咧嘴笑了:“是不是想同房了?”
“乔语微,你是个女人。”
“我知道啊!不是女人我也不会嫁给你是不是?”
站在楼梯半道的陈叔听到他俩的对话,不由的扶额,他们这夫人,也算是个极品千金了。
“要不,你等着我去洗个澡换身睡衣来?”
“……”
陆奕旸眸子里的光稍稍流动了起来,眉头不着痕迹的跳动了下,退开一步就打算关门,乔语微见他作势要关门,连忙伸脚过去挡住门,却不想陆奕旸关门的力道有些大,门重重的撞在她的腿上,痛得眼泪立马飚了出来,随即‘呜呼’了声便开始哀嚎了。
陆奕旸也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会那么大,忽然把脚伸进来,听见她的哀嚎,抓着门框的手直接松开了,冷峻的容颜上也缓和了两分,只是眉峰越觑越紧的睨着她,质问:“乔语微,你又弄什么?”
“什么叫我弄什么?现在明明是你把我的腿撞伤了。”乔语微抱着腿瘫坐在地上,把裤腿撩起来,小腿处就已经是一片青红了,看得她更加心酸了:“陆奕旸,你一个大老爷们,把我撞了居然还推卸责任,是我眼瞎,看错你了,我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负心汉呢!啊~!我要离婚,我要回家。”
她的哭闹声非常大,大到让陆奕旸觉得脑子疼:“闭嘴,谁让你把腿伸进来的。”
“谁让你关门的,你不关门,我能把脚伸进来吗?我不管,没个亲亲和抱抱绝对不起来,我明天还要去告诉爷爷,说你欺负我,害得我腿都受伤了,你还无动于衷,简直就是渣男中的表率,我过两天还有个访谈,我要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狠狠吐槽你。”
看着坐在地上显然是要将‘碰瓷’进行到底的女人,陆奕旸生平第二次感到头痛无比。
第一次就是新婚没多久,她私自把他房间弄成女孩子风格,还把她东西全部挪进卧室,还扬言说他有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