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定下大局
家中小辈没能将皇上驾崩的消息传回家中,莫非都是这位公主殿下手臂么?
是了。
公主殿下曾在元朝宫中为妃,有这样的城府手段,貌似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突然想到这点。
台阶之下,无人开口,好长时间都是落针可闻。
“怎么?诸位是有异议不成?”
李秀淑极漂亮的凤眸睥睨过众人,“本宫虽是女流,但乃是仅存皇室嫡系。诸位不说话,难道是想扶持他人称帝?”
本就乱了心绪的众人听到她这话,顿时更是头乱如麻。
饶是这些人都是西夏大能,个个城府极深,但李望元驾崩之事太过突兀,他们实在没得什么心理准备。这刻,也没谁打定主意。
李秀淑是真真切切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老臣叩见皇上!”
“老臣叩见皇上!”
“老臣叩见皇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由仲孙启赋领头,一个个西夏老臣都面向李秀淑叩首。
这些个老臣中虽然除去仲孙启赋之外再无人是各军司真正主宰者,但他们在各地却都拥有不可小觑的威望和势力。
由他们凝聚起来的以仲孙启赋为中心的复辟势力,已然能有和各家族分庭抗礼的实力。
要不然,也没法在李望元回来以后,说复辟,便复辟了。
拓跋雄、赫连栋等人心绪乱上加乱。
谁也没有能压过这些老臣子的底气。
若是和这些个老家伙闹翻,连他们各自的地盘都不出意外会出现大乱。
只是,要他们就这般认同李秀淑登基,谁心甘?谁情愿?
自古以来,女流登基称帝的,可也就唐朝的武兆而已。
且不说各自私心,就拿这西夏大势来说,拓跋雄等人中,有几人能够相信李秀淑能够真正将西夏带向辉煌?
现在的西夏可还远远不是唐朝时那样的盛世。
这年头,女人的地位终究是远远不如男人的。
最终,还是有人硬着头皮开口,“公主殿下,我朝自开国以来,可并未有过公主称帝的先例……”
“苗家主。”
李秀淑脸上泛起清冷笑容,“据本宫所知,苗家主也并非是苗家长子吧!你们苗家,在你之前可又有过废嫡立庶之先例?”
嫡,就是嫡长子。庶,既是庶子。
这个年代,大到国家,小到寻常殷实家庭,甚至平民百姓家,都讲究个嫡长子继承制。从周朝以来,就是如此。
姓苗家主顿时哑口无言。
他当初能够成为家主,这其中苟且,不能与人言的阴暗手段,可就太多太多了。
以前他还以此感到自豪,现在,却是隐隐然有些如芒在背。
看公主殿下表情,俨然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这刻,他心中实在是有些后悔刚刚冲动,为何不让其他人出头。
不过他也算是有急智,稍愣之后就连说道:“公主殿下所言既是,苗立叩见皇上!”
他对着李秀淑叩头便拜。
没法子,有仲孙启赋等人支持李秀淑,他区区苗家,在其余人都没有表态情况下,实在是不敢得罪李秀淑。
李秀淑轻轻点头,突然间又如沐春风。
这,大概算是将刚刚苗立语出不逊的事情给接过去。
可下面的家主、贵族们心里头就不爽了。
他娘的,姓苗的怎的这般没有骨气?
赫连栋更是轻轻冷哼出声。
苗立和他同出甘肃军司,平时苗家还得仰仗他们赫连家鼻息。可现在,这家伙竟然是直接投向公主殿下。
这让他赫连栋的脸往哪里放?
同时,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等人想要阻止公主殿下登基称帝怕是难了。
再来之前,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望元驾崩,没有互相通过气。此时各执心思,如何能和仲孙启赋等老家伙掰手腕?
而如赫连栋这般想法的人,此时怕是有许多。
果然,在苗立效忠以后,很快又有人对着李秀淑叩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是谁都能有赫连栋、拓跋雄、武登等这些个顶尖望族族长的底气的。
一个接一个人的开口。
赫连栋等人的脸色便一下胜一下的变得难看。
他们望族势力需要联合起来才能够给和仲孙启赋这股老臣势力过过招,可现在,仲孙启赋等人还未出招,他们已是先乱。
便是那些在军中执掌莫大权力的族长们,这刻念头也渐渐不再那般坚定。
谁都能想得到,这时候莫说是出言反对,哪怕是最后表态,怕也得被这位十有八九要称帝的公主殿下给记恨上。
而等她称帝,羽翼渐丰,岂不是逃不过她的收拾?
赫连栋眼神隐晦看向赫连城而去。
赫连城虽是庶出,但在军中已有很大威望,对这个儿子,他看得比那中庸的嫡长子要更重许多。
赫连城轻轻点头。
他在军中已经领教过李秀淑的手段,比谁都更明白,这位公主殿下不好对付。
她纵不是武媚娘,怕也相去不远。
见赫连城点头,赫连栋犹豫挣扎的眼神便在数秒之后沉定下去,叩首道:“赫连栋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开口,便是让得许多人都看向了他。
赫连家掌控着甘肃军司,其底蕴和影响力,可远远不是苗家那样的家族能够相比的。
此时西夏,除去坐镇中兴府的仲孙家族以外,还有哪个家族敢妄言胜过赫连家?
赫连城的表态,意味着望族势力再度失去一臂。
无人再心存侥幸。
说到底,什么古法,什么牝鸡司晨,都他娘的是屁话。
大势所趋之下,谁还真正会去计较是不是个女人登基称帝?
再者李秀淑也说得没有错,虽然她是女流,但现在西夏皇室,除她之外,还有谁是真正嫡系?
紧接着,坐镇白马强镇军司的武家家主武登、坐镇黑山威福军司的拓跋家家主拓跋雄便也都紧跟着表态,对李秀淑俯首称臣。
李秀淑脸上笑容逐渐浓郁。
旁边,仲孙启赋眼中露出惊叹之色。显然,便是连他也不知道李秀淑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定下登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