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消息传开(1)
连他都感觉到危机。
老宫主正被笼罩在强烈的危机之下。
只是,在喊出声以后,他终究不敢在原地呆着,和解立三同时各自向着后面极速掠去。
两人本已重创,这时候忽然提起内气,又是有血汩出嘴来。
而就在两人刚刚后退之时,便有无限金光闪耀起来。
这金光太多耀眼,以至于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禁纷纷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响动,只是在众人睁开眼睛以后,却是被眼前景象给惊得无以复加。
城墙坍塌长达十余米。
金刚已然不见踪影,地面上,只余下怒目金刚,金光黯淡。
以怒目金刚为中心的数十米范围内,地面都被犁去数尺深。呈现出来的空洞,便如同许多颗轰天雷炸过以后似的。
白发老宫主倒是还在,可这刻,胸前白衣却是尽被鲜血染红。
笼罩在他身外的白色朦胧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他并未能跑出金刚最后自爆的范围。
不出意外,定是受创更深。
哪怕在城头上的解立三和破军宫主两人,原本离得不算近,刚刚也被波及到。
两人被余波冲得抛飞,落在地面上,没能再爬起来,这回是真正身死不知。
怒目金刚面向东,忽的双手合十。
这刻,怒容不在。本是狰狞的面孔,在众人眼中,却是那般祥和。
而后,金光忽明忽暗,直到彻底消散。
这世间,再无金刚。
金刚、无得,以最为惊艳,也是决绝的方式,向世人宣告了他的离去。
他这辈子,入魔、入佛,为私欲而杀,而大义而杀。大概是圆满的。
从怒目金刚最后的神情中便可以看得出来,他此生再无遗憾。
看着怒目金刚消失,不知有多少人眼眶泛红。
金刚曾屠戮江湖又如何?
他为魔,至多不过斩杀百人,且其中并不乏江湖恶徒。
他为佛,却是不知道救下多少苍生。光是重庆挡洪水,便是无量功德。
这里,有太多太多人对他是心怀感激和崇敬的。哪怕,他最后是以金刚的身份,向世人告别。
世上,少了一位佛。
直到过去足足数十秒时间,才有人向白发老宫主看去。
他站在原地,眼神似茫然,又似飘远,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细细看去,好似连胸膛都不曾在起伏。
难道这位破军学宫老宫主也陨落了吗?
他虽然不是在世佛,对这江湖并无功德。但他若也陨落,无疑仍是能在众人心间兴起滔天波澜。
这可是两位极境啊!
纵是江湖百年,又能出现几位极境高手?
如果不是在世佛无得升极境,到这嘉定府引得老宫主现身,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江湖中是没有极境的。
在太多江湖人的心中,极境本就只是个传说。
“老宫主!”
总算有破军学宫的高手回过神来,惊呼出声,连忙向着白发老宫主跑去。
这可是他们破军学宫真正的底蕴。
若是老宫主陨落在这里,那对破军学宫而言,真的是伤及根本的损失。破军学宫不再具备俯瞰江湖的底蕴。
越来越多的破军学宫之人冲向老宫主而去。
个个都速度极快。
可是,在他们还未冲到老宫主面前时,老宫主终究还是向着地面上栽倒而去。
在栽倒前,他对着众人缓缓摇头,脸上神色极为复杂,似有不甘,又似如释重负。
“老宫主!”
最先两人跑到白发老宫主前面,连忙蹲下身去扶起白发老宫主的脑袋。
随即,神色大变。
白发老宫主的眼睛已然闭上了。
他亦陨落。
刚刚他不过是处在弥留之际而已。
先是被金刚开碑手重创,刚刚又被金刚自爆波及,哪怕他是极境,也终究被打得生机断绝。
这世上终究无仙,极境也是人,也有其承受极限。
越来越多的破军学宫之人跑到他近前,脸上表情,浑然都是如同天坍塌了一般。
有人落泪,随即缓缓跪倒。
老宫主本没有必要现世,纵是宫主身死,对破军学宫而言也不是不能承受。
可他的死……
老宫主现身挡金刚,是为破军学宫的声名吧?
破军传承千年,不可辱。
周围的人都懵了。
没曾想,此战,竟然真的是极境双双陨落。
这是整个江湖的悲哀。
哪怕那些境界跌落之人,此时也是面含悲戚,顾不得自己。
两位极境陨落,江湖中可还有极境?
整个江湖中,和金刚、老破军宫主同辈的高手已然不多了,一个个在陨落。
两个极境的陨落,似乎在宣示一个时代的落幕。
而较他们小一辈者,可有人能接班?
青衣剑仙君天放?
还是晨一刀?
他们虽然俱是极强,但想要到极境,似乎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随着破军学宫之人的跪倒,越来越多的江湖人跪倒下去。
这一跪,不分在世佛,不分老宫主,仅跪江湖先辈。
这一日,不知多少信鸽从嘉定府内蹿起,然后向着天南地北各处飞去。
金刚和老破军宫主同归于尽,这必然将是轰动朝野的大事。
长沙城。
小太监易诗雨行色匆匆,躬着身子疾奔向赵洞庭寝宫。
这时候尚且才是翌日天色都还未亮的时候。
在回廊中油灯的晦暗光芒中,隐约可以看到有禁卫在空地上巡逻,天空中有雪花飘落。他们就这般顶着雪花前行。
回廊里的禁卫们都已经认识易诗雨这个熟面孔,见是他,便无人阻拦。
直到到得赵洞庭的寝宫外头,易诗雨才被拦住。由禁卫进去禀报。
至于是什么事情,他们也已经无需再询问易诗雨。这个时候易诗雨匆匆忙忙赶过来,显然是又有什么紧急的密信。
禁卫首领走到赵洞庭的房间门外,对着里面轻声喊:“皇上。”
这段时间赵洞庭也是可怜,虽是皇帝,但后宫中仅仅颖儿、张茹两女。颖儿有孕在身,张茹刚刚生育,他又不愿随便去临幸别的女人,便让他这位大宋皇帝愣是过了段孤枕难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