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染突然倒抽凉气，澜玉泽眼中闪过紧张。
“师父您怎么了？”
白茂看到秦染露出痛苦之色，神色跟着很紧张，“尊上，您......您还好吧？小的发誓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秦染摆了一下手，示意自己没事。
暗暗深吸一口气，忍过神转丹的所产生的一阵痛感后，秦染看向了白茂，“你可以走了。”
“尊上......求您别赶小的走......”白茂眼泪婆娑地望着秦染。
秦染并没有白茂楚楚可怜的模样而动摇，“本座最讨厌别人欺骗，你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而来，回去告诉阙怀，别搞这么低级把戏，小心本座拆了缥缈宗。”
白茂一阵心惊，错愕震惊地望着秦染：“尊上......您早就知道了？”
“从你化形后就想到了，你各方面都符合本座的审美，太过符合，就不正常了。”
放在现代就是“杀猪盘”。
白茂顿时面如死灰。
澜玉泽看秦染的眼神变得复杂，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从师父的话中可以听出，师父是真的喜欢男修？还是白茂这种？
“小的真的不是故意欺瞒尊上......如果可以的话，小的愿意跟着您......”
“免了吧。”
秦染忍着痛摆手。
蜀道宗的几个弟子让她够头大了，再来一个“杀猪盘”，她就真没好日子过了。
美男虽好，不用头大的才是真的好。
白茂还想说话，澜玉泽在旁边冷声道：“师父不对你动手是师父的仁慈，你要再继续跪在这里，只有我动手请你离开了。”
澜玉泽眼中透着杀意，白茂对上澜玉泽的目光后，紧咬着唇角。
深深望了眼秦染后，才化身成为猫，离开了秦染的屋子。
等白猫走后，澜玉泽布下了防御结界。
“你也可以走了。”
“师父您是旧伤发作了吗？”
澜玉泽没听秦染的话直接离开，而是试探地追问：“听炉宝说您是在练功，难道因为这个？”
秦染眯了一下眼尾。
她当时敷衍炉宝他们的话，竟然真被他打听出来了。
“的确是这样，这个功法特别......”
太过疼痛，秦染咬着牙没再就说下去。
澜玉泽看秦染这样，对秦染的话产生了怀疑。
什么功法会突然疼痛，还痛成这样？
“弟子虽然才疏学浅，但懂点医术，弟子给您把脉，然后想想减轻您疼痛感的办法？”
秦染想说“不用”，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师父不说话弟子就当您是答应了。”
澜玉泽绷着脸才没有泄露此时的紧张，毕竟他随便出手就能将他置于死地。
低喃了一句“师父冒犯了”，澜玉泽僵硬着手，手指按在秦染的脉上。
秦染懒得再遮遮掩掩，就没有甩开澜玉泽的手，他最好能看出点东西了，给她想想办法。
澜玉泽越是给秦染把脉，脸上的表情越是吃惊。
“怎么会这样......”
“师父的脉象更奇怪了......这不可能......”
澜玉泽满眼震惊抬起眸子看向秦染，“师父，您此时的脉象怎么......”
还没见过澜玉泽有过这么吃惊的表情，这让原本心情糟糕的秦染轻挑了一下眉。
“结巴了？”
“一定是弟子学艺不精......”
澜玉泽就算凝神再次把脉，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诊出来的脉象，“弟子可否换您另一只手把脉？”
“随意。”秦染没有动，视线则停留在澜玉泽身上。
澜玉泽仿佛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崩塌了一般。
手边要是有录影石，她一定录下来。
太想知道怎么回事，澜玉泽冒着被责罚的风险，转而绕到了秦染另一边，手指按在秦染另一手的手腕上。
经过凝神认真把脉，澜玉泽的惊讶有增无减。
声音卡在喉咙好一会儿后，澜玉泽才艰难地吐出：“师父，您的脉象......不似男修的......”
那次在万剑冢匆匆给师父把脉，师父的脉象不像此时这样，当时只觉得师父脉象有些奇怪，不想......
秦染见澜玉泽欲言又止，非常的难以启齿，她也不想废话，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不用怀疑自己，为师并不是男修。”
师父竟然是女修！！！
竟然是女修......
他一直以为师父是容貌俊美的男修......
“这......怎么可能？”
澜玉泽僵在原地神情恍惚地喃喃出声，抬起眸子视线从秦染的手腕，不动声色地看到秦染的胸口。
秦染一直注视着澜玉泽，他的眼神再怎么隐晦，她也能看出他在看哪里。
但她也能理解。
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会第一时间看女性最明显的特征。
澜玉泽看着秦染跟男修无异的胸口，轻启唇瓣想要问，可......这种事他要怎么问才不冒犯？就是其他女修都是冒犯，更何况是师尊......
不过女修中有极个别特征不明显，师父年龄定格的又年轻，所以才这样吧？
心想是这个可能没错了，澜玉泽就打消问这个问题的念头。
现在更该考虑的问题是他知道了师父这个秘密的后果。
越想越是背脊发凉，澜玉泽屈膝跪了下去，“还请师父恕罪，弟子并非有意要探究什么，只是急于想知道师父的病情，才想通过把脉后知道该怎么炼制丹药。”
秦染：“......”
她还以为澜玉泽会问自己为什么没胸，她解释的腹稿都已经打好了，结果问都不问。
“你先起来......”
秦染开口说了半句话，腹部跟着疼了，疼得她说不下去，抓着桌沿冷汗直冒。
澜玉泽抬眸见到秦染脸色煞白，就急忙拿出了止疼丹，“师父，您先服用止疼丹。”
秦染二话没说就吞了下去。
她刚刚已经吃过了几颗，可能有了抗药性，止疼效果已经没有之前好了。
又吃了三颗止疼丹后，秦染才稍微舒服点，澜玉泽则依然跪着。
可即便是跪着，澜玉泽的背脊是挺直的，谦逊却不卑不亢。
“知道就知道了，总有一天会知道，你不用担心为师会杀人灭口，只是这件事目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染虚弱开口后，就让澜玉泽起来说话。
澜玉泽缓缓站起了身：“是，师父，弟子明白......”
这件事带给他太大的震撼，他怀疑过师父有断袖之癖，都没有怀疑过师父不是男修。
澜玉泽敛着眸子不说话，神色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秦染就率先开口道：“听说过神转丹吗？”
“弟子孤陋寡闻，并没有听说过这种丹药......”
回答到一半，澜玉泽反应了过来，问话快于思考地问道：“师父您......是服用了这种丹药？”
秦染给了澜玉泽一个肯定的眼神。
澜玉泽果然反应够快。
“当初真元宗不收女弟子，为师为了能入真元宗，就服用了这种丹药，这种丹药顾名思义可以转性别，为师才能成为真元宗的弟子。”秦染简单做了解释。
澜玉泽内心里又有了不小的震撼，他是头一回知道还可以这样。
“那师父您......”变成男子了没？
后面的话澜玉泽差点就问出口，转念一想，师父应该是没转化成功，否则脉象也不会几乎是女子的脉象了。
其实他更想知道，师父还要不要继续变成男修。
比起师父是男修，他希望师父真的是女修。
秦染握拳抵着唇瓣轻咳了一声，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那是为师年少无知所做的事，从脉象上你应该能看出为师还没成功。”
“如今为师摆脱了真元宗，没必要真变成男修。”
“所以为师就没再服用神转丹，后果就是这神转丹反噬，不过说来也奇怪，照理说还要过段日子才发作，刚才突然就发作了。”
澜玉泽听到秦染没有再服用神转丹了，内心深处滋生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喜。
拱手跟秦染恭谨行礼后，澜玉泽敛着眸子声音清冷平缓地开口，“弟子刚才为师父您把脉时发现您似乎是中了毒又好像是没有，弟子怀疑......您身体里有蛊虫，这蛊虫隐藏的很好，要不是多次把脉弟子也无法查探到，蛊虫在吸入迷\/情\/香后苏醒了过来，所以神转丹的反噬会提前。”
“蛊虫？”秦染听到这两个字脸色更差了点。
她最讨厌的就是虫子，尤其是那种一扭一扭的虫。
现在居然告诉她身体有虫？？？
“弟子目前还不确定这蛊虫是有利还是有弊......”
“当然是有弊了！就是蛔虫都是有弊的，更别说是蛊虫了！”
秦染说完一阵欲哭无泪。
她的这副残破不堪的身躯也太残破了，好不容易灵根重塑，现在又告诉她有蛊虫。
澜玉泽见秦染这样的反应，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更不知道如何安慰，就转移话题问道：“师父，您是如何得到神转丹的，给您丹药的人难道没告诉您蛊虫的事？”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秦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原主求成心切，根本就没过问神转丹有什么弊处，更别说是有蛊虫什么的了，至于那个给原主神转丹的人安的什么心她不清楚，但清楚的是肯定是没安好心。
想起那个给原主神转丹的红衣男子，秦染眯了一下眼尾，“神转丹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人的面貌为师不记得了。”
澜玉泽：“......”
师父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但他身为弟子肯定不能说什么，只能等师父继续说下去。
“为师怀疑那个人就在缥缈宗，找到这个人或许能解了这神转丹的反噬。”
“就在缥缈宗？”澜玉泽诧异抬眸。
“嗯，不会有错，一定是那个人。”
说着，秦染眼尾又眯紧了几分。
如果那人继续装神弄鬼不肯出现，就别怪她想其他办法了，什么蛊虫的，她一天都不想有！
“那师父您留在缥缈宗岂不是很危险？”澜玉泽眉心不由微蹙。
缥缈宗不仅仅只是有阙怀，还有修为高于师父的太上长老。
“没事，那人想对为师不利的话，早就动手了。”
澜玉泽轻点了一下头：“嗯......可即便是这样，师父您要小心......您体质更为特殊，缥缈宗对您肯定会有图谋。”
秦染抿唇。
澜玉泽不说她是忘了什么天生媚骨，这媚骨也不知道怎么样的，秦染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澜玉泽的炉鼎之体，就问道：“比你的炉鼎之体还特殊？”
“应该吧......”
澜玉泽语气有些生硬地回答后，长发下的耳朵烫了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师父会突然问这个。
“那你也要多加小心。”
“好的师父。”
澜玉泽敛着眸子应下，耳朵则更烫了几分。
“现在也挺晚了，你先回去吧。”
澜玉泽有些担心以至于有些犹豫，但想到师父不是男修，他就更没有理由留下了，就点了一下头，“是，师父。”
在澜玉泽转身之际，秦染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叫住澜玉泽问道：“等等，你知不知道聚灵珠？”
“聚灵珠乃是缥缈宗的至宝，师父您想要聚灵珠？”
澜玉泽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聚灵珠是缥缈宗的至宝，想要这件至宝的话，不只是有一点点的难度。
但让澜玉泽意外的是秦染又问道：“如果魔族拿到聚灵珠会用来做什么？”
“魔族也可以拿聚灵珠吸取修士的修为用于修炼提升修为境界，如果是这种方式修炼，大师兄肯定是不想的。”
秦染没想到澜玉泽会扯上阎临渊，就说道：“就是你们大师兄想，为师也不会答应，想都别想。”
好不容易有让他走正道的希望，当魔道大反派！
澜玉泽听到秦染这话暗松了一口气，“那师父您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总不能说她在书中看到，就是他澜玉泽联合抢聚灵珠的魔族，把缥缈宗给灭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