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却对管家不是很放心,“不过有一点,你来找我的事儿必须保密。否则,管家之前与付姨娘相处的也挺好。投靠过去应该保得住现在的管家之位。”
威胁,绝对是失落落的威胁。可管家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愉,之前他已经将付姨娘得罪死了。付姨娘可不会有太太这般善心,管家也是演戏是高手。每每出府回去的时候,总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在付姨娘眼里痛快急了,最后将煎药、喂药活计都交到了管家的手上。
管家求之不得,只是喂到郑地主肚子里的已经不是不辨真假的药,而是他偷偷备下的姜汁红糖。另一边,郑太太几经挣扎最后还是求到了陆瑶光处。
“你要本夫人救郑垦勤那个渣男,凭什么?郑太太你应该知道你我的关系,我才是施恩的一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而再的帮你,或者说要本夫人帮你,你准备复出什么代价?”
啊,听到陆瑶光的质问。郑太太直接傻了眼,哆哆嗦嗦许久,只能重复道:“我……我……”
在没有确认付家兄妹的上司是谁的情况下,郑垦勤是一定要救的。陆瑶光这么问,也是不想自己的付出太过理所当然罢了!却没想到,郑太太已经把她当圣母了。
陆瑶光微微一笑,直接端茶送客。
郑太太有些讪讪的,许久才犹犹豫豫的说了句:“我可不可以见见业儿?”
陆瑶光什么时候阻止过别人亲人相聚,挥挥手在无力说什么。这样子,郑太太更加忐忑了。进到小院儿见到儿子被人家照顾的妥妥贴贴,一肚子的话全咽了回去。
回到别庄,几经辗转,终于联系了管家。
管家得知郑太太的计划先是一僵,随后满脸的苦涩:“太太,当真非如此做不可吗?”
“是,交出去或许老爷、郑家可以保下,但不交出去任由付姨娘作下去。老爷一定活不长,郑家也会落到付姨娘手中。两厢对比,管家觉得我们有的选吗?”正正一夜未合眼,郑太太一遍一遍回想了这些年的种种,她才发现陆瑶光好像一开始便是冲着付家兄妹来的。
现在郑太太心神前所未有的清明,管家很是犹豫,却不得不承认这已经是最后一条路了。“但愿现在的县令大人,心系朝廷吧!”
现在郑家付姨娘掌家,将所有账本带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还会打草惊蛇,便偷偷回到自己置办的外宅,将自己私下记录的私账拿了出来。管家也是豁出去了,本来还想跟着郑太太一道去庄子上的。却被郑太太以保密为由,支回了去。
对于管家郑太太可没什么好印象,呈上账册的同时,便将管家卖了个干干净净。
不错,都会推卸责任了。陆瑶光微笑着接过账本,随意翻看了几页。随即问道:“看过账本么,可知道交出账册的后果?”
闻言,郑太太的脑袋的沉得更深了。“没有,说实话这本账册是管家私下记录的。与真正的账本之间有无妙处,我也不知,这一切还需郡主亲自验证。”
不错,终于找到重点了了。陆瑶光也不绕弯子,直接要求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随后郑家的账册奉上。”
“是,多谢夫人成全。”尽管陆瑶光的救治是有条件的,郑太太却神奇的松了口气。好像,陆夫人比她想象地更有原则。安奈下所有心思,小心翼翼的追问道:“那郑家那边,郡主打算何时过去?”
还挺着急,陆瑶光一拍手。换上男装的梅儿便走了进来,“这,这……”
陆瑶光根本不在乎郑太太的敬茶,随意解释道:“这是江湖上诸人求而不得的神医,死不医。今天就由他陪你跑一趟吧!”
即便作为内宅妇人,江湖上突然崛起一个神医的事情也是知晓的。现在却告诉她神医是个女人,还是郡主在开玩笑。或者只是借神医的名头一用?郑太太心头千回百转,却也了解陆瑶光的性子。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是有很强的把握。因此不敢有任何反驳:“是,老爷的运气不错,鹏弟竟然无意间碰到了神医。”
呵呵,一夜的功夫开窍了,还学会抢答了。看来这位的郑太太还是很有潜力的么……
送走梅儿和郑太太,收拾好心情。陆瑶光才不紧不慢的换了一身男装,到县衙找到了李哲。二话不说便将账册丢了过去:“看看这本账册,我们全都猜错了。郑垦勤不傻,如果没有咱们几个程咬金的到来,这位郑大地主确实做了份双赢的买卖。”
李哲和慕容灿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两人对陆瑶光的信任。对视一眼,快速将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最后才翻开被陆瑶光卷吧的不像样的册子,没办法随身包包不能带,她这也是无奈之举。
李哲倒是不在乎这个,只是上面记载其中很大一部分的银子却被存到了齐王府名下的钱庄。这就不是小事儿了,沉吟了片刻,“周鹏和那两个小崽子进展如何了?”
慕容灿闻言一愣,随即明白了李哲的打算。“很慢,里面的守卫太过严密。三人又没多少自保之力……”说道这里,慕容灿微微一顿,“我说,非得要用俩小孩子么。嫂夫人配药很强,为什么不直接用药控制了付佳兄妹。既轻松又简单,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思博,你说呢?”
说个屁,他宁愿冒险威胁俩孩子。就是为了保护妻子那位独特,直接控制人神智的药那还是药么,他保证那药一出来,不管有没有那个心,皇上的第一反应便是除了小妻子。恐怕,底下几位皇子也会蠢蠢欲动。那样一来便彻底将妻子拖入夺嫡的乱战中了。
“慕容灿,今天的话就当没有说过。出去之后也将你的嘴封严实了,否则?”
能不能动不动就威胁人,这样让他们的关系如何维持的下去。慕容灿还想反驳,可望着李哲双眼闪过的寒光,瞬间便怂了。
“那个,我也就随便说说。那么邪门的东西,怎么轻易配的出来。”见李哲还是盯着自己不动,连忙向陆瑶光求救。只是什么她一个受害者为什么轻易原谅,还邪门的东西。东西无分正邪,直接给了他一个看着办的神情。
慕容灿很想哭啊,可面前的两位他一个也惹不起。叹了口气:“其实大体位置已经确定了,上报朝廷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总得给接手的人一点儿捞功劳的机会不是?”
对于政事,陆瑶光向来不会插手。只是轻轻地拍了拍李哲的手背,李哲同样报以微笑。简简单单的一幕,落到慕容灿眼里比言语伤害更虐人好吧!闷闷的丢了句:“我去拟折子。”
便走开了。
看得陆瑶光嗤笑不已,“咱们对人家是不是太狠了些,晚上我让厨房整几次新鲜菜式。你同他说说。”
“你呀,总是这么心软。郑垦勤遭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可怜不得。”对于这样不省心的妻子,李哲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装到裤腰带上。
陆瑶光对此却不以为然:“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圣母?只是郑太太和郑公子确实无辜罢了,可世道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包容,也算咱们积德吧!”
“好”小妻子愿意做好人他不拦着,只愿她的脸上永远有这么阳光明媚的笑容,其他的黑暗他一力承担。
陆瑶光可不知道李哲的心思,只是记挂着账册上齐王府钱庄一事。“你答应的倒是爽快,不过牵连到府里。不需要提前招呼王爷一声吗?”
“不用,这件事儿本就隶属机密。现在那位也没在朝中任职,既然一开口不知道。便安安心心做个局外人,说不定还能趁机再拔几颗钉子。你知道这些年因为种种顾忌,王府并不安生。由皇上开口,最好不过。”
本来还担心李哲伤心的,听到种种算计。直接撇撇嘴:“腹黑,连皇上都不放过。相公,你牛!”
呵呵,对于妻子的称赞李哲受用不已。“那是自然,为夫一定会将瑶儿护得严严实实。”
啊,这是什么情况。之前她就感觉到李哲的紧张,现在好像更甚。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面前表露的种种异象,让他害怕了。想到这里陆瑶光坐不住了,郑重其事的板正李哲的脑袋。让他直视自己,“相公,我可以保护自己。同样,夫妻一体来到青山展现的种种,也是因为信任。相公,我做这些不是让你紧张、害怕的明白吗?”
“傻丫头”听到妻子郑重其事的话语,李哲的心暖暖的。一把将陆瑶光抱在怀里,同样郑重的回应道:“为夫不是害怕,为夫只想做一个最为匹配瑶儿的好丈夫,丈夫保护妻子天经地义。”
说了半天还是这货,天生缺乏安全感。既然,没有不适。陆瑶光也懒得再提,谁还不愿意自己的夫婿出息!
只是皇宫那位可就没陆瑶光想的开了,接到李哲密保。在青山与广平的交界处竟然有一处银矿,还被不知名的势力以朝廷的名义开采着,整个人都不好了。何况,其中还牵扯到朝中几位高官,甚至连齐王府都牵扯进去了。
“混账”啪的一声,那本附着着账单的奏折便摔倒了桌案上。
见皇帝气的不轻,贴身伺候的马公公连忙将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递了过去。“皇上,事儿可以一件件办。气坏了身体,谁又能替您呢!万一惹恼了乐安郡主,将那些好东西给断了,您不更心疼么?”
果然皇帝的心情舒缓了不少,“哲儿、乐安都是好孩子。委屈他们了,待这件事儿了了。哲儿的位置也该提一提了,省的一些人老拿地位说事儿。”
“皇上英明,二公子知晓一定会很高兴的。之前二公子什么也不在乎,现在着急了。还好乐安郡主不少在乎身外之物的人,否则,二公子有的受了。不过,老奴想象着那样的场景怎么那么可乐呢?”
马公公最是知晓皇帝的脾性,这不绞尽脑汁的逗着皇帝开怀。当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然皇帝其实也想知道李哲在妻儿面前是什么样的。马公公这么一说,噗嗤便笑出了声。“你个老货,真什么也敢想。”
“老奴该死——”皇帝只是随口一说,马公公立马请罪。
皇帝只是笑笑,这也是私下两人最为轻松的相处模式了。当然轻松的只有皇帝一人,调整好了心情,重新审视了之前丢下的奏折。许久才命令:“传老五、老八进宫。”
五王爷、八王爷本就时常黏在一起,传话的公公自然也知晓这一点儿。自然一趟搞定,对于皇命,两人也不敢怠慢。
饶是如此,两人到了御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抬头瞟了一眼,所有儿子中,老八最是玩世不恭。他也愿意偏宠一二,老五心思通透,志向高远。倒也没瞒着他,每每以事实说话。这些年与几个兄弟交锋,手段伶俐,从不落下风,道是个为君的好苗子。
想到这里,皇帝将对马公公一挥手:“将李哲传回来的密折给他们看看。看完,提提意见。”
说完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挤压的奏章,拼命的劲头看的八王爷李兆晨嘴角直抽抽。他就不明白了,这样累死累活的位置有什么好争的。恰好此时宫女端上一碟温润的糕点,想都不想便吃了起来。再配着御书房特有的狮峰龙井,吃了个半饱。
五王爷才皱着眉头,将奏折递了过来。对着工作狂五哥,这样的情绪八王爷早就习惯了,漫不经心的接过。一翻,虽然上面没提陆瑶光半点儿影子。但直接告诉他,绝少不了那丫头的事儿。
当初见面,可是闹了好大的乌龙呢!想到这里便忍不住了,“乐安那丫头,嫁了人还不消停。父皇这事儿交给儿臣吧,再让五哥借些人手,儿臣保证办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