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郑重其事,让原本打算上前套套话的李继只能憋屈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脸『色』那叫一个难看,明明他才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庶儿媳了,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他没李哲更得圣心?
一时间,李继竟然钻了牛角尖儿。
就连恭亲王同皇帝的到来,也没注意到。直到皇帝身后的马公公扯着间隙的嗓音喊道:“宣,明月穹、刘太医进殿——”
才将李继的心思给拉回来,只是对于李哲这个突然被封郡王的庶弟有了一丝别样的嫉妒。
“学生明月穹(臣刘中庸)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免礼平身”皇帝大手一挥,对着下首或站或坐的人瞄了一眼,才道:“相信这些日子外面的流言大家也有所耳闻,刘太医?”
“臣在”刘太医一个激灵站在了人前,将早已准备好的古籍献了上去。“皇上,这是微臣今年新得到的古籍,用书中所述方法,确实可证明今日的明月穹便是昔日齐王府二公子,皇上亲封的锦郡王。”
事到临头,刘太医反而不害怕了。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甚至提出,“为保险起见,微臣恳请两位院正大人与下官一起滴血认亲。”
一上来就放大招,看来对方准备的听充分!就是不知道李哲真正的身份有该怎样牵扯出来。想到这里,陆瑶光望向了身侧的文相。
外公他老人家,范儿端的那叫一个稳。如果不是眼睛睁着,还以为睡着了呢!让皇帝暗骂了一句老东西,转头望向了恭亲王,“皇叔以为呢?”
“宗室血脉不容有失。”恭亲王风轻云淡一句话,直接定下了事情的基调。
尤其是齐王早就盼着儿子回归呢,恭亲王的话音刚落,便站了出来:“臣弟附议,臣弟也想弄清楚哲儿的下落。”
父亲都表态了,李继自然也不能干坐着。“臣赞同父王的意见。”
唯独老神在在的文相,还是在陆瑶光快将他衣袖拉断了情况下,不情不愿的吐了一句:“既然恭亲王与齐王都同意,老臣也没有反对的道理。”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明月穹”一眼,摆明就是不满。能在皇帝面前如此任『性』的,恐怕也就文相有如此胆量了。
皇帝也不在意,“那就验。”
从头到尾做这个决定,都没有“明月穹”表达意见的机会。陆瑶光更让一个小透明,来这儿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证自己丈夫的回归。
太医院正副两位院正来的很快,很快做好了验血的准备。
就在他们准备取血的当口,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马公公耳朵边儿说了几句。马公公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几步走到皇上面前。“皇上,有人听说明月穹是齐王的二公子,说有冤要申。”
“奥,看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呢?就是不知那所谓的冤情又与齐王二公子有何关联?”皇帝早就等着呢,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看来,对方到随意掌控京城局势的地步么。皇帝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放。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故意这么做的。“皇叔、文相你们怎么看?”
“此事关系重大,皇上自然不会希望锦郡王带着污点回归吧。老臣建议,直接带进来直接审个明明白白。”文相这话一出,李继直接惊了有木有?
如果是别人也就罢了,李哲可是陆瑶光的丈夫呢!难道文相真的能做的如此大公无私?再看恭亲王、父王竟没一个反对的,这个时候即便他在迟钝,也觉察出事情的诡异。
难道这位“明月穹”真的不是自己那位庶弟,这一幕便是皇上故意安排的么?李继怎么也想不到,其中还牵扯到他的身世。
而上首的皇帝也做出了决定,“将人带进来,朕倒要看看在朕看不见的日子里,李哲都做了些什么?”
皇上的命令一出,很快一位禁军压着一个湛蓝『色』劲装的男子进了大殿。“学生秦戈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两位王爷还有相爷。”
“便是你有冤要申?”对于秦戈皇帝可就没那么些耐心了,直接问道。“抬起头,看看在场可有你要告的人?”
秦戈闻言抬起了脑袋,却看也没看。“没有,其实学生也不知那冤案的幕后黑手是谁,但学生知道谁是最好的受益人。”
“说”干净利落,却无端让在场的人听出一种金戈之气。
秦戈更是周身一凛,如果不是心里有股气撑着,恐怕已经倒下了。“是,那人便是齐王长子李继,他根本不是齐王妃生育之子。只不过被人用了一招偷龙转凤给换到齐王妃名下的。”
这话对于李继来说不亚于一颗炸弹扔到了他头上,接着便是无边的愤怒,“你放屁,这根本不可能!”
相比李继的震怒,秦戈就显得淡定多了。“我有证据,当年我母便是给魏侧妃接生的接生嬷嬷。她清楚的记得,魏侧妃当时根本没怀孕。生产之时,我母身边的人全都陷入了幻境。事后,我母想给齐王报信便遭到追杀。”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份用绢帛写的血书。“还请皇上明察。”
李继的脸『色』终于变了,惊恐的望着齐王。“父王——”
齐王哪顾得上观察他脸『色』,听到当时便有人发现了,直接青筋都爆出来了。“还请皇兄明察!”
什么,父王这是相信了这人的胡说八道?“皇上,臣……”
只是李继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恭亲王出言打断。“皇上,臣还是那句话皇室血脉不容有失。”
“查,滴血验亲再加李继一份。”皇帝的话不可谓不重,可现场确实不利于他,李继只能认了。
同时,暗卫那边也迅速出动,将当年幸存的老人以及现在伺候‘魏侧妃’的人全都控制了起来。就等皇上一声令下,便将所有的事实真相吐『露』。
大殿之上,刘太医三人满脑门都是汗。却死死的控制着自己的双手,哆哆嗦嗦的取了三人的血『液』,仔细验证。
结果嘛,自然李继、李哲都是齐王的儿子。于是院正便提出了验证其母的血『液』,齐王妃虽然不在了,魏侧妃还在宗人府关着呢!
“验”皇帝没有二话,既然要查便要查个彻底。很快‘魏侧妃’便被两个壮硕的嬷嬷提溜了上来。其实如果不是来之前被警告过,唐姿萱进来便将所有真相秃噜了。
可饶是如此,李继也被突然出现的疯婆子惊的够呛。呆呆的望着他与‘魏侧妃’的血相容,整个人都要疯了。“不看能,我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哪有娘亲给自己的儿子下绝子『药』的。”
被自己的儿子诋毁,即便是唐姿萱也抵不住。完全忽略了在宗人府中,那个李继是知晓真相的,下意识的解释道:“不,那绝子『药』本该出现在李哲饭菜中的,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到了你的口中,为娘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哈哈,可是你却害的我被人嘲笑了多年!”就在李继怼唐姿萱的时候,一名小太监走了进来。“皇上,魏侧妃身边伺候的人统领大人带来了。”
“带进来”随着皇上的命令,很快魏侧妃身边几个心腹都五花大绑提溜了进来。
“皇上饶命、王爷饶命。我们也是被侧妃娘娘,不唐姿萱威胁才不得不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儿啊!”尽管齐王府魏侧妃的封号没有撤,但谁不知道她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所以在禁军统领逮人的时候,这些人早就吓『尿』了裤子。
见到皇帝、齐王恨不得把一辈子做过的坏事儿都撂干净。得,还省了审问的时间了。恐怕这也在皇上的意料之中吧,毕竟让皇上审问那些小事儿也太不符合皇上的气势了。
陆瑶光继续挪了挪身子,看戏。皇帝在秦戈与那些个奴才口中,已经得出了当初所有细节。
其中最难受的便是李继了,本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本人却成了一个笑话,自己一向看不上的庶弟才是真正的齐王嫡子,自己却是一个私自利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偷了齐王种生下来的。
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被抽走,看的齐王心口一痛。再怎么样,李继也是他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所以赶在皇上开口之前,“皇兄说起来继儿也是臣弟的孩子,而且唐姿萱的所作所为他根本就不知晓。皇兄可不可以看着臣弟子嗣不丰的份上网开一面?”
齐王一片慈父之心,可落到皇帝、陆瑶光这些在场的人眼中却格外的刺眼。文相则更多是为李哲打抱不平,“齐王这么着急,是认为皇上就是一个不分是非的君王、一个不为自己弟弟考虑的兄长吗?”
“不是,我……”齐王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抬头望着皇帝漆黑的脸『色』,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如何没有,自己那番话又该如何解释?只得赶紧认怂:“对不起,臣弟一时情急犯了混,还请皇兄原谅。”
皇帝倒是已经习惯了,不过李哲已经是锦郡王重新回归齐王府就有些不合适了。让李继做一个嗣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唐姿萱的身份以及她做下的那些事儿。如果对李继一点儿惩罚也没有,反而让他继承齐王府,对李哲是几位不公平的。
这点儿即便是皇帝也非常为难,“齐王、文相你们都先退下吧,该如何处置,朕再考虑考虑。”
“是,臣等告退!”很快拥挤的芳华殿只剩下皇上、恭亲王二人。就连宫女、太监也赶了出去。
没了外人,皇帝也放松了下来。“皇叔,您说李继这孩子该怎么处置?关键是齐王府除了啊哲,就李继一个孩子,头疼!之前怎么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这或许就是那个女人算计多年想要的吧,其实皇叔应该清楚。无论多么情有可原,李继都不可能继承齐王府。”恭亲王说的是实话,可这才是皇帝头疼的原因好吧!
皇帝当即就不满了,“皇叔,朕是让你帮真想办法的,不是给朕添堵的?”
恭亲王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其实也不是没与办法,我听说张氏怀孕了。如果能将张氏肚子里的孩子过继为世孙,让齐王亲自带大。李哲那孩子向来大度,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文相那边……”皇帝欲言又止,听得恭亲王直翻白眼。“皇上臣不信您明白,文相那老东西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对于权啊利啊一向不怎么在乎。”
“就连乐安郡主,锦郡王妃也是这个『性』子,不然也不会无偿帮宣平侯那么多,就是小八平日里也没少占便宜。皇上您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呃……”被皇叔拆穿自己的打算,饶是皇帝脸皮够厚,也有些脸红了。“朕也就随口那么一说,看来皇叔也占了不少那丫头的便宜吧!”
这时候皇帝就像一个喜爱八卦的老男人,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这副模样,就连自诩见多了皇帝真面目的恭亲王也有些接受不良。“咳咳,本王占的是自己女儿的光,本王的闺女同自己的小姑娘关系好,皇帝有意见?”
“没有,说起来朕手里有那么多好东西,也是因为小八。如果不是小八脸皮够厚,死皮赖脸的缠着乐安那孩子要办什么酒庄,我也享受不到极品美酒的滋味呀!”一个亲王,一个皇帝还显摆上了。如果让外面候着的人知道,心里恐怕抽他们一顿的心思都有了。
实际上,除了李继接受不良外。其他人好像没多少改变,陆瑶光、李哲夫『妇』多日不见,早就找个隐秘的地方你浓我浓了,美名其曰奉命培养感情。可知道真相的人谁不知道,李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
可齐王还是心虚,尤其是独自面对文相的时候。年轻的时候,齐王可没少在文相手里吃瘪。“那个文相,之前本王被蒙蔽,让乐安那孩子受了不少委屈。还请文相原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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