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看清后,眼睛就一直瞪得滚圆。
那人依旧诡异得笑着回应陈凡道:“你怎么不去找那个老女人的线索了?”
陈凡登时觉得不对劲,恐怕就是那个自己不愿意相信的猜测。
“你监视我?”陈凡阴沉着脸小声问道。
“不不不,我可没有,嘿嘿嘿。”说着,那人就把手伸向陈凡,“我是来寻你的啊,不要错怪我,走啊,我带你去找你女儿啊,嘿嘿嘿。”
气氛显得十分不协调,这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居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那人的手快要握住陈凡手腕的时候,陈凡提前用力一甩,想在被握住之前打开伸来的手。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陈凡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他的左手和那人的手明明应该相交却直接穿透了过去。
陈凡瞬时反应过来,“你是什么人?快说!我女儿在哪?”陈凡并没有了刚才的犹豫和吃惊,在眼见眼前发生的事情后,联系之前的猜想,他确信,这个人就是加害他女儿的凶手,眼里尽剩下滔天的怒火。
陈凡立即想把手往裤子口袋靠,但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不能动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觉得自己的手应该是刚才和眼前这个人刚刚穿透的手有关。
哪怕截肢的残病人也有幻肢的错觉,但自己着实连一丝感觉都没有,甚至就像生下来就本不存在拥有。
陈凡并不管这些,只想逼问陈冰魂魄的下落:“妈的,为什么要害我女儿!你快说陈冰的魂魄到底在哪,快把她放了!”
说罢就准备往那人冲去,身子刚刚微倾,陈凡就觉得脖子上一股剧痛,窒息感马上就传来,陈凡突然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往后倒退几步,背部撞到墙上,慢慢靠着墙瘫软下去。
陈凡本能反应,用右手抓向脖子,低头这一抓,竟发现正是那失去知觉的左手,正死死的掐着自己。
他不断的扯着自己的手,乃至抓的左手都已经发红变紫,可那只手像被强大力量操控了一般,就是无法感知和移动。
陈凡头开始发晕,喉咙从最开始的疼痛到现在几乎麻木的没有知觉,右手也力气耗尽,只能凭着意志力巴拉两下而已。
而面前那人双手背靠,直直站立,脸上所有肌肉都不曾变化除了那嘴巴的狞笑,这异样感,让人看得更加毛骨悚然。
陈凡在这奇怪的低笑声下,视线逐渐开始模糊,慢慢闭上了眼睛,右手无力的也垂在一旁,眼看就要窒息而死了。
就在这时,陈凡脑子里已然开始了走马灯,从自己幼年、读书到结识自己的爱人,结婚、生女、再到女儿的离世。
陈冰!
陈冰!
陈冰的面容突然刺激到了陈凡的神经,陈凡猛地醒来,坚强的意志、彻骨的仇恨和剧烈的疼痛感使他不顾所以得右手用力,将指甲自掐出血来,伸到裤子口袋中。
随着陈凡抽出手,右手指尖上沾染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再次握向自己的左手,只听得呲啦如同猪肉下到油锅里一样的声响,身前那人疼的怪叫出来,背着的双手伸到眼前不断扑打着自己的一只手,像在打灭火焰一般,而他的那只右手上,赫然显现出一大块黑焦的皮肤。
抓住时机,陈凡把混合着血液过后的呈粉色的粉末涂在眼睛上,定睛再一看,这哪是什么人,分明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恶鬼!
眼前的恶鬼嘴巴大而宽,嘴唇漆黑如血,上下牙齿尖锐而不规则,闪烁着寒光。当它展露那恶毒的笑容时,牙齿间的血渍和残肢的碎片在口腔中若隐若现。
它的头顶上有一对庞大的角,弯曲而尖锐。双手不对称的粗大,指节突出,指甲尖锐而黑色。却极其不和谐的有着一双修长的腿。
陈凡一惊,刚刚被掐住的脖子此时终于恢复了痛觉,陈凡开始疯狂咳嗽,他扶着墙快步想往出口走,奈何缓过来的恶鬼,飞奔过来,那双修长的腿更像一对蹄子,交替中本不大的房间里几步就跳跃到了陈凡的面前。
“你好快活啊,还能蹦跶着,你女儿却时时刻刻在受苦,哈哈哈哈哈哈。”从恶鬼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交织着无辜童声的纯真、女性的哀婉、老人的沧桑和男性的低沉,形成了一种不可描述、扭曲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音色,仿佛无数灵魂的呼唤和哀嚎交织在一起。
“小子,你刚刚用了什么东西!啊!疼到我了!”恶鬼暴怒而来,举起双手如巨鼎压来,陈凡躲无可躲,情急之下只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粉末,洒向恶鬼,自己蜷缩在地上,已然没了什么气力。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冰冰,对不起,陈凡抛洒完仅剩的粉末,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到来的死亡。
然而,耳边响起来恶鬼痛苦的嘶吼,无数黑烟从粉末与恶鬼的皮肤接触处腾起,扭动着身体倒在另一边,陈凡眼见这老太太给的粉末如此厉害,不等感叹,只把手指再往裤袋里面用力捣了捣,让手指沾着残留的粉末,准备向恶鬼头颅攻去:“快讲!陈冰在哪!!”
“谁!是谁在我家!”这么大的动静也把赵长兴夫妇吵醒了起来。
赵长兴拿着扫把就冲到了客堂,打开灯,只剩陈凡躺在地上。
陈凡被这突然的灯光耀得眼都睁不开,好不容易适应了,就看到刚刚还在自己前面地上的恶鬼早就没了踪影,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一样,然而赵长兴家散乱的状态表示,刚才的事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
赵长兴一看家里乱成这样,地上还躲着个黑衣人,举起扫把就往陈凡身上打。
为了不被抓捕,能够继续调查陈冰的线索,陈凡顾不上疼痛,一个躲闪,躲过了赵长兴重重落下的扫把杆。
正巧撞到了厨房,陈凡想从厨房处跳窗逃走,怎奈赵长兴业已经追来,万般无奈下,陈凡见地上垫着瓦罐底下的砖块上有一把小刀,陈凡立马拿起小刀与赵长兴对峙起来。
此时两人都不敢乱动了,但陈凡毕竟刚从鬼门关出来,体力严重不支,眼看赵长兴没什么下一步动作,陈凡就跳上窗台,准备一跃而下。
谁知刚刚跳上灶台,那赵长兴直接一棍打在陈凡背上,陈凡奋力拿刀往后一挥,划开了赵长兴的拿着扫把的手背。
赵长兴吃痛,动作慢了许,但好像越战越勇一般,噼里啪啦劈头盖脸就拿扫把打来,看样子是用了大力气,感觉受到了威胁,是往死里打的气力。
陈凡虽然赶忙跳脱,还是不幸背部被重重击打了几棍,咳嗽一声,一口血痰涌出。
啐的一口,吐在地上,赵长兴眼见陈凡逃走,急得拿起厨房的几把菜刀,重重得飞刀扔出,还好陈凡运气不错,一把刀的刀背打到了腿上,其他都落在身旁。
借着夜色,陈凡快速的往自己车子方向跑去。虽然两眼已经放空了,但是他凭着记忆和意志力在黑暗中找到了停在街边的车辆。他迅速打开车门,跳进驾驶座,猛地启动了引擎。
赵长兴虽然一路追去,但到底晚了一步,看着陈凡驾车逃离的背影,愤怒和不甘心交织在他的眼神中。
陈凡稳住车子后,顺着熟悉的路线开出这个村子,向着天竺苑疾驰而去。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方才的一幕,“你好快活啊,还能在这蹦跶着,你女儿却片刻不得歇得在受苦,哈哈哈哈哈哈。”,陈凡又吐出一口鲜血,一丝愧疚的眼神闪过而后接踵而来的是无比深重的杀意。
赵长兴回到家中,眼看被打翻的家具和散乱的物品,心情愈发烦躁起来,推开卧室房门,老婆蒋玉梅还安睡在床上,塞了塞被子后,转身独自收拾去了。
而在某一片黑暗中,一缕黑烟飘起,传来一种沙哑的牛叫似的呼吸声。。。
功未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