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的，江早，你要试试吗？”
叶蓁拿出了一小瓶面霜，郑重地放在了江早面前。
这里是学院东侧的小凉亭。
在这个点，不会有太多人经过。
在听完叶蓁说的什么“神奇面霜”之后，江早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她觉得这个东西，听起来就不靠谱。
这些年，她也试着用过一些所谓的修复面霜，但最终都没有任何作用。
至于眼前的面霜，肯定也只是安慰的作用。
她的脸很脆弱，经不起折腾了。
“谢谢你啊，叶真同学。”
虽然完全不想用这个东西，但，江早还是接了过去，对叶蓁道了个谢。
在她收起来，准备离开之前，叶蓁又叫住了她。
瞒着对方，让对方试药这种事情，叶蓁是干不出来的。
再怎么自信，也不能随意把人当小白鼠。
但，系统的事情，叶蓁也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
她只能编个差不多的话来，说明现在的情况：
“江早同学，等一下。我得对你如实相告，这个面霜里，加了我们家祖传的一味中药，所以，这只能算是个疗效极佳的土药方。”
“以前用过它的人都有疗效，我才推荐给你试试。”
“当然，是药三分毒，不可能没有一丁点的风险。”
说着，叶蓁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到了江早面前。
江早看着那份免责协议，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叶蓁认真地说道：“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得签个字。当然，你愿意相信我的话，之后如果真有什么意外，我会对你负责到底……这个也已经写在协议里了，你看看。”
意外是不可能有意外的。
狗系统在严肃的事情上，从不糊弄一星半点。
叶蓁对它有十足的把握。
话音未落，江早就已经把面霜拿了出来，重新放回了叶蓁面前。
“叶真同学，我不是你的小白鼠，不要玩弄我。”
江早的语气，有些沉重，脸色也难看起来。
提起自己的脸，她往往会有些情绪失控。
负责到底？
你跟我一样穷，你拿什么负责啊。
江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僵了片刻，才缓和了语气：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这个样子了。我的脸，做不了你的试验品，我不敢赌，我输不起了……对不起。”
听着这些话，叶蓁愣了一下。
她轻叹一口气，微笑：“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收回这瓶面霜之后，叶蓁起身，告辞离开。
回去寝室的路上，叶蓁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有些想当然了。
功效过于夸张的产品，当然会引起质疑。
用到脸上的东西，有几个人会不慎重呢？
叶蓁摩挲着口袋里的面霜瓶子，思绪复杂。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那颗蘑菇烘干磨碎之后，少得可怜，按照系统提供的方法去混合，撑死也就做个百来瓶。
成分不明的东西，只靠自己的嘴巴去宣传，有几个人会信？
想要合理合法地上架，至少要去做个成分检测吧！
这成分检测的一关，叶蓁就没啥自信，检测出目前科学解释不了的神秘物质，对自己而言是巨大的麻烦。
当然，也可以考虑把这玩意儿委托给专业的大佬，让他们去包装和售卖。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就得眼睁睁看着别人血赚自己一笔！
那可比自己挣不到还难受。
更可怕的是，如今的自己无权无势，却拥有这么逆天的宝贝，当真被人验证了功效，热卖出去了，引起大轰动了，只会为自己招来更多的祸事。
谁会相信，她只有那百来瓶的面霜呢？
为了得到根本就不存在的、更多的面霜，利益熏心的资本家会什么都做得出来。
叶蓁郁闷望天。
越想越觉得后怕。
这玩意儿，不能卖啊。
自己要是穷疯了，那肯定会赌这一把，但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并不缺钱用，不是非得挣这一笔的。
[宿主！能卖，能卖啊！卖给那个种田流宿主吧？他最近有钱了，听说是在大城市里找到了老婆，前些天他老婆过七十大寿，让他搞到了好几个亿，他愿意出一个亿来买。]
“嗯？还有这种好事，那恭喜他了。不过，我要偷偷地藏两瓶。”
[呵。藏十瓶他也看不出来的啦~]
“什么？那就藏二十瓶！”
[那他只要不瞎，肯定看出来了，别太贪啦宿主。]
最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了面霜。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叶蓁的卡里陆陆续续收到了总计一个亿的汇款。
当然，她是偷偷留了十瓶下来的。
以后用不到也就罢了，万一用上了，也就救了命了。
……
回到寝室。
叶蓁又去阳台看了看。
另一个盆里的植物，长得越来越像是麦子了。
不过，它散发着和麦子完全不同的香气。
叶蓁抚摸着它的穗子，好奇地问系统，这是什么植物？
[这个不值钱啦！是叫安睡草吧？烤熟了之后研磨成粉，放一点点在红茶里，喝了能睡得很香。]
“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叶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不过，吃多了会怎么样？”
[会吃饱。]
叶蓁：“……”
调皮是吧，狗系统。
[吃再多，疗效也只是五六个小时啦。(*￣ro￣)]
看着这玩意儿，叶蓁没由来地想起了一个失眠专业户，叶芙莉。
不过，叶蓁已经不想着把它卖出去了。
至于讨好叶芙莉，那更没有这个必要。
如今手持一个亿，彻底不缺钱了，再加上种子少，无法量产，就愉快地决定，留着自己享用吧。
几天之后，安睡草成熟了。
叶蓁小心地把它收割了下来，晒干保存。
她在阳台上继续捣鼓其他种子的时候，从阳台的缝隙里，看到了楼下两个熟悉的人影。
是何瑛，还有江早。
何瑛把一袋子东西交给了江早，转身就走。
江早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两人似乎闹了一些不愉快。
隔得很远，叶蓁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江早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回了寝室楼。
又过了两天之后。
叶蓁去食堂买面包的时候，听到了关于江早的一些传闻。
“江早这家伙，想什么呢！何家那样的富家小姐，是她能轻易高攀的吗？”
“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是这样了，被骂也很正常。”
“她故意穿成这样，是为了取悦那个富家小姐吧！”
“扑哧。又不是什么有钱人，穿一身花里胡哨的假货，好奇怪啊。”
“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从室友们的聊天里，叶蓁知道了那天在寝室楼下发生了什么。
“那个叫何瑛的，是何家三小姐对吧？”陆程程这样说道：“她最近一段时间，不是跟江早走得很近吗？那天也不知道江早做了什么，让何瑛突然发了脾气，还把她送的便当盒给扔了。”
这话，让叶蓁觉得有些诧异。
江早能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何瑛这般大发雷霆？
何瑛不是什么容易暴怒的人吧。
正这么想着，叶蓁来到了卖煎饼的摊位前。
“要吃点什么？”
听着叶芙莉这冷冰冰的声音，叶蓁背后凉飕飕的。
抬起头一看，前几天还在卖甜品的叶芙莉，今天在煎饼摊上摊煎饼了。
好好好。
你这个凤傲天，多才多艺体现在这儿了是吧。
叶蓁果断把室友们拉了过来，举起手里的卡，晃了晃：“我请客！你们要加鸡蛋还是加个鸡柳？”
她跟别人说说笑笑的样子，叶芙莉是觉得陌生的。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大概……
并不是叶蓁吧。
只是，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叶芙莉又会立刻打消自己的怀疑。
这不是叶蓁？那两只眼睛，分明就是叶蓁的眼睛。
叶芙莉只学过两天的摊煎饼，就做得非常好了。
此刻，她漫不经心地摊着煎饼，动作娴熟得像是已经干了十几年的老师傅。
突然。
江早的声音，在叶蓁她们身后响起：“可以让一让吗？”
叶蓁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让江早上前了。
江早定定地站在了叶芙莉的摊位面前，看着叶芙莉。
沉默片刻，江早才开口说道：“我想要吃甜品，今天……学姐不卖甜品了吗？”
叶芙莉略微抬起头看她：“没有，不卖。”
“我想要吃甜品，我有钱。”
一向很识时务的江早，今天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固执。
江早立刻拿出了饭卡，贴在了机器上。
看着显示的两千多的余额，叶芙莉似笑非笑，“呵”了一声。
这个表情，叶蓁很熟悉，是随时要暴怒的表情。
叶蓁偷偷拽了一下江早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继续作死，免得头破血流，但，江早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厚厚的刘海，几乎遮住了江早的眼眸。
江早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吃甜品，我有钱，我要买。”
咔嚓——
叶芙莉单手打了个鸡蛋，将它均匀摊在了煎饼皮上。
这一次，她没有再抬眼看江早，只是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了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