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种种,张浩初已经放下了,那些背叛和欺骗自己的,张浩初也放下了,经历那么多,自己也算是游历了一番红尘,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是人之常情。
那些人本来就是自己用钱吸引到身边的,那么再为钱背叛自己,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所以说,有因就有果,自己一搏千金的时候,就是因,而他们背叛自己的,就是果。
而那些最后帮助过自己甚至还翻倍回报自己的亲戚朋友,他们前世也和自己结下了因,那这辈子自己有机会,也会回给他一个结果。
当然,这一切随缘即可,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继续走那一条老路,所以自己前世遇到的那些人,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遇到了,每个人有自己新的生活,新的圈子,新的人生。
张浩初当然不会强行去做什么,一切重新开始,随心所欲,一切都会如自己所想。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中饭了,一个煮萝卜,加一碗咸菜,一碗高粱饭,颗粒分明。
当然,还是少不了主食,一盘红薯。
吃高粱饭,是因为高粱饭比白米饭便宜,而且高粱饭是张浩初家里唯一能保证中午吃的好东西了。
母亲已经尽力了,她也知道张浩初正在长身体,所以一大碗高粱饭绝大多数都倒到张浩初碗里了,自己把剩下高粱饭伴着红薯咸菜吃得大口大口,牙齿上还带着一丝红薯……!
张浩初没有拒绝,他夹起一把煮白萝卜就着高粱饭吃了下去,高粱饭粗糙的质感,让张浩初有些难以下咽,前世自己已经很少吃白米饭了,每餐一小碗感觉特饱,可此刻这一大碗高粱饭吃下肚,还感觉肚子空得发慌。
就着一个红薯再加两大碗稀饭,这才把肚子灌饱,得赚钱,这种日子偶尔回味一下还行,但是如果天天这样生活,张浩初真心受不了。
说到赚钱,张浩初脑海里好像有千万个主意,可是适合这个年代,适合自己的赚钱方法,好像真不多,主要还是身无分文。
吃完饭,他思考许久,也没找到白手起家的方法,他决定明天去县城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有了思绪。
下午,他很轻松地逛了一圈这个村,带着怀念地逛完整个村,看着记忆中已经消失多年的人和事,感慨万千!
这个村三十年后,基本被废弃了,村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家搬走了,留下的只是舍不得离开的老人,还有就是太穷的家庭,大家分散在全国天南地北,再无张家凹!
而这个小村庄就是这个小县城的宿影,三十年后,小县城也快成了空城。
这座建在矿上的小县城在张浩初看来,完全是领导们的无能,才会最后被淘汰。
这个叫乌县十八线小城市有两条四通八达的铁路线,一条是运矿的铁路,通往北方几个主要大城市,一条是北方通往南方几个大城市的春运线,这条线路每年运送数千万人口。
而乌县只是一个小站,火车并没有买票站,每次都是上站补票,每次停留几分钟,上车下车,成了一代人的记忆。
到了九十年代末,乌县由于人口原因,小站都取消了,运矿的路线也取消了,乌县彻底告别火车,只有几辆半死不活的汽运站活着。
而这么好的条件乌县,这些领导其实完全可以进行转型,乌县的矿产八十年就已经接近枯竭,完全可以借着改革春风把这座城市带上另一条发展高速公路,可惜错过八十年代,最后又错过九十年代,到了二十一世纪,彻底断了这个城市的未来。
第二天,张浩初在村里一个长辈家里,借到一辆二八自行车,骑了五公里去了县城,整个县城雾蒙蒙的,没有高楼大夏,没有灯红酒绿,仿佛如同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没有什么生气。
县里的企业基本都是靠着矿产服务,而日渐枯竭的矿产,让这些企业陆陆续续半停工,社会上的闲杂人等到处都是,前面几年恶性事件发生过不少,好在去年严打一次,今年才好些,但是这样更加显得这座城市没有活力。
张浩初慢悠悠骑着单车在整个县城里逛了两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准备回家,这座城市想在自己这个年龄段白手起家,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大街上那一群又一群社会小青年,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正准备回家,突然,张浩初耳边响起几声鸣笛声,不远处,一列火车缓缓地从远方驶来,缓缓停靠在张浩初的视线里。
张浩初眼前一亮,他连忙骑着单车往小站赶去。
到了小站,张浩初看着已经停了几分钟的火车缓缓地往前开去,鸣笛声再一次响起,火车嘀嗒嘀嗒缓缓启动,消失在张浩初的视线里。
张浩初停下单车,锁好,由于这是小站,管理一点也不严,整个小站就一个工作人员懒懒散散坐在那值班。
由于此时已经快过年,正是春运高峰期,火车上上的乘客挤得满满当当,而有些讽刺的是,火车停留的几分钟里,在这个站点上下车的乘客只有稀稀拉拉十几人,这可是春运期间,才这点人上下车,可见乌县此时发展是多么滞后了。
一个小贩推着小车来回摇晃,“炒瓜子花生咯!汽水咯!”
可购买的顾客寥寥无几,直到火车远去,依然没人来买。
小贩也有气无力,摇晃着脑袋把推车推走。
这个年代,大家为什么很少买这种东西,很多原因。
第一点,就是只是一个小站,大家都不在这个站点上下车,谁会下车买一瓶八宝粥?何况这东西火车上也有买,里面挤得和罐头似的,谁会下来找推车小贩买。
第二点,这个年代治安真心一般,特别春运,大家都回家,内裤都缝着一年的辛苦钱,警戒心都很重,这个年代火车上的小偷,多如牛毛,乌县就有无数个这样的小团伙,刚刚上下车的十几人中,最少有三分之一都是上下手交接的小偷团伙。
第三点,大家真的穷。
张浩初又等了差不多两小时,又一次响起鸣笛声,火车再一次停留几分钟,再慢悠悠启动远去。
这次上下人依然就十几人,这完全和自己记忆中的吻合,看来这个小站结束的历史也就十年左右了。
而这么大的商机竟然没人发现,张浩初感觉一种孤独感,这个时代的人还只顾着自己一亩三分地上,虽然南方某些城市已经发展得如火如荼,但是内陆这个城市,此时如同一潭死水,让他慢慢发臭!
平常日,这个小站,四个小时来一趟车,而逢年过节春运的时候,基本两个小时就一辆,而火车上这些顾客就是一种客户,只要让火车上的顾客产生信任感,在这个年代,很容易卖出商品。
至于卖什么,张浩初还没想好,卖瓜子花生汽水啥的,肯定不行,首先,张浩初不喜欢搞这种没挑战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