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初被人敲了闷棍,彻底晕死过去,两个黑影缓缓从黑暗中露出身影。
张浩杰满脸兴奋和疯狂,对着已经倒地的张浩初拳打脚踢,踢了好一会儿,被另外一人拉住了。
“别磨蹭了,回去再说,这里不安全,等下应该还有人来开车,快点,把他装麻袋里,你去把三轮车推来,动作快点!”
张浩杰听到对方话,顿时停了手,显然他的地位是在对方之下。
张浩杰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对着地上的张浩初吐了一口水,愤愤不平骂道。
“叫你装,有钱有什么了不起,这下你还不是完球了,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不敲你个十万,八万,老子不姓张!”
说着,张浩杰手脚麻利地和另外一人把张浩杰装进麻袋,他又飞快去停车场对面的马路边上,推出一辆三轮车,这个点,马路上早已经没什么人了,加上两人胆子大,很顺利地就把张浩初装上车,一人骑着,一人在后面推着,待到了马路上,另外一人坐上车,三轮车快速地消失在酒店停车场。
张浩初的失踪,在这个晚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包括他的母亲,或许知道张浩初今天晚上喝了酒,所以他母亲觉得张浩初肯定在酒店休息了,而酒店的员工亲眼见到张浩初去停车场的,所以也认为他回家了。
这个夜晚,张浩初睡得很香,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伴随着摇摇晃晃的摇摆,沉醉在自己的美梦中,在梦中,他化身成了一个卖猪肉的猪肉佬,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妻子左手抱着一个娃,背上还背着一个娃,右手还拿起砍骨刀,对着一块猪肋骨就砍了下去,熟练的刀法,让人心疼,张浩初坐在一旁抽了一口烟,脸上露出蜜汁微笑,吐了一个烟圈,他感觉人生圆满了。
突然他很想看看自己妻子长啥模样,可自己就坐在她两三米的地方,可始终看不清她的脸,他努力把脸凑过去看,隐隐约约觉得这张脸很熟悉,像某个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她,也像李莉,再仔细看,又感觉两人都不像,突然,那张脸凶巴巴对着他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并没有把张浩初打醒,他反而更加奇怪起来,对方为什么要打他,她是谁?自己是谁?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那张脸拿起一把杀猪刀,对着他的腰就来了一下,疼痛感瞬间从腰上传到大脑,再反馈到起身,张浩初瞬间被疼醒了。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刚刚自己做梦到的任何一张脸,而是两张脸,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这张脸上带着戏谑疯狂的大笑,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对着自己的腰部,腿部,就抽了过来,第二次暴打,彻底让张浩初清醒过来了。
眼前这里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一根小蜡烛放在角落凳子上,昏暗的光照射在这个小房间,四周都没有窗户,此时又是深夜,外面偶尔有点昏暗的灯光透露进来一点点,完全看不清这是哪里。
“张浩杰,你干什么!”
“哈哈哈,我干什么?你眼瞎吗?没看到我在抽你吗?爽不爽?张浩初,爽不爽,我就问你爽不爽!”
“爽你码呀!”
张浩初连忙躲闪,可这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全被绑起来了,自己被横着扔在地上,左右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有些癫狂的张浩杰,张浩初知道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连忙换了一个语气说道。
“浩杰,我们可是堂兄弟,一个爷爷生下来,你别这样,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答应你!”
“哈哈哈,张浩初,你现在知道装孙子了呀,先前干什么去了?老子只不过拿那个沙比几十块钱,你就开除老子,你个大沙比!”
说着,张浩杰的棍棒再一次抽打在张浩初的大腿上,痛得张浩初直抽。
“浩杰,别打了,你把我搞来,总不会是为了打我一顿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要多少钱,我打一个电话给你准备!”
“提你吗,你以为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了是吧,我提你吗!”
说着,张浩杰的棍子再一次抽打在张浩初身上。
张浩初痛得只能尽量缩成一团,成虾米模样,他知道此刻的张浩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只能让他发泄一番,看他打的部位,都是肚子,大腿上,就知道他还没有疯狂到没有人性的地步上,应该是发泄过后,会和自己提要求的。
此刻张浩初也无比后悔,前几天张贤勇的电话提醒,他并没有当一回事,哪知道这报应来得这么快,看来对方蹲自己几天了,往常自己这么晚基本已经回家了,或者在人多的地方,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今天的发布会自己喝得有点多,还拒绝同事的接送,结果就遭到报应了。
对于张浩杰的报复,张浩初此刻内心深处还没有特别担心,毕竟两人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张浩杰是蠢,而且冲动,但是还不至于对自己下死手,最多敲诈点钱,打自己一顿就完事了,往后,再躲几年,他以为这事就过去了,但是张浩初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愚蠢了。
张浩杰的毒打还没进行几分钟,这个大门就被人推开,进来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人,昏暗的灯光照射在这个中年人身上,看不清面容。
“别打了,万一弄死了,你问谁要钱去?”
张浩初被这个声音吸引住了,连忙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中年人用很冷淡地眼神回了他一下。
就是这个眼神,张浩初知道自己这次要完球了,借助微弱的灯光,张浩初还是看清对方的脸了。
对方大大方方让他看脸,而且面容很冷静,这显然是一个老手了,张浩初又不是真的十七岁少年,重生两世,见到的人和事物,远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可比的,眼前这个中年人的眼神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钱得手后,对方显然是不会让他活着出去了,而一旁有些疯癫的张浩杰显然就一个摆设,或许就张浩杰提供的情报,对方也就看着这点而已。
张浩杰显然是听从对方的话的,把木棍丢到角落,最后还不忘踢了张浩初一脚。
张浩初连忙假装痛得缩成一团,假装很虚弱地道。
“这位大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是要钱吗?你提一个数字,我能给的,一定给!”
这个中年人年龄大概四十出头,看发型就知道也是刚出来的那种了,脸上还有一道蜈蚣似的长疤,身材并不高大,一米六七左右,但是身材健壮,一张国字脸很平静地看着张浩初。
中年人并没有回答张浩初,而且把手上的盒饭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从口袋里抽出一包烟,点燃香烟,抽了一口,来回走动几下,缓缓说道。
“明天早上,我给你纸和笔,你直接叫你公司里准备两百万现金,等准备好,我会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另外,你最好叫你公司里别报警,你知道规矩的,你看是你小命重要还是钱重要吧,你自己衡量。”
一旁的张浩杰听到两百万,顿时眼前一亮,却并没有声张。
张浩初听到这话,顿时心里沉了下来,先前是希望对方给自己找一个电话,到时自己再见机行事,可这人直接就采用最原始的写信方式,这下真玩完了。
张浩初思量一下,还是假装同意,虚弱地说道。
“大哥,要不给我解开手吧,今天喝酒喝多了,解裤腰带都没办法解呀,这绑着挺不舒服的,绑着脚就行了,我也跑不了是吧。”
中年人看了张浩初虚弱的样子,朝张浩杰递了一个眼神。
张浩杰恨恨地站起身,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把张浩初手上的绑带割开,张浩初看了看脚上的绳子,竟然是一个死结,而且是里外打结那种,不用利器是是没办法松开了。
双手松开了,张浩初顿时感觉一松,连忙跳着站起身,对两人说道。
“大哥,厕所在哪,我放水一下,总不能在这小屋里吧?”
中年人看了张浩初一眼,语气不缓不急道。
“年轻人,你别耍什么花招知道吗?安安分分交钱赎人就行了,你那么大的公司,两百万应该不多吧,别把自己小命给作死了。”
张浩初连忙点头答应。
看来,这个中年人经验丰富,很显然看出张浩初还是有些不甘心。
中年人示意张浩杰带他去小便。
张浩杰把匕首别回自己口袋,推开小木门,张浩初如同青蛙一样,蹦蹦跳跳跳出小木屋,到了外面,张浩初这才看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远处,一条马路上的路灯朝这边照射过来,而附近,空无一人,这里还有些荒凉,但是看到路灯,张浩初知道自己还在羊城市区里,借助路灯,张浩初再往前面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一座人行天桥,而自己所在的地方,离天桥大概有三百米左右,这个小木屋并不在马路上,也不在天桥下面,而是在离马路有几十米外的小树林里面,建在一块地势高一点的小山坡上,如果从马路上看这个小木屋,很难发现,或许只能看到屋尖,因为周围全是树木杂草。
而且也没人会傻傻地大马路不走,朝这路边的草丛树木里面走,这个地方,显然是对方是精心挑选的,不但在市区里面,而且隐秘,堂而皇之把张浩初这个大活人绑来。
这个年代,又没有监控,如果有监控,警察分分钟调取酒店从马路的监控,分分钟把这两人铐起来,可现在真完犊子了,自己真怕凶多吉少了。
张浩初一边思考着,一边解开皮带放水,今天晚上的确喝多了,眼下是真的想放水,张浩杰就站在旁边,抽着烟,也不看他,独自看着远处的路灯,想着心事。
张浩初这一泡尿如同得了前列腺一样,慢悠悠洒了好几分钟,才洒干净,张浩杰在抽烟,也不管他,待他放水干净了,才暴力地把他推搡进木屋。
张浩初在这几分钟里,思考了一万个自救方法,可在这个年代,都基本实现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靠运气了,想不到自己重生一回,竟然也到了如此地步,真是报应呀,自己都重生了,应该要信某些东西的,每周一三五都得烧香的,眼下,连一个祈求的神仙都找不到,真是难办呀!
中年人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仿佛入睡了一般,张浩初手上的手表已经不见了,估计被两人拿走了,自己喝完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眼下估计已经是凌晨两三点了。
张浩初被暴力推搡到一个角落,滚到在地上,也没人管他。
张浩杰拿起凳子上的盒饭,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骂骂咧咧道。
“为了逮你,老子晚饭都没吃,辛辛苦苦守了一晚上,你他娘的在酒店里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在外面被蚊子咬,明天老子还要整你一顿,叫你装逼,叫你狂!”
张浩初静静地半躺在木墙边,尽量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他知道自己暂时是逃不出去了,先保存体力再说,刚刚张浩杰的毒打,让他隐隐约约还感觉到疼痛。
张浩杰吃完饭后,把饭盒一扔,也找了一个墙角,缓缓睡了过去,三人三个姿势,谁也没说话,就这样,待了一夜,房间角落位置,好像还有一盘蚊香,蜡烛的灯光越来越暗,最终熄灭,也没人再去换它,只剩下房间里偶尔打蚊子的啪啪声,还有梦中咬牙呲呲声。
张浩初这一晚,做了好多个梦,不过都是噩梦,身上的疼痛容易引起噩梦发生,不过大多做不长,稍微动一下,这个噩梦就结束了,昏昏沉沉终于熬到第二天,没有大公鸡鸣叫,也没有闹钟的提醒,一缕阳光缓缓通过木墙之间的缝隙照射到张浩初的脸上,当他睁开第一眼,他就清醒了,再也没有准备睡回笼觉的打算了。
睁开眼,房间里只有张浩杰还在呜呜大睡,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而那个中年人却不在,张浩初心里一喜,难道机会来了?
刚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见到中年人推门而入,手上拿着几张纸,和一支笔,见到张浩初醒来,把纸和笔仍在他面前说道。
“写吧,废话少写,只写自己的处境和两百万现金,钱用大麻袋装好,放进两个行李箱装好,后天下午六点把钱,拉到火车站附近的第二个天桥上,从天桥上扔下去,下面有一个垃圾车,钱直接扔在垃圾车里,记住,我会提前在天桥旁边观察的,如果稍微有点不对劲,你就玩完了,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珍惜不珍惜,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中年人很简短地描述了要求,张浩初捡起地上的笔和纸,手有些颤抖,此刻感觉像在写遗书,又有点不甘心。
自己好后悔半个月前,去工厂参观的时候,当时看到那二十名保安,因为都是刚刚退役的战士,个个英姿非凡,当时自己下意识想到,要不要从里面选两个做自己的私人保镖,那岂不是很威风。
但是那种念头很快就被自己赶出脑海了,自己也就稍微有点钱而已,自己这么低调的一个人,要那种威风干什么?怎么可能有人打自己的注意嘛,何况自己对员工的待遇,远远超过这个时代其他同行,自己的员工也不会丧心病狂对自己下手吧!
但是这个报应来得这么快,快到还没反应过来,就快玩完了,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张浩初有些悔不当初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浩杰醒了过来,见到这一幕,顿时满脸兴奋,二百万,说好的,自己可以分到一百万,想到一百万,张浩杰内心汹涌澎拜,自己马上也要变成百万富豪了,想想就得劲!
张浩杰见到张浩初磨磨蹭蹭拿着笔半天不写,就感觉来气,上去就是一脚,还一边骂道。
“别磨磨蹭蹭了,赶快写!”
张浩初被这一脚痛醒了,连忙拿起笔,找了一条小凳子当垫板,如同小学生写作业一般,开始写了起来。
“贤勇,我是张浩初,收到信,别惊讶,这是我的亲笔信,我现在被绑架了,别激动,是真的,你现在拿着我的信,去找公司的吴晓,还有老黑和袁思武,把信给他们看,看了过后,你准备两百万现金,放进两个麻袋里,再放进两个大的行李箱里,九月三号下午六点,你带着他们几人,亲自到火车站对面第二个天桥上,把两个行李箱扔下去,下面有一个垃圾车,扔在垃圾车里,至于钱的事,你打电话给王行长,就说公司急用,记住,除了你们几个之外,别把我绑架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更加别报警!”
张浩初停顿一下,继续写道。
“贤勇,我绑架的事,先别和李莉和我妈说,只限于你们四人,贤勇,待我和老黑说一声对不起,我现在还记得,我以前把老黑的家底全拿走了,当时我们一路找了他半天,结果没找到,那钱现在还没还他,有机会我一定买一张新的沙发给他睡,那半截沙发睡得磕碜人,我挺怀念我们刚来羊城的日子,那时候如果不是碰到老黑,我们估计会饿死,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到老地方去看看,待我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了!”
张浩初还想继续写点,却是被中年人一把抢了过去,对方看了一眼,把信结好,放进一个信封里面,不过对方迟疑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张浩初。
张浩初吓了一跳,连忙用力往后退了两步,大喊道。
“大哥,别,不用切手指当信物了,你把信交给张贤勇就行了,他最听我话了,放心,他绝对会按你的要求做的。”
一旁张浩杰见到中年人的主动,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道。
“强哥,这沙比说的话可以相信,那个张贤勇就他一个小跟班,也是沙比一个,应该会相信他的话的,要不,我去送信?”
这个强哥却是冷漠地看了张浩杰一眼,语气冷静地道。
“你去送信,钱你亲自去拿,拿到手,我们再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