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武派的后堂里,方松看到方铃儿有些惊疑的神色,知道自己所猜没错,不过还是觉得楚亲王也好,还是自己的徒弟方铃儿也好,俱是比较在意他人情绪之人,有这份心意,他自然心领了,方松想着,即算自己没有放下心中的心结,他想着自己也不该私自处置这两人,为了方铃儿也好,还是楚亲王蓝承羡也好,方松觉得,既然对方都考虑了自己,那么自己就更不能自私了。
“这位百户大人,你师父说的没错,我这一路想来,却是知道我和陈艾中俱是上了哪个郡王的当了,给他当了炮灰,他的目的自然不是咱们,而是楚亲王啊,你想看,如果你们私自杀了我们,如那狗郡王去皇帝那里告了楚亲王一状,楚亲王可得背负责任!”魏昌荣此时抬起头来说道。
方铃儿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哼,狗贼,你以为现在不杀你们,你们就能苟活了吗?其实你能想的到,你觉得王爷会想不到吗?别自作聪明,王爷早就吩咐好了,不管师傅是不是当场杀了你们两个,他都自有办法解决!用不着你在这里自作聪明了!把他们两人带下去,看着我就想一剑杀了他们!”方铃儿心中的仇恨虽不重,而且是为了自己师傅着想,她自然得忍着,可心性就有善良心肠的她,自然痛恨这种人,尤其是东安郡王,当知道陈代荣一家案子的真相时,她想着为那个受尽折磨而死的白雪娥报仇,可蓝承羡拦住了她,蓝承羡告诉她,就算你杀了他,你是轻松了,可得想想你的亲人,除非她能在没有人知晓的情况下,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让人查不到她,否则自会害惨了她自己和她的亲人!
几个女弟子带着两人离开了这里,方铃儿轻轻的走到方松身边,给他按压着手臂和额头。
“你能有如此变化,为师为甚感欣慰,从今往后,恐怕也不怕有人再欺负你,过着刀尖上的日子,孩子,好好的跟着楚亲王,为师想着,他将是你在这个世上遇到的最好之人!想信为师的话,还有刚刚听他说的,此事既然牵扯了另一位郡王爷,那么你更应该好好思考一番,可不能因为此事,而让楚亲王蒙羞啊,他能宅心仁厚地将两人交由你处置,可他毕竟是宗室王爷,你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这些江湖上杀人偿命的规矩自然得放一放了,侠以武犯禁,你身在楚亲王身边,更加应该遵循朝廷的法度,听为师的,马上带着人回临江城,此事恐怕还有回旋的余地!”方松放下心绪慢慢地提点道。
“放心吧师傅,王爷其实也早就猜到了,所以在我出发前就已经吩咐过了,不论师傅杀或者不杀,对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方铃儿急忙解释道。
“如此甚好!”方松则没有什么担心的了,方铃儿却蹙眉的想着什么,口上却问起来欧洪沅具体在哪,她好去见一见,方松告诉来她,出了后堂的方铃儿吩咐几个女素宁卫校尉看好陈艾中和魏昌荣,并且派人去接收临江城的消息,方铃儿虽知道蓝承羡告诉来她,让她们随意处置二人,可蓝承羡并没有告诉她,解决的办法是什么,不知从何时起,方铃儿似乎已经开始担心起蓝承羡来了。
……
东安郡王的一封弹劾奏折,并没有引气足够大的轰动,而在江南的东安郡王却越发的觉得不安稳起来,此时正吩咐他的得力之人。
“如,将人召集起来!按着本王的之前吩咐的去做!”
“是!王爷,属下也就前去!”
两人说的事情,似乎是要召集什么人,不一会在素宁卫的南镇抚司的门口,围了许多的人,大约有数百人,他们俱是被裁撤下来的素宁卫,有人还带着鼓在敲击着。
口中喊的是,还他们公道,不能让南镇抚使如此被冤枉,他们要跟从前一样,数百人的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这让南镇抚司里面的素宁卫们如临大敌,马上走出了一人,却是范子亮带头,因为蓝承羡还不知该让谁接任南镇抚使的位置,所以让范子亮先行管着。
范子亮一见此,让人去通知蓝承羡,而他则劝说起了这些人,其实这种办法毫无意义,因为素宁卫的规矩,一切遵从上级的安排,最重要的是,素宁卫是特殊的朝廷衙门,对于这种非议,在范子亮眼里,这就是昏招,毫无任何用处。
听闻素宁卫的南镇抚司被人围住了,蓝承羡听了心中略有所得,看来东安郡王是没有法子了啊,不过还是给范子亮一个口谕,让他不用理会,南镇抚司照常运作,胆敢阻拦公事的,一律抓进诏狱里!
而应天府的衙差们看到了这番景象也只得上报给了新任的知府,而这位应天府知府并不别人,正是从广营知府位置上左迁而来的陆丁龙,听到了有人这么大胆,不过想了想,他没有让衙差前往,而是将消息传到了三司处,毕竟蓝承羡是总督大人,他的事情,三司有理由清楚。
而提刑按察使汪春木知道东安郡王此时真在拱火,自己却没办法帮忙,此时听到有人在南镇抚司前闹事,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亲自上书,弹劾楚亲王蓝承羡,上次他只是纠举,而这次他是弹劾,因为他听了东安郡王的话,知道机会仅有这一次,如果楚亲王蓝承羡还没有被他们打败,那么他们就只有等待朝廷的审判了。
而如同上一次一样,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继续上奏折附和东安郡王的弹劾,而他的弹劾自然是为了基层的素宁卫校尉着想,他们曾经也是为了朝廷办事,楚亲王蓝承羡无缘无故将他们裁撤,这无异于断了他们的生路,汪春木觉得,楚亲王此等做法,有违一个宗室王爷应有的身份!
而东安郡王的弹劾都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的奏折就更加没人在乎了,就如石沉大海一样,无人提及。
因为素宁卫的掌管者是皇帝,蓝承羡虽是节度使,可素宁卫向来只对皇帝负责,如楚亲王蓝承羡真的有什么不法不当之处,也轮不到你汪春木来指点弹劾吧,更甚者有人想到了,如蓝承羡的所做就是皇帝所安排的呢,东安郡王的弹劾一下子变得无人敢议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