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元兴皇帝满面寒霜,想直接下旨处置东安郡王之时,金銮殿也就是议政大殿里进来了一个传话太监,却是太上皇身边的太监总管戴忠来了。
元兴皇帝压制住心中的愤怒,宣了戴忠进来,一众朝臣也是没有想明白,此时戴忠来是为了何事?带着太上皇的旨意而来?
“奉太上皇口谕!”
戴忠给元兴皇帝行了大礼后,站起来说道,文武百官一听,全部伏地而听,即算是天子元兴皇帝也站起来,微微弓腰。
戴忠说出了太上皇的口谕,道东安郡王承东安亲王一脉,乃是大安王朝的有功宗室大家,不该如此草率,即算老五(楚亲王)说的再有理,也得一件件验证清楚,且东安郡王手中却有监察江南官吏的权利,他并没有逾距,素宁卫是天子亲军不错,可也在监察范围之内,老五行事不妥,东安郡王挑漏并无错处,另,可先将事关此事的所有人一齐召回京城,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御史台联合一起给东安郡王一个体面。
众人听了,这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虽然知道东安郡王有罪,可却拦下了元兴皇帝想暴力处置的结果,其实最后的一句才是重点,那就是给东安郡王一个体面,毕竟他父亲也就是东安亲王,替大安王朝开疆拓土,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看在这个上面,东安郡王的爵位,在太上皇看来都未必舍得削。
元兴皇帝听了虽心有不满,可还是得低头接下来口谕,拟旨将事关此事的所有人召回京城,交由三司会审!
……
而在江南总督府内的蓝承羡自然是不担心的,在他看来,东安郡王如不跳出来,恐怕自己还难以有理由呢,虽说没想到他还真的只是利用魏昌荣和陈艾中,不过知道元兴皇帝的态度后,蓝承羡这才想到,其实自己早就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看着院子里两个飘逸的影子,蓝承羡还是很羡慕的,谁人心里都有一个侠客的梦想吧,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精神吧,可蓝承羡问过了,他可以练,但需要很强大的毅力和意志力,可蓝承羡本来就闲散,而且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怎么可能坚持一天练几个时辰?
“王爷,看样子很是羡慕?”而同样跟他在看着院子里两个对战的许仪蕊开口说道,而那两人自然就是唐嬛槿和许衍了。
“羡慕,可以这么说吧,谁没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梦想呢?对了,许小姐,说说你外祖母家吧!本王实在有点感兴趣!”蓝承羡见此时无聊,就问起来许仪蕊关于勤国公府的事情来了。
“哈,想不到王爷心里也是侠道心思呢,外祖母家啊……”听着许仪蕊不紧不慢地回答着,蓝承羡这才觉得,这才是一个年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的样子吗,不然蓝承羡看她整天绷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有照顾好她们兄妹呢。
“哦,原来如此啊,本王还觉得奇怪那时……”蓝承羡听她说完,说起来自己那时见到的一场隆重的丧事,听了许仪蕊的话,才算明白,靖国府内的少夫人是什么身份。
“王爷,外边来消息了……”正当蓝承羡和许仪蕊在说起勤靖国公府时,吕森走了进来,在蓝承羡耳边轻轻地回道,蓝承羡听了略微有些欣喜。
“王爷,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许仪蕊觉得奇怪,楚亲王蓝承羡给她的感觉就是,不拘小格而且仁慈善良的大好人,她原以为自己哥哥是他的得力下属,可自从来到总督府后,她才明白,楚亲王蓝承羡是对所有下属甚至是丫鬟下人,都是以礼待人,从不苛责,这才知道,也许对于自己哥哥的看中,只不过是他的本性而为,而本来有些抵触的心思,从慢慢接触楚亲王蓝承羡开始,她也觉得,至少生活在这里,并没有压迫和紧迫感,再说她现在孝期,可楚亲王蓝承羡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逗她多开口说话,自小就聪慧的她,自然看的出来,楚亲王身上的魅力并不是他的容貌或者是身份的遵从,而是他的日常行举所致。
就如此时一样,如她问别人,恐怕自会神秘的说不方便说出,而蓝承羡却会坦然的告知,果然蓝承羡开心的说道“皇上下旨,让人将有关东安郡王的人全部一起押入京城,而且包扣江南提刑按察使汪大人!”
蓝承羡没想到此次竟然一石二鸟,不仅东安郡王深陷其中,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也不得不跟着葬送如此了,蓝承羡内心摇了摇头,他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汪春木要一条道走到黑,就像王秉良一样,见势不对连忙对蓝承羡俯首称臣,保住了官位不说,还稳稳的在元兴皇帝心中留下了识大体的印象,这就很重要了。
对于王秉良,蓝承羡本来是不打算放过的,毕竟也是收的民脂民膏,可后来想一想,贪官污吏是抓不完的,与其换一个人来,改造一下王秉良也是不错的选择。
许仪蕊惊讶的看着大笑而去的蓝承羡,没想到连东安郡王都没能斗的过他,这些事情蓝承羡也好还是许衍也好,或多或少的说过一些,而她很小时,听过她的父亲也就是许东福说起过东安郡王。
……
而东安郡王却更加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旨意,竟然是上京城接受查验,而他到现在才算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舍弃陆家苏家的支持,并且亲自下场弹劾,以至于蓝承羡已经默默地将罪证都掌握好了。
还有一人就是江南提刑按察使汪春木了,他也没想到,连东安郡王自己都自身难保了,那么保他自然是无从谈起了,汪春木想起了当初楚亲王蓝承羡亲自来拜访他时,他没有搭理他,到现在,自己身陷罪案,此去京城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罢官是最轻的,恐怕还得连累家人,当看到传旨的素宁卫来时,汪春木觉得悔不该当初啊,不该没有相信言师的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蓝承羡在大街上亲眼看着,押送东安郡王一家,以及汪春木一家时,内心虽然高兴,可怎么也表现不出来,也许是圣母心又犯了的他,甚至觉得这些失败者挺可怜的,可他却不知,如果是他败了,同样被押送的就是他了,而东安郡王则会站在这里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