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蓝承羡来到了关押程定文的地方,看到蓝承羡的到来,程定文并没有打算理会他的意思,低头小憩起来。
“二当家的,当初你在黑风寨所作所为,本王觉得你还是有担当的,没想到却认贼作父,你堂堂正正的当个人不好吗?现在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本王,你们的老巢在哪,本王或者会上奏减免你一点罪名,说不定最后只落得个流放的结果,至少你还能苟活着!”蓝承羡站在他面前说道。
“哼!楚亲王,我虽愚笨,可也知忠人之事,再说我说了,你也未必就会饶我性命,就算我说了,我觉得以大安朝现在的武力,你去了也是送死!”没想到程定文却还真的回话了。
蓝承羡呵呵一笑,他明白程定文是在激他“你只管说,就算是龙潭虎穴,本王也敢去闯一闯!”
“哈哈,有点意思,我只说地方,剩下的具体方位就得去问你们那个提举大人了!”程定文说出了一个位于海上的一个岛屿的名字。
这会因为对于海域还很陌生,许多的孤岛都未曾发现,就算程定文说出了名字,蓝承羡听了也是云里雾里,不过程定文却给出了明路,蓝承羡回复他,只要说的是真的,就给你减少罪名。
接着来到了关押前越州市舶司提举的地方,蓝承羡原以为他会比较坚强,却不知一见到蓝承羡就跪地大哭,只道自己知道错了,还请蓝承羡看在他为朝廷奉献了多年的份下,饶过他的性命,他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还说自己有很多银子、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如果蓝承羡不嫌弃,他可以一并送给蓝承羡。
蓝承羡却是看明白了,此人外厉内荏,不仅把自己性命的很重,而且毫无底线,开口说道“本王不知你这个正五品的市舶司提举怎么当上的,十年寒窗苦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读的圣贤书都被你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这市舶司提举相当于一府的知府,而且油水很多,接着蓝承羡就听到了他的解释,原来他不是正经的科班出身,而且通过举荐,而提携他的人早已退任了,慢慢地他在市舶司提举这个位置坐稳了,自然也就想着为家里补贴一点,而且市舶司想着给他送银子的人也是不少的。
这其中海商每年不知要贡出多少银子,后来一次机会他接触到了海寇,可以说不是接触,而是绑架,一下子就将三位市舶司提举,全部都抓了来,这位松下大君跟他们谈条件,从倭国来的商船不许收税银,如果可以的话,整个大安王朝进出的商船他们可以保证其安全,其次就是征收过路费,想要他们保护也行,每只船经过越州府或者九渡府水汕府进出的,都得加收过路费,这个费用则是以大安王朝的朝廷为名义的,而且是以市舶税为由,所以事实上三十税一,在三地的市舶司早就没了,蓝承羡通过越州市舶司提举的回复,才知道海商们出一趟海竟然要高达近三成的税银,这个风险就十分的大了。
而收上去的过路费就全部交给了海寇们,蓝承羡听到这里,难怪朝廷每年收回的市舶税银越来越少,也难怪此人害怕自己的到来,蓝承羡的钦差任务,就有一项关于市舶税的,这人是越州市舶司的提举,只要蓝承羡随意的查一查,不难查出有一笔巨大数目的税银去向不明,到那时候,他也是逃脱不掉。
这前越州市舶司提举就通知海寇们,而程定文作为谋士,听闻蓝承羡的名号,自然是恨之入骨,就想出,要么半路杀了蓝承羡,要么他们就开着大船去攻打一下越州府,而且有了越州市舶司提举的内应,蓝承羡的行踪他们自然清清楚楚。
这也是为什么蓝承羡会在南台县内遭到伏击,而一进越州府,海寇就来袭的原因了,又因为海寇和市舶司提举的里应外合,早就通知其他商船不要来越州市舶司了,去其他两个市舶司过关,而出大安的商船也早就通知了,所以当天没有一艘商船进出就是如此了。
蓝承羡越听越惊讶,没想到,三处市舶司通力合作,欺瞒朝廷,不过是正五品的官职,竟然敢背叛朝廷,投靠海寇,蓝承羡一时间愤怒的想将另外两个市舶司提举一起抓来拷问!
可眼下蓝承羡知道,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海寇不除,就算换了人,恐怕大安对外的贸易就得终止,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未必有什么影响,可蓝承羡知道,此时正直民间资本的兴起,如果被遏制住了,对于王朝的发展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蓝承羡连忙又问起,海寇到底是怎么样的?还有程定文说给他听的岛在哪?是不是海寇的老巢?
通过这前越州市舶司提举的回答,蓝承羡总算是看的清楚了一些了,大安附近的海寇总共分了三个势力,其中从倭国打了败战出逃的松下大君是其中最大的势力,整个从倭国以及高丽出来的商船全部由他负责“保护”,实则就是收保护费。
而另一股则是本来就在海外流窜的贼寇,比如在中原故土犯了案子,迫不得已只能坐船出海,这一股海寇却从来不讲规矩,看到海商的船只就抢,从来不问缘由,真正的海上贼寇,虽一盘散沙,可就算是松下大君这种大海寇也不敢招惹他们,有多少人和船没有人知道,在某海上的孤岛,说不定就是他们的老巢,按着越州市舶司提举的话来说,恐怕这些海寇是海寇里面人数最多的势力了。
而最后一群则是来自南洋的海寇,他们有洋人的战船,不过他们却是盘踞在南海附近的海寇,不轻易来大安王朝的沿海一带。
蓝承羡听了这才明白,自己被迫的就抓到了一个大贼首啊,而沿海时不时有海寇来肆虐,恐怕就是第二股海寇了,他们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而像松下大君这种,恐怕是在积蓄力量,想着有朝一日打回倭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