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跟赵元容相处到深夜,此时赵元容先忍不住困倦要先休息。
她有些疑惑道:“纪宁,难道你不觉得倦怠吗?天明就要参加殿试,为何你到现在还是精神奕奕?”
纪宁笑了笑,他没解释具体的原因,这主要还得益于他平时熬夜的习惯,这会让他去睡,也不会太困,只是早晨很早起来的话会有些困难。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睡过头而耽误了殿试,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
“公主早些休息便是,在下还不是很困,多看会书,就当是临时抱佛脚吧!”纪宁道。
赵元容抿嘴一笑道:“以你的才学,还需要临时抱佛脚吗?堂堂的会元,还是无可争议的会元,如果你在殿试中挥不佳,我反倒觉得可能是因为我把你叫到这里来,让你明天的挥有所影响。”
纪宁道:“公主让在下过来温书,是对在下的器重,公主早些休息为上!”
“好,那你也早些休息!”赵元容说完,先去楼下的后院简单洗漱过,这才回来,却没有宽衣,而是跟纪宁所预料的那样,和衣而睡。纪宁则目不转睛,他怕赵元容觉得他唐突,便当一个“正人君子”。
其实他本身也没想去偷瞧。
赵元容上了床榻,也并未将纱幔给遮起来,似乎她有意想看看纪宁读书时的模样。
许久之后,在纪宁以为赵元容都已经睡下时,他侧目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却见赵元容正半倚在软枕上,笑盈盈看着他,道:“纪宁,你知道吗?你认真学习的模样,很是有风采!”
纪宁面色平淡道:“公主谬赞了!”
“说你有风采,又不是说你什么……算了,你继续读书吧,如果明早我起来的早,会叫醒你,否则就听着外面的犬吠鸡鸣,这里清早也会有人出去做工,邻居家开门关门的声音你也留意一些!”赵元容安排的很仔细,她似乎生怕耽误了纪宁参加殿试。
纪宁微微点头,继续回过头看书。
一直到后半夜,他的眼睛才有些睁不开,便闭上眼休息。
因为知道房间中有个人在跟自己一样在休息,纪宁睡的也很安实。
……
……
第二天一清早,纪宁很早便醒来。
赵元容先睡着,但她却没有纪宁那么好的自制力,纪宁醒来时,赵元容睡的还很香。
因为天色仍旧昏暗,纪宁也没去叫醒赵元容,忍着眼睛的干涩,到后院中自行打水,洗过脸之后,他这才出了院门。
此时有出去做工的人,在胡同口见到纪宁还打招呼,纪宁没有什么读书人的高傲,也跟这些人打了招呼,到街口,他便见到有卖早点的,但这里却没有什么豆浆油条,最多是有人做稀粥和干饼,配上一碟小咸菜,很是简单。
纪宁本想就近买了吃食,但又怕路边摊不太卫生,换做平时他倒不怎么介意,但关键是当天他要参加殿试,就只能先忍着腹中饥饿,前去找了马车,让车夫载自己往皇宫门口走。
“这位公子,您去皇宫那边作何?不是鄙人不想拉您,只是……鄙人怕惹官非!”车夫听说纪宁要去皇宫,吓得都有些失色,差点就要说把纪宁赶下车了。
纪宁道:“这位老伯,也不隐瞒您,在下今日是要去皇宫参加殿试!”
“开啥子玩笑?去皇宫参加啥?你不是想说,你自己还是个官吧?下来下来,简直是个疯子!”那车夫本来对纪宁还是好声好气,但听说纪宁是要进宫,登时觉得纪宁是疯子,连话都不想听纪宁说。
纪宁也很无奈,这车夫有生意不做,他也就没话可说了。
他正要去找下一辆马车,但听一个声音道:“这么早就走,为何不先叫醒我?”
纪宁侧目一看,便见赵元容身着昨日入睡时的男装,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纪宁面前。
他很不喜欢这种仰视别人的感觉,但他也知道赵元容有这资格在城中骑马。
“赵公子,这么早就起来了?”纪宁道,“本想早些离开,不想打搅了赵公子的休息!”
赵元容这才释然,朝那车夫道:“老胡,我的朋友要坐车,你为何不接?”
“赵公子?您……您是大主顾,您是贵人,小人接您可以,但这位公子……满口的胡话,居然说要进宫去参加什么东西的,这不是跟小人开玩笑吗?”因为平日里被赵元容照顾生意多了,这车夫明显也是个势利眼,对赵元容的态度很是恭维。
赵元容怒道:“我这位朋友,乃是会试的会元,今日殿试之后就是进士,甚至能高中状元。你居然如此轻慢于他?”
“……啥?”老胡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他实在是没多少见识,根本不懂赵元容所说的是什么。
纪宁道:“在下不会强人所难,索性这里距离皇宫也不是很远,步行过去就是了!”
赵元容道:“别了,既然有人狗眼看人低,不想送你,我就送你一程好了!顺带我们路上再找个地方吃些东西,我知道一个酒家,开门很早,做的是早市的生意,这在京城里都很是少见,便在往皇宫去的路上,走吧!”
说完,赵元容伸出手来,意思是要拉纪宁上马。
这让纪宁有些尴尬。
原本就只有一匹马,如果他上了马,意味着二人要同乘一骑,在京城的大街上骑马,本来就已经是很张扬的事情了,再是二人同骑,还是两个“大老爷们”一起,那更是想不让人侧目都难。
“这……不太方便吧?”纪宁有些迟疑道。
“纪宁,到底是你参加殿试要紧,还是面子要紧?”赵元容有些生气道,“如果你要自己去,将意味着这一路上你可要紧赶慢赶,到了地方还不能吃东西,一考就是一天,昨日里你又休息的不好,不把你累着才怪!”
纪宁想了想,又看着赵元容,他现在担心的不是影响问题,而是对赵元容面子的问题。
赵元容白了纪宁一眼,那目光好似在说:“我都不介意跟你同乘一匹马,你现在反倒是扭扭捏捏,难道我跟你同骑,吃亏的是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