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南城内,端午还在呕吐,这是脑震荡的症状。
马忠艳与老算盘等人手足无措,因为端午一直吐,他们根本不知道病因,即便端午告诉他们这是脑震荡,他们也根本不明白。
最后端午只能说:“让我安静的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端午躺在沙包上,右侧的小臂还在流血,而且肿了起来。
这时,马忠艳才想起端午受伤了。
她连忙让人去拿来鬼子的药箱,从里面拿出酒精来为端午消毒。
端午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是在为自己处理伤口,但只是在处理表面。
但这没有用,鬼子的刺刀穿透了他的右小臂,必须连伤口的内部也要消毒才行,否则这个伤口感染,他的整条右臂都会被废掉。
“里面,里面。”
端午勉强说了两句,但又沉沉的睡去。他的脑部受到震荡,除了呕吐以外就是困倦。
而再加上连夜作战的疲惫一同袭来,便令端午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便昏睡了过去。
“你说什么?里面?难道里面也受伤了?”
马忠艳追问,但是此时端午已经昏睡了过去。
马忠艳急着去解端午的衣服,因为她猜测,端午一定是衣服里面受伤了。
但是此刻,老算盘却抓起端午受伤的手左右看了看道:“马小姐别找了,我猜团座说的是他右臂的伤。这是贯穿伤,他让你把伤口的里面也消毒。”
“里面也消毒?这怎么消毒啊?”
马忠艳诧异,但老算盘却有经验,因为他见过端午自己处理伤口。
上一次也是,端午的手臂被小鬼子的子弹穿透了,端午拿着医用钳夹着酒精棉从一侧一直穿到另外一侧进行消毒,而且反复做了三次。
老算盘当时吓的半死,说:“团座这多疼啊?”
端午说:“现在疼,总比一条手臂没了要强,一旦伤口被感染,这整条手臂都要被切下去。”
所以也正是因为如此,当端午说里面的时候,老算盘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件事。
他颤抖着手拿起药箱内的医用钳,哆哆嗦嗦的夹起棉花去沾酒精。
老算盘胆子小,见到血后手跟脚就不由自主的抖。
原本马忠艳想要骂老算盘没出息。但是想想把医用钳跟酒精从胳膊的一侧穿到另外一侧她也浑身起鸡皮嘎达。
马忠艳不敢下手,也只能老算盘赶鸭子上架了。
噗!
当医用钳从伤口的一侧推了进去,伤口的另外一侧瞬间便咧开了,黑色的血块与殷红的鲜血一同涌了出来,看的人触目惊心。
端午被瞬间疼醒了,他动了一下,身体条件反射的想要坐起来。
老算盘连忙道:“按住他,按住他,别让他动,把伤口扯开了就不好了。”
七八个土匪连忙上来帮忙将端午按住。
好在端午太疲惫了,在疼醒之后,马上又昏睡过去了。
老算盘此时弄的一手的血,他笨拙的用棉花去擦,却根本止不住。
马忠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也有些胆怯,但总比老算盘要强,像他这么弄,恐怕端午没有被治好,就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她抢过老算盘手里的医用钳,夹着一块新的医用棉沾在酒精里。
看着端午已经翻开的伤口,马忠艳的手也有些抖,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要不动手的话,恐怕端午的胳膊真的会残废了。
她猛然将医用钳自打伤口内捅了进去,再度一股带有黑色血块的鲜血喷了出来。
鲜血迸溅在了马忠艳的身上,但是她根本顾不得,继续拿着那酒精棉在端午的伤口内不断的清洗。
此时四周的土匪,还有百姓见了,一个个不忍直视。
但是他们内心的敬重却油然而生。
而且特别是那些获救的百姓,此时看着那个坚强的军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是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竟然失声哭了出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年轻的军官为了救他们独自一人与城外那么多鬼子拼命,而且身负重伤,他们如何不感激涕零。
他们期待着端午能够痊愈,而且再度站起来。
只是此时他们殊不知,下一个鬼子的阴谋正在袭来。
鬼子已经派传令兵向北城墙的守军,庞虎,马镇山等人传达了藤山与和磨大队长的战书。上面说:他们要以被俘虏的战俘作为交换,与端午阁下决斗。
决斗的人数与城南一战的人数相当,都是一个小队的皇军。
他们十分仰慕端午阁下的剑道,所以还请端午阁下不要拒绝,否则他们不能保证战俘的安全。
马镇山见了这信,大骂道:“这些小鬼子也太不要脸了?比土匪还要强盗?让一个人去与他们一个小队决斗?奶奶的还说用战俘交换?那是战俘吗?那就是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马镇山与庞虎道:“庞队长别听小鬼子的,他们这是进不了城黔驴技穷了。老子就守在这里,他们敢过来,我就给他们一顿手榴弹招呼。”
庞虎蹙眉道:“这不行,我们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保证人民百姓的安全这是我们的职责。如果我们把这一份职责都丢了,那么还做什么军人?”
马镇山认为庞虎就是蠢,为何要为别人去死?但他又不能直说:我不为别人去死。这样便丢了他大当家的身份。
但马镇山也有话反驳,他与庞虎贴近了道:“庞队长,对方可是口口声声的让端午长官下去与他们一个小队决斗。我大致数了一下,至少六十多人。一个人打六十多人?这不是让咱们团座去送死吗?”
庞虎叹了一口气,与马镇山道:“你跟小鬼子说,让我们商议商议,我去见团座,看他怎么说。切记,没有团座的命令,你不要轻举妄动,团座的军纪很严,几个师长不听他的命令都被他给毙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马镇山嘿嘿赔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庞虎点了一下头离开,他心想,这个马镇山恐怕也只有团座能降得住他。
他真是奇怪,团座论身材没有他魁梧,论长相也没有他凶。但是这马镇山,就是不怕他,只怕团座,他也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虎心想:“这或许就是他与团座的区别吧,虽然同为军人,气质上自己还是差了一截,没有团座凶,没有团座能打,所以才降不住这马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