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武”。
儒以文乱法,而侠以武犯禁。
侠是什么,无人能给其一个准确定义。
每个人心中自己关于侠的定义。
或是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或是恣意快乐,无限风流。
既然每个人对女侠的定义都不同,那么对于,江湖当中的武功高手也自然是有不同的评判标准。
例如轻功第一的姜半月,精通轻功和点穴,他若要杀人很容易,他若想要逃跑也很容易,可是比起其他几个人来却又显得武功不足,你又不能说他够不上台面;再比如,那圣火教的圣女白兮雨,一柄乌金大刀,一身圣火魔功,曾经连破莲花邬七十二水寨,也曾屠了黑风山四十个山寨,杀人无数,按道理来说他应该是天底下最强的了吧,可总有人说她是被她的义父灌输了功力才那么厉害,总之他们不肯承认一个女人比他们这些大男人还要厉害;又有人说,武林盟主家有一套家门绝学——莲花七十二掏手,也是冠绝天下的,倘若能够练成功,便可独步天下,便又有人说,可惜已经近百年没有人练成功了,纵然如此,他们还是打不过武林盟主,只是不肯承认罢了;还有那金铭山庄有一套扶风剑法,也可以称得上前十,当家人金华婆婆便颇有名声,威震一方,只因金铭山庄是女人当家,也自然是被这群男人略过不计……
如此排名,数不胜数,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似乎都能够从中找出一些问题来。
他们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些世家子,他们一边羡慕着一边不屑着,并且深深地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们,都是因为他们有家学传承的缘故,倘若是他们自己有这样的本事,不至于才混到如今的地步,可你若要叫他们上前去拼命,却又是不可能的了。
他们看不见别人为了今天的武功地位付出了什么,只是近乎盲目自信的想,若是换了他们,他们也行。
他们不一定行。
人总是这样可悲而盲目的。
嘛,总之,说来说去很难找到一个让所有人都全部认同的武功最强的人,如今武林式微,早已大不如前,侠义二字就像女表子口中的真心——说说而已,不能当真。
反正啊,武功方面想要按资排辈很难。
然而,这天底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江湖里的美人有哪些。
江湖有三美,最受人推崇的是才女林淼淼,林淼淼通读经典,知晓各家武功秘籍以及心法;最断人肠的是大漠舞娘花满天,花满天一曲《天乐舞》迷乱心智,让人走不出大漠里的那座客栈,于是一舞断人肠;而最难让人忘怀的却是一个凶神——白兮雨,她是圣火教的圣女,武功高强,容貌艳丽性格极冷,却又极有趣。
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美的,她也的确是很美的,美不到惊天地泣鬼神,也美不到倾国倾城,她只是长了一副让人见之心喜的脸,眼角眉梢蓦然间流转着妩媚多情。
她是罂粟,没见时不以为然,见之心喜,放不下舍不掉,只得痴痴缠着,讨得一口烟气都是乐事,只可惜最终白白丢了性命。
那时年少,她却偏爱黑衣美酒,终日骑一匹乌骓马招摇过市。
自是年少风流,骑神驹,喝美酒又有什么不对?
她不是个会在乎别人意见的人。
她高高在上,不会看任何人,只因为她有这样的思想与美貌,她自认为天底下没有谁能比得过她,论武功也算是少有敌手,倘若是,比起别的来,她也是不差的。
她既然样样都不差,为什么要低头俯看尘埃里面的家伙呢。
人有慕强心理,目光总是会落在比自己强大的人身上。
她是俗人,她也不例外。
她年方二八。
十岁起便开始杀人,杀到如今,已经过去六年。
她手里死了多少人呢?她不清楚不记得,杀人对她来说就像杀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一个正常人会去算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蚂蚁吗?那岂不是可笑?
在她心里,她并不把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不当成是人,反而是看成是人的,只是她面对人是可以下手的。
因为对她来说,同类相残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即便那些人不死在她手里,也总有一天会因为病因为老而死去,何况,她自己有一天会死去的,不是吗?
她很清醒。
在六岁的时候,家破人亡,只知抓蛐蛐的她就一夜长大。
只有痛苦带来的成长才是迅速的,一个人不在痛苦中崩溃堕落,就在痛苦中成长,越是痛苦,越是成长的快。
她街市奔快马,肆意笑人间。
她就像那东飘西飘的风儿,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拦住她约束她。
偏偏有个不长眼的人拦住了他。
那是个青年,穿着白衣白裳。
白色,特别的挑人,若是胖一些便会显得太胖,若是瘦一些便会显得太瘦,若是黑一些便会显得尤其的黑,若是白一些又觉得他弱不禁风,总之啊,白色不是任何一个人穿都能够穿出好看的颜色的。
这人不光身材好看,长得也好看,她自己也是一等一的美人,看自己的时间长了,看一下丑的,便就会看不下去,所以她杀人的时候也尽量的给那些死尸一个完美的死相。
这样的她很是喜欢看那些美好的东西,岂不是很正常?
唯有长得漂亮,长得美的才能入她眼睛。
不过哪怕是这世上最漂亮的人,也不可以拦她的马。
她脾气委实算不得好,这可能跟她练的圣火魔功有关系,这功法啊,威力强大,练起来也很是快,只要天分足够,在短短的四五年时间里面便会大成。
只是与之而来的有相对的隐患——修炼此魔功容易走火入魔,这个魔攻它会导致人心情浮躁,心神不宁。
正道功法,讲究心境,心情越高,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才越高,如魔攻,虽然威力强大,却极容易心境不稳,这便是佛道中说的,有得有失,一啄一饮,自有定数。
白兮雨才不管这些呢,她只觉得现在自己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