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可认识我这贵客?”桓玄暝眉眼含笑。
盼儿抱着猫,心中掀起风暴。
廖咏被折腾了这一通,说话已经有些困难:“未曾识得。”
“阿斯。”堂上的人轻声唤道。
桓玄暝目前最亲近的下属,就是阿斯。
阿斯带了两个血人上来,两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但还吊着一口气。
其中一个已经包裹成只露得出一只眼睛的人,刚上堂来就指着盼儿,嘴里开始嗫嚅着:
“鬼……”
这是不是其他,就是在镇上被传,已经死了的王巴。
那夜王巴上山寻盼儿后被一群黑衣人抓住,黑衣人严刑拷打了王巴一遍,甚至挖了他的一只眼都没有问出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在他们想要杀了王巴之时,黑衣人就被阿斯带人抓住了。
乌晔大人被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王爷暴怒。
这些伤了乌晔大人的黑衣人,王爷自然不可能放过。
抓到的黑衣人一共十人,现在活下来的,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了。
另外一个,是被意外救下来的王巴,很可怜的,又被阿斯拷打了一番。
如今还能活下来,只能说真是一个奇迹。
王巴看到盼儿的瞬间,就吓得尿裤子了。
短短几日,他就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想死死不得,想活,生不如死。
看到害得自己变成这样的盼儿,一激动直接就在大堂之上尿了裤子。
阿斯眉头微皱。
蓝心微笑,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瓷瓶瓶塞,一股馨香弥漫,很快就掩盖了那股骚味。
王巴还举着手,指着盼儿,嘴里呜呜的喊道:“鬼……鬼……”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阿斯冷冷出声。
王巴身躯一抖,嘴里的呜呜瞬间止住了。
廖咏疑惑的扭过头,看清被带上来的两个人:“这又是谁?”
“呵……”桓玄暝抚着自己的墨玉扳指,“廖大人不认识他,他却认识你。”
王巴身旁的那黑衣人,不,现在已经被白布缠成了白衣人:“王爷饶命,小人乃耿严庆大人家中暗卫,奉耿大人之命搅乱这次王爷查案进程。耿大人的账本为乌大人所获,耿大人便派我等阻截,一路追至信安镇。”
耿严庆,就是金曲通判,眼前这位廖知府的副手。
廖咏冷汗冒出来:“王爷明察!”
桓玄暝没回答,只是又问:“廖大人,可认识我这位贵客?”
廖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盼儿,心中不停的在想,这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公堂上已经把话题引到了案子上,他现在不得不小心应付了,一旦被查出来,那可能就不是他死的问题了,贪污数额一旦巨大,皇帝怒起来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廖咏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害怕的看了桓玄暝一眼:“不知……”
不知,当然也很正常。
桓玄暝接着把话题抛出:“那本王的贵客,可认识廖大人?”
终于说到她了!
但她应该要怎么回答?
头顶上那悬而未落的刀终于落下来了。
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盼儿老老实实回答:“不认识。”
“嗯~”桓玄暝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你虽不识得廖大人,可却是靠着你,本王才能顺利的拿到廖大人藏了又藏的账本啊。”
话毕,廖咏如五雷轰顶,本就跪趴在地上,现在是直接倒在地上了。
先前看到自己的人被抓住他心中其实还有两分侥幸,但是现在听到这话,精神一下子就没了。
竟然真被找到了账本……
还是因为这个女人?
廖咏的眼神淬了毒似的狠狠看了盼儿一眼。
盼儿则是满脸不可置信,她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桓玄暝,连怀中的猫扑腾都没有精力去管了。
有了账本,案就破了一半。
之后,只需要按着账本上的去核实就行了。
廖咏镇定了半天,最后才出声:“王爷,可不要血口喷人。”
桓玄暝也没想一天就让廖咏认罪,今日只是开胃菜罢了。
他招招手,就让人把廖咏带了下去,关进了大牢里,嫌疑犯,就该要有嫌疑犯的待遇。
两个血人,也被抬走了一个。
留下来了那个喊鬼的。
桓玄暝拍了拍手。
盼儿怀中的猫耳朵一动,挣脱了盼儿的怀抱,重新回到了那张软塌上。
桓玄暝摸着猫,凤眸微眯,情绪不外露:“这里是公堂,本王断案向来神速,且刀下从无亡魂,堂下之人,可还有冤要诉?”
盼儿觉得有些坐立难安,哪里有诉冤不跪下的。
除非,自己是被诉的那个——
“王爷!王爷明鉴!”堂下的那个血人,嘴里含糊不清,勉强能辩论说的什么,“王爷,小人要告发这个妖女!她跟那些贼人是一伙的!一伙的。”
突然被指着的盼儿还是一头雾水。
她今天,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里来,莫名其妙的成了官大人的敌人,还莫名其妙的被骂是妖女?
袖中的手握紧了手串,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的时空穿梭机被发现了。
桓玄暝幽幽道:“贵客,有何解释?”
他的语气里暗暗藏着风波,像一条躲在暗中的毒蛇,在等着对手不注意的时候就咬上去,然后一击毙命。
“我……我根本不认识他。”盼儿的声音显得柔弱,但说得很坚决肯定。
“那么,就是有人在撒谎了。”似乎很乐意见到这种场景,桓玄暝勾起唇,“那是谁在说假话呢?”
盼儿抿紧了唇。
“上刑。”
男人吐出的两个字让人冷得如坠冰窖。
盼儿的脸色一白。
王巴笑起来:“王爷明鉴!就该把这个妖女拷打,让她认罪!”
让他落入那群心狠手辣的黑衣人手里,这个臭乞丐的下场一定要比他还惨!
阿斯拿出公堂上用得最多的‘十指连心夹’。
下一秒——
就把刑具夹在了王巴的手上。
王巴这些天已经吃过这刑的苦了,每个手指都包着白布,现在却又被架上了刑,他大惊失色:“王爷!”
凄厉的叫喊响起,王巴手上没好的伤口又被勒出了血。
桓玄暝笑容加深:
“谁起诉,谁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