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高当解释道,“我打听到要找你姐姐的人,就是三王爷。”
“三王爷?”招儿迷惑了,“三王爷不是在查贪污案吗?那案子跟我阿姊能有什么关系?”
高当摇摇头:“小人不知。”
招儿抿紧了唇,脸色不太好。
但至少有了点消息,头顶的火稍微小了点。
高当小心翼翼观察着,心里也松了口气。
只要这位小祖宗能开心点,不再打他,他就好过得多。
对方是一个王爷。
她们只是小老百姓,是抗衡不了的。
“不管了,我要去梁城!”招儿想了半天,她还是忍不住!
哪有这样官府里抓了人,不给下落的?
也不宣判?
这跟拐卖也没有什么分别!
高当吓了一大跳:“姑奶奶,冷静冷静!”
招儿这一惊一乍,头顶上刚刚小了点的火瞬间又旺盛的燃了起来。
高当咽了咽口水:“姑奶奶,你不能出去啊……”
招儿冷着脸。
啊啊啊啊啊!
好烦躁!
自从自己觉醒了火元素,歪打正着修炼以后,这火也在影响着她的心境,她越来越容易怒,越来越冲动,而越冲动,这火外泄得也就越厉害。
有高当劝着,招儿发热的心冷却了两分,清醒了一点。
她要冷静。
“我不去官府。”
她这幅样子虽然不能为众人看到,但是……
招儿看向欲哭无泪、可怜巴巴的高当:“你替我去。”
“姑奶奶,我……”
高当本想反驳,但抬头已触及那鲜红的火焰,他就跟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听姑奶奶的。”
“现在就走!”招儿拿出一吊钱,“你去租个马车,驾车带我一起去。然后你直接去官府问,问我阿姊到底在哪里。问不出来,你就报官!”
招儿咬牙切切:“我就不信了,这个三王爷,当着百姓的面,难道还能把我阿姊藏起来吗?”
天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
招儿的胆壮了两分。
高当拿着本属于自己的一吊钱,跛着足,支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去租马车。
本来这后山的部分,人迹罕至,但最近来的人太多,已经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条小径了,这也让高当走得舒服了一点。
当天下午,高当便驾着车带着招儿上了路。
高当虽然不当差役,还跛了脚,但从前的威严还在那里,租马车的时候给自己昧下了两个铜板。
这两个铜板让他心情大好,驾车也驾得更卖力起来。
很快,天黑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梁城。
这点距离其实不太需要路引,但最近查得严,侍卫还是将高当招儿两人盘问了一番。
在信安镇高当能说上话,在这里就不太能帮得上忙了。
招儿冷着脸给高当递了个眼色。
高当苦着脸拿出了自己昧下的铜板:“大哥。”
“行了行了,进去吧。”守城侍卫面不改色的收下铜板。
高当郁结了。
待招儿重新进马车以后,他才敢看了身后的马车一眼,眼神幽怨凄婉。
啊啊啊啊!
这个小丫头,看着年纪小,但是非常的不好糊弄!
自己好不容易抠出来的两个铜板,就这样又花了出去。
两人随便找了个邸店住下了。
招儿仍旧是,一个多的铜板也没给高当。
睡着下等厢房,高当对月哀叹。
招儿睡床上,他只能在远远的地方打个小地铺,给招儿守床。
眼前忽然有一阵风吹过,窗户被关上了。
房间里一下暗了下来。
高当也没了心思,倒在自己狭小的地铺上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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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梁城?”阿斯接到手下的汇报,微愣后点了点头,“跟紧点,一定要把人给我看住了。”
“是。”
经由王爷的提点,阿斯才重视起来自己忽略的姜招儿。
她们是姐妹俩,关系要好到哪怕是得了传染病也不离不弃。
指不定,那袖箭的来历也跟姜招儿有点关系。
不过,姜招儿这个时候来梁城是为了她姐姐还是为了别的事情呢?
第二天,阿斯就知道了。
高当一大早就被叫起来去衙门击鼓。
“报案!报案!”高当一只手受伤了,只有一只手能用来敲鼓,场面有些滑稽。
“何人在外喧哗?”
如今三王爷在府衙,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在现在来报案?
原本梁城的知县蔡远赶紧带好了帽子跑出来。
这几日,府衙里有一尊大佛,他平常都是能不出现就不出现,生怕被三王爷拿住了小辫子。
如今皇帝可是给了三王爷先斩后奏的权利,不畏畏缩缩,就可能掉脑袋。
不过,三王爷也只审大案,小案子还是得蔡远来处理。
蔡远给下面的人打了招呼,这几天都看着点,别让那愚民为了几个铜板,几句辱骂就来公堂上对簿。
没想到,安安稳稳了几天,刚要放松就有个不知名的混蛋来击鼓了。
蔡远压着气,冷冷的看着堂下缺胳膊少腿的高当。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
“堂下何人?”公堂上的桌子还没有被三王爷还回来,软塌蔡远也不敢碰,只能在侧边支棱起一张椅子坐上去。
没有醒堂木确实不太顺手,蔡远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高当面露苦涩:“在下高当,乃信安镇前差役。”
蔡远气:“你个信安镇的来我梁城报什么案?”
存心给他找事是不是?
“那个……”高当没读过书,在府衙里也没有学会说话做事。
他一开口,就听得蔡远眼皮子直跳。
“所以,你是来要人的?”蔡远已经有些怒不可遏了。
这是在干什么?
存心打三王爷脸吗?
三王爷押个罪犯,还要给全天下人昭告一下是不是?
他三王爷就算在大街上强抢民女了,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但在这个高当的话里,简直把三王爷批了个百八十遍了。
这里是皇权时代!长长脑子!
高当挠了挠头:“是这样的,她的家人很着急……”
蔡远气得直吐血:“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编排三王爷!三王爷怎么会是那种平白无故污人清白的人!那个什么姜盼儿,肯定是罪有应得才被抓走的!”
“而你,竟然还敢来这里要人?到底是何居心?来人!把这个口出狂言的人给我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