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隔多年,萧南惜竟然再次来了大祁,而身份已变成了将军夫人。
前世萧南惜明明没有来,所以容嫣不知道她招了驸马。
“逸儿是不是已经携臣子们接见了使团?摄政王来上朝了吗?”虽然当年的真相另有隐情,但赫连祁并不知道。
赫连祁要是早就放下了这件事,觉得睡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他若是这么想还好,但要是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那么再跟萧南惜见面,多尴尬。
“摄政王依然没来上朝,至于皇上是否接见了使团……”李育泉的神色讳莫如深,忽然跪了下来,“太后娘娘,就在昨日傍晚,使团的人包括镇国大将军在内十余人,突然在馆驿暴毙而亡,仅活下来了将军夫人也就是萧国公主和苗疆圣女两人,而使团所带的两千亲兵并没有出事,苗疆少主不知去向……”
“你说什么?”容嫣脸色微变,放了安平下地,她猛地站了起来。
使团的人在大祁死了,尤其连镇国大将军都在内,萧国岂会善罢甘休?
要是处理不好,那么两国的大战就是一触即发啊。
但前世,当时赫连祁作为大祁的君主接见了萧国使团,两国达成了更友好的关系,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啊。
也就是说她的重生,在悄无声息间把一些人的命运和会发生的事,改变了,这难道就是拓扑学连锁反应吗?(是指在一个动力系统中,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现代叫蝴蝶效应)
“正如太后娘娘所料,萧国公主正在太极殿,要幼帝给他们一个交代……”李育泉说这些话时,容嫣已经抱起安平,快步往前朝去了。
她是打算把安平养成团宠,但不能是傻白甜。
她得让安平从小就对权力斗争耳濡目染,不惧世间风浪险恶,成长为一个强大、有头脑、有见识、有野心和大格局的女子。
“昨晚使团出事时,朕就着令大理寺和锦衣卫前去调查了,我们没找到使团自杀或他杀的任何痕迹,还是跟随你们而来的苗疆的圣女,称他们全都死于蛊毒。”
容嫣来到太极殿外时,赫连逸沉稳的声音从龙椅上传来,底下的官员听到蛊毒二字全都脸色大变。
有离苗疆圣女近的官员,下意识挪走,后背冒出冷汗。
谁不知道苗疆人人养蛊,蛊毒杀人于无形,只要苗疆圣女想,那么他们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暴毙而亡,就像萧国使团,怎么死的都查不出来。
“我们中原人并不会用蛊,甚至极少有人知道巫蛊,加上随你们一起来的用蛊出神入化天下第一的苗疆少主不知所踪,朕推测使团的死跟苗疆少主脱不了干系,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苗疆少主,到时应该就能真相大白了。”
容嫣一时没有进去,就站在外面看着大殿中间背对着她的萧南惜,如当年一样张扬跋扈,气势十足地反驳赫连逸,“苗疆少主是会用蛊没错,但你不知道,潮崖的姑姑是我们萧国的皇后,他不可能杀我们萧国的人,尤其是大将军,那是他的表姐夫。”
“本宫的驸马、我们萧国的镇国大将军和几个使臣在你们大祁死了,跟随而来的苗疆少主也失踪了,作为大祁的皇帝你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帮我们找失踪的苗疆少主,而不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诬陷本宫的表弟是凶手。”
“不过你不会做皇帝,本宫也谅解你,毕竟你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哦,你算什么皇帝,你只是傀儡,怎么?”萧南惜在文武百官中扫了一圈,诧异地挑眉,语气充满了嘲讽。
“据本宫所知,你们大祁的皇权是在你们摄政王手中握着的,今天他为什么不在?让你一个傀儡来接见我们,你们大祁是看不起我们萧国吗?”
容嫣冷了脸,萧南惜在当年给她的印象就是嚣张高傲的,不过那个时候,作为萧国代表萧南惜还不敢公然藐视大祁。
古往今来,每个国家都有别国的奸细,除之不绝,奸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别国的现状传到自己国家,通过此途径来了解别国的国力。
所以萧南惜会知道大祁如今皇权旁落,斗争严重,国力衰败,何况大祁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做皇帝,传到别国那就是贻笑大方。
因此萧南惜根本不把幼帝放在眼里,甚至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战大祁,侮辱幼帝。
容嫣从来没想过杀赫连祁,当时还因为赫连逸给赫连祁安排那场刺杀,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赫连逸只顾着个人仇恨,自以为大祁没了赫连祁,他也能守住大祁,但实际上大祁若不是有赫连祁这个摄政王坐镇,怕是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其他国家已经来攻打了。
所以大祁离不了赫连祁,至少在二十年内都离不了。
此刻正是因为赫连祁不在,萧国才敢如此放肆。
不过,萧南惜的驸马刚死,她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还有心思挑战大祁,关心赫连祁的去向,让容嫣不得不想她是不是对赫连祁旧情难忘。
“朕说了,我们大祁没有人擅长蛊这种巫术,且一般人根本近不了大将军的身,何况是一瞬之间杀了十余人,这只能是你们自己人做的。”刘瀚文一众官员都在等着看赫连逸的笑话,赫连逸却没有因为萧南惜的几句羞辱而恼怒,无需沈瑾书等其他保皇派站出来,他从容地接道。
“所以朕怀疑苗疆少主合情合理,尤其是他失踪了,更像是畏罪潜逃,倒是萧国公主你才真的是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把驸马等人的被害推到我们大祁身上。”
萧南惜脸色一僵,“我们自己人不可能害自己人!先不管真正的凶手是谁,本宫的驸马和使臣是在你们大祁境内被害的,还有失去踪迹的潮崖,你们大祁就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已经传信回去了,若是大祁不愿承担责任,那就不要怪我们萧国的三十万大军压境了!”
“萧国公主息怒,两国友好多年,万不可开战啊!”刘瀚文站出来对萧南惜赔礼道歉,“我们的幼帝年纪太小不懂朝政,言语上冲撞了萧国公主,还请见谅,摄政王身体抱恙,不若等摄政王来了,我们再商议使团被害事件?”
他搬出赫连祁来,也是为了让萧南惜忌惮。
毕竟赫连祁曾是大祁战神,从十四岁一战成名后就所向披靡,威名远扬,曾让好几个国家都臣服归顺,年年向大祁进贡。
过去祁惠帝在位,赫连祁被父皇重用时,连萧国也是手下败将,连续好几年对大祁献财献物。
后来恋爱脑赫连墨当了皇帝,抢容嫣入宫后,为了一己私欲打压赫连祁,给赫连祁下秘药,要赫连祁娶萧南惜。
赫连祁抗旨不遵,赫连墨顺理成章地罚了赫连祁去苦寒之地,为了安抚自称失身给赫连祁的萧南惜,赫连墨对萧国又是割地又是赔款的。
这就导致曾经弱势的萧国,现在比大祁狂,并在如今更加得寸进尺。
现在萧南惜的嚣张也是对大祁现状的一种试探,刘瀚文这么一警告,她的气势收了收,“好啊,那本宫便等着你们摄政王给萧国一个交代,只是本宫需要一个时间,你们摄政王的病什么时候能养好?”
“这……”刘瀚文还真不知道。
摄政王一个月没出现了,他们去了好几次,每次都没见到人,被打发了。
于是有的官员甚至在想摄政王是不是死了,因为容太后怕朝堂乱起来,所以才对外封锁了消息,悄悄安葬了摄政王。
或者说摄政王就是被容太后害死了!
到现在赫连祁这一派的人都开始坐不住了,私下联系了武将们,商量着造反废幼帝。
他们的动作可不小,民间有些人知道后也开始揭竿而起,准备发动起义,要做皇帝争大祁的江山。
沈瑾书注意到龙椅上的赫连逸双手攥紧了扶手,他连忙站出来道:“臣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苗疆少主的下落,如果他不是畏罪潜逃的凶手,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目击证人,凶手怕是在找他,我们要赶在凶手之前将苗疆少主保护起来。”
“苗疆少主现在在哀家的长乐宫里。”容嫣在这时牵着安平公主的手走进去。
赫连逸连忙从龙椅上下来,携众臣给容嫣行礼。
萧国和大祁不是君臣,现在是平等的,因此萧南惜只给容嫣见了礼,面无表情的。
倒是她身侧一直没说话的苗疆圣女月鸢,在容嫣和小公主一起进来的那刻,只觉得眼前豁然一亮。
金碧辉煌的大殿都被容嫣的相貌和风姿衬得黯然失色,这让小圣女痴迷地盯着容嫣,发自内心地感慨,“大祁的太后娘娘好年轻,好漂亮啊!”
“闭嘴!”萧南惜回头斥责了一句,再看向容嫣时,不由得挺直了肩背,下巴高昂,那一张同样闭月羞花的脸更好地展现出来,尊贵又傲气,“牝鸡司晨,原来现在你们大祁后宫的女人可以上到前朝来,干涉朝政了,让一个孩子做皇帝已经是笑话了,现在一个女人都可以参与到朝政中来,呵,要是传到别国,你们大祁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哦。”
“还有,潮崖一个外男却在你一个后宫女人的宫里,很难不让我们认为你们苟合私通,行淫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