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重生的,知道你要杀了她和后来发生的一切,所以为了活下来,为了朕和保住容家所有她在乎的人,她只能选择以身体引诱你,只能在第一次碰上穿越女宋凝霜时,就针对宋凝霜,也只能去攻略沈瑾书那些名臣贤士们,费尽心思跟那些男人们虚与委蛇……”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来,为了朕,她要不这样做,我们就会跟前世一样的下场!”赫连逸低吼着说出来,手中拿着的刀子划开赫连祁破碎的衣襟,在他胸膛上割肉,自己亲手对赫连祁处以凌迟之刑。
“这一世母后解开了前世你对她的种种误会,你才没有杀了我们,而是重新爱上了她,这一世你觉得自己为她付出了很多,她要废你杀你,是她绝情冷血过河拆桥,是啊,前世她倒是对你用情至深,可得到的下场是什么?你怪她攻略其他男人,你发疯走火入魔,掠夺她,占有她,一次次害她攻略的那些人,可你怎么知道,要不是她攻略了那些包括你在内的男人,我们母子、安平,容家,我们所有人怎么会活到现在?”
“她要是不做这些,我们所有人就会跟前世一样的下场,你还觉得她有错吗?你变成怪物入了魔,是她逼的?那她不得不与沈瑾书、东方忱一众被穿越女攻略,前世害了朕的男人周旋,算不算是你逼的?是你前世做的一切,造成了她今生不得不这样做!”
“你前世做的那种种,难道不应该被她恨吗?那个时候朕让她报复你,让她恨,她不恨,她只是不想再爱你了,可你呢?在你眼里,她不爱你,就是她的错,朕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爱一个人,也是罪无可恕,就该受到你的惩罚了?你非得求她的爱,她不给,你就惩罚她,不放权,以朕的江山和朕的性命拿捏她,一次又一次掠夺欺辱她,害她身边的人,以此威胁她顺从你……你做的这些可真招她的恨啊,真好,她现在终于恨你了,她再不会有一丝的心软。”
“朕来这里,你以为朕的母后不知道吗?她知道,就是她暗示朕来的,赫连祁,不仅是朕要杀你,朕的母后也是真的要杀你,要你受这些刑罚,生不如死!”赫连逸在一片片割着赫连祁的肉,大笑着,声音回荡在牢房里。
“还有,她告诉你好几次朕是你的儿子,你不相信,但是朕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她入宫后宁愿受那么多的苦,也没有给赫连墨侍过寝,你不相信她,你觉得她水性杨花,你不认朕这个亲生儿子,一次又一次对朕痛下杀手,赫连祁,你真是枉为人父!”
“前世你杀妻杀子,杀岳父岳母全家,爱上穿越女,把江山都给了穿越女,这一世你篡位时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因为朕和母后是重生的,我们才活了下来,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被饶恕了!今生朕此刻做的这些,都是你应该受的,你罪有应得!你觉得你为了朕的母后付出很多吗?”
“不,要不是因为你,为了生下并保住朕,当初她不会在后宫里受那么多磨难,身中剧毒,还伤了根本,无法再生育,她陪你去天星阁报仇,去苗疆找你母妃,这一路的凶险重重,受伤不断,身子越来越差,这都是她的付出,凭什么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是她亏欠了你啊?!”
“赫连祁,要不是过去她爱你,嫁给了你,她这一生怎么会这样坎坷苦难?”赫连逸想到母后遭受的种种,他痛哭,把所有的怨恨都在这一刻发泄到而出,声嘶力竭地控诉着赫连祁。
“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甘愿被她利用哄骗,让一点权给她,就是对她的弥补了吗?你始终握着大权,她从拉拢沈瑾书等臣子,得到慕容晟炀的军队到天下第一楼,一切都是她自己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谋划来的,而你,害她好不容易拉拢的人,掠夺她,威胁她,无所不用其极让她顺从你,这就是你的付出和爱吗?可笑,真可笑,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害她的人,用种种手段逼迫她爱你,发疯杀人,惩罚她……你做的这种种,她为什么就不能废了你杀了你?你凭什么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做,她这样做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最后一件事,赫连祁,朕的母后怀了身孕,已有三个月了,你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朕问了司徒景行,应该是檀曜圣僧的,哈哈哈哈哈……朕敢说,知道这件事后,你在想又是朕母后的错,朕的母后不乖,你要杀了朕的母后,像前世一样保存她的尸体,困住她的灵魂,这样她就不会跑了,就会一直陪着你了是不是?”
“可是她何错之有?你们早在龙川县就决裂了,是你先推开了她,背叛她的,还想为了江箬瑄废朕杀她,让江箬瑄做女帝,从那以后她就不爱你了,那么她和其他男人怎么样,关你何事!她只是不爱你,你就这样对她,凭什么?凭什么!你都这样对她了,她为什么不能废了你杀了你?你委屈冤枉吗?不!”赫连逸嘶吼,满脸的泪,为了母后遇到赫连祁这种疯子而痛心悲哀。
他手中的刀子还在割着赫连祁的血肉,鲜血喷涌,让他一张俊逸雪白无瑕的脸上全是血,形如恶鬼,也很疯癫。
赫连逸一刀又一刀刺着赫连祁,把赫连祁全身上下刺出一个又一个窟窿,鲜血如注,无比血腥可怖。
“朕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像前世那样对待母后,朕先杀了你,让你死,你再也不可能掠夺胁迫母后,因为母后不爱你,你就要惩罚她了,你不能了赫连祁……你去死吧!去死!”
母后说过,赫连祁狂妄不可一世,肉体上的一切刑罚都无法摧毁他,唯有在精神上。
这一刻,赫连逸看着赫连祁的表情,他知道,赫连祁的精神被摧毁了。
赫连祁崩溃了。
而往后的每一天,连续半个月,赫连逸每天都来一趟,亲手给赫连祁上各种刑罚,说着各种摧毁他精神的话。
到后来檀曜制止了他,他就没再来了。
不用来了,因为赫连祁疯了。
即便被放出了牢房,他也谁都不认识了。
曾经唯我独尊灭天灭地的摄政王,如今每天都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任何人靠近他,他都会全身颤抖,绝望,害怕。
男人以往高大伟岸的身躯,现在却惶恐地缩成一团,哭泣不止,歇斯底里,哀求着不让对方过来。
而在这期间,乌孤媚带了两个女子进府。
赫连逸很快得到了消息,这两个女子开始照顾赫连祁的饮食起居,赫连祁竟然会让她们靠近,不抵触她们。
赫连逸不允许赫连祁好过来,带着人要去一趟摄政王府。
这一天,容嫣找了过来。
这段时间容嫣没管前朝的事,一来是在养身子,赫连逸只要抛开对赫连祁的仇恨,因为是重生的,他在政务的处理上游刃有余,并不需要她。
再者,檀曜被赫连逸封为了国师,身兼数职,最主要的是教导赫连逸,把赫连逸剑走偏锋刚愎自用的性子,扭转过来。
在这点上,他知道赫连逸是重生的和其仇恨因果,所以他比沈瑾书能对症下药。
赫连逸对前世沈瑾书被宋凝霜攻略,背叛他一事而耿耿于怀,这一世他表面上重用沈瑾书,其实心里特别抵触沈瑾书,以至于沈瑾书的种种教导,他都是不赞同和不服气的。
檀曜就不一样了,在前世,赫连祁以众多信众和僧人们的性命要挟檀曜,让檀曜做了大祁的国师,宋凝霜费尽心思地攻略檀曜,结果并没有成功。
在他找赫连祁报仇时,好几次他都收到了匿名书信,内容要么是在给他传递军情,要么是出谋划策,他因此化险为夷反败为胜,甚至在后来还收到了一份绝世兵法。
他一直不知道是谁在帮他,直到现在他看到了檀曜写得字,才知道前世帮他的人是檀曜。
沈瑾书有经世之才,但并不是无所不能,而赫连逸被檀曜教导了一段时间,本以为檀曜只在佛学上的造诣很深,没想到从琴棋书画、治国安邦,到天文地理,兵法谋略,医术,功法,再到奇门遁甲、妖魔鬼怪之事等等,他竟然无一不通。
赫连逸从各方面探檀曜的底,却发现他怕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得知檀曜到底会多少东西,他太渊博了,如同圣人,已达到人类最高最完美的境界,不,他非凡人,他更像是神明。
即便赫连逸恨极了赫连祁,但也不得不承认赫连祁的强大,不管是追随者还是政敌,都以赫连祁为目标,却只能望其项背不可企及。
但现在出现了檀曜,尤其赫连祁现在成为了阶下囚,几乎是个废人了,这么一对比之下,檀曜在赫连逸心中的形象就更加宛如神只了。
檀曜年纪不大,可他身上那种看破一切的从容和淡漠,整个人似被佛光笼罩,神圣、威仪不可侵犯亵渎,像是高坐于云端,每次一身白色绣千叶佛莲的衣袍出现时,周遭的喧闹、生机都因沾染了他的佛性而变得阒静,他总是能让人心里宁静安稳,并让人敬畏膜拜。
他能看过去预测未来,朝堂的臣子经过他的提醒,能躲避掉灾祸,在他的渡化中,向善的越发行善事,满心恶念的即便没有改邪归正,但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起初赫连逸还担心这些臣子们都被佛子渡了,都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后来发现檀曜并不是洗脑的传销组织头目,他只是告诉世人何为善恶,并不干预他们的选择和命格因果。
一心为家族荣耀的,他提点对方如何才能长久不衰;爱权利的,他劝诫对方不忘初心,造福世人才能得到更多的权利;不思进取明哲保身的,耽于享乐沉迷美色的等等,他都有他的方法。
当然,檀曜不是那种上前就拦住一个官员,装着高深莫测说一些禅语的作风,他只是在他们的日常共事中点化一二,为人消灾解难的名声在朝堂上传开后,官员们自会主动找他解困。
谋逆派有人在背后骂檀曜是假佛子,佛子应该四大皆空,苦心修行,而不是入了官场,身居高位锦衣玉食,享荣华富贵。
他就是在妖言惑众,这朝堂文武百官都成了他的信众,细思极恐,大祁离亡国不远了。
赫连逸生怕檀曜受这些言论影响,安慰檀曜不要在意。
檀曜正准备给赫连逸上课,闻言心平气和地给赫连逸讲了一个典故。
有一天,佛印禅师教苏东坡坐禅,苏东坡问佛印禅师道:“你看我坐着,像个什么?”
“像一尊佛!”佛印禅师心平气和地答道。
苏东坡听了这句话,心里得意,佛印禅师又反问苏东坡道:“你看我像什么?”
苏东坡看佛印禅师穿着大袍,婆娑于地,他连讥带讽地答道:“像一堆牛粪。”
苏东坡答后,想看佛印禅师的反应,却只见佛印禅师眼观鼻,鼻观心默然端坐着。
苏东坡飘飘然起来!
檀曜讲完后,便问赫连逸,“皇上觉得在这场辩论中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