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龙败阵而亡,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能有十秒钟,现场静得出奇,文武百官包括皇上在内,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勇赢了?他把银戟赛温候的武元龙给砸死了?这、怎么可能?
等反应过来后,可把凌儿和公冶长乐坏了,这时靠山王杨林一直悬着的心才放到肚子里。三个人高兴之余也吃惊不已,这个杨勇真叫人摸不透,平时他哪有这能耐呀,今天真是超水平发挥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杨勇。没想到自己的这枪法和力量又精进了一大步,舞动起来那个顺畅劲儿就甭提了。这还得感谢凌儿,要不是他跟老子玩激情升级,哪会有今天的风光!
想到这里,杨勇又看了一眼凌儿,正撞上凌儿投过来的喜悦的目光,二人一对眼神,有些心照不宣,然后凌儿娇羞地把目光移开了。杨勇还就喜欢看凌儿娇楚动人的样子,简直是种享受。
但是,想到一枪把武元龙砸死,杨勇感到自己也有些过分,毕竟这个武元龙跟自己无怨无恨的,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太绝情了,能制一服不制一死嘛,刚才自己要是手下留情将其打伤或者将其制住,不也算是自己赢了?
可又一想,不行!万一自己把握不住,这三招失灵了,就糟糕了。因为自己这盖顶三枪用完后就没招了,还得从头来,那样的话自己必败无疑,到那时现在横尸这里的不是他武元龙而是自己了!没办法,这就是战场残酷性,你死我活。想到这里,杨勇心里也就释然了。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矛盾,有人哭必然有人笑。杨勇他们高兴了,杨广、宇文化及等可气坏了。他们面沉似水,心里便诅咒武元龙的无能来。
但此时最难受的是越王杨素,这等于皇上交给他的秘密任务没完成,他有用人不当之虞。
这时,有人把武元龙的尸体拉到一旁,用东西抬走,又有人拿来抹布和水将血迹擦洗干净。
武元龙一死,越王杨素站起来了还想护短,把老脸一虎:“大胆的杨勇,比武助酒兴,应该点到为止,竟然诛杀朝庭命官,惊了圣驾,这还了得?来人,将凶手杨勇推出去砍了!”御林军一听过来几个就要围杀杨勇。
“刚立的军令状墨迹未干,难道想赖账?某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老不要脸!”靠山王啪地一拍桌子也站起来了,震得杯盘乱蹦,这些御林军又全都退下了,面面相觑,心说我们到底该听谁的呀?
越王杨素委曲得胡子直蹦,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两位王子这就要干起来了,但皇帝杨广在这儿,他们也只敢发发牢骚,指桑骂槐而已,却不敢做得太过分。
文武百官和那些御林军都瞅着杨广,因为他是这些大地主中的“一把手”。
杨广的脸色太难看了,宇文化及赶紧先打圆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两位王爷,你们这是干什么?都且息怒,万岁爷在这儿,听万岁爷定夺。”
杨广瞟了一眼杨林,又瞪了瞪越王,然后一抖袍袖,起身就走,把杨林和杨素就晾这儿了。文武百官一看皇上都起驾了,谁还在这儿吃喝呀,也纷纷起身告辞。
老杨林气大了,心说,你们这哪里是来给我和勇儿祝贺呀,分明是来算计我们父子,是来谋害勇儿了!老臣为了不让你们手足相残,为了大隋的江山久远,绞尽脑汁,豁出老命,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杨广吗?竟敢这样对待老夫,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头儿越想越气,压不住火了,起身喊了一声:“万岁且慢!”这一声,声如洪钟,底气甚足,震得堂里嗡嗡地起回音。
领着文武百官刚走没几步的杨广就站住了,慢慢转过身子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杨林肿毛涨脸的样子,微微一笑:“皇叔,你还有事吗?朕已经酒足饭饱,要没事的话,就起驾回宫了。”
“老臣当然有事!”杨林说着,把火气尽量往下压了压道,“万岁乃金口玉言,说话可算数?”
“哦?皇叔,朕哪里说话不算数了?”杨广慢条斯理地反问。
“万岁,我儿杨勇与武大人比兵刃都立了军令状了……”
“哦,皇叔。这我当然知道,杨勇杀了武元龙我不没说什么吗?难道皇叔还要让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谢谢我那少保弟弟杀了我的御林军长史吗?”杨广打断了杨林,用不屑的口吻回敬道。
“万岁,你这是强词夺理。能否容老臣把话说完了?”见杨广不说话了,杨林接着说,“万岁,比武祝酒兴是宇文丞相提出来的,比兵刃立军令状是越王提出来的,这些您可都同意了,那也就是说勇儿比武是奉旨行事。
而且陛下还说,结束以后,量才用人进行封赏,不让他们白比。如今勇儿侥幸取胜,这些怎么都不兑现了?老臣不明白!更令人不解的是,你看看,一个个吹胡子瞪眼的跟要吃人似的,比得起不?输得起不?要换成我儿杨勇长眠在这里,你们又当如何?!”
老杨林也豁出去了,这一番慷慨陈词,把杨广、宇文化及和杨素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杨广等杨林发完牢骚,心说,皇叔哇皇叔,你真是老糊涂了,你还真把这干儿子当回事了?弄得好像是你亲儿子一样,杨勇受一点委曲就像割你肉似的。
难道你不明白?我和杨勇是亲哥俩,我们怎么闹那是我们的家事,你只是个叔叔,说得远一点你就是外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你还有什么叵测之心吗?
好吧,你既然如此倚老卖老,我以后就得让你明白,大隋朝只能有一个天子,那就是我杨广!因此,杨勇必须得死,不信咱走着瞧!
想到这里,杨广淡然一笑:“哦,皇叔提醒得是,刚才事出突然,朕一惊慌把这事给忘了,朕之过也。朕现在就弥补,加封杨勇为镇殿大将军之职,即日起就可以临朝。”
杨广突然转弯,令杨林也有些措手不及,原先他认为着杨广肯定要翻脸发脾气,要那样话的,自己和勇儿一块自负其绑,干脆让你把我们爷俩都杀算了。
你要不杀,老夫这靠山王也就不干了,领着勇儿回老家种地放牛去。你杨广有能耐爱咋的咋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大隋朝的兴衰成败与老夫无关了。
可是没想到杨广却服软了,还话复前言,封赏了杨勇为镇殿大将军。虽然官不大,可也不算小,这跟宇文成都一个级别了,皇上能这样已经是开了天恩了。
杨林思前想后感动得差点哭了,如此说来,孺子可教也,于是跪倒谢恩:“谢主隆恩,老臣替勇儿谢陛下的圣恩……”
杨广赶紧上前把杨林扶起来了,好言安慰了几句,然后带领文武百官离开靠山王府,回了皇城。
杨林也转忧为喜,带着杨勇、凌儿和公冶长等把杨广和文武百官送走。
不管怎么说,别人面子上都算过得去,就这个越王觉得自己窝囊了,临走时杨广和宇文化及剜他那两眼像两把刀子插入他的心脏一样难受,他恨武元龙无能,恨杨勇诡异,更恨杨林的嚣张跋扈。
回到府内,有人告诉他,他的小儿子八少保杨璞疯了,精神严重失常,生活不能自理,成了一个废人。
越王一听就更生气了,赶紧前去看望,又是请御医,但效果不大,杨璞已经废了。
从此越王茶饭不思,尽想这些事了,越想越生气,突然大叫一声昏倒在地,慌得手下赶紧请御医,御医诊断为气血攻心,从此落下病根。一年以后,越王抑郁而终,当然这是后话。
回到皇宫,杨广立即把宇文化及秘密召进宫中,屏退左右,道:“爱卿,愿意给朕分忧否?”
“陛下,微臣愿效犬马之劳。”宇文化及躬身施礼,“其实陛下已经想好了除掉杨勇的对策了对吧?”
“哦?爱卿,你说说看。”杨广心里一动,果然聪明人一点就透,愚蠢的人捧打不回,宇文丞相当然属于前者。
“陛下,你今天封杨勇为镇殿大将军,是想让我那犬子宇文成都与杨勇同殿称臣了喽!”宇文化及狡黠地一笑。
杨广听了龙颜大悦:“哎呀呀,爱卿,你真是朕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好,我们再上早朝的时候,就让杨勇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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