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一句话,李密惊若木鸡,王伯当被抓肯定凶多吉少。因此他吩咐一声,“火速回城!”
刚一进城有人告诉他,王伯当回来,李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详细询问了几句,才知道王伯当的确回来了,而且刀马都在,也没受什么伤。
李密纳闷,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眼就能见王伯当,这才摧马来见杨素,刚到辕门近前,便看见王伯当被捆着要杀,这才大喝一声拦住了刀斧手。
李密飞马到了近前,喝问刀斧手:“这是怎么事儿?为什么要杀副先锋,他犯了什么法了?”
“回军师,鲍总兵和王爷怀疑王将军投敌诈城,这才要杀,我们也奉命而行,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几个刀斧手赶紧施礼道。
“原来是鲍大旺搞的鬼?王贤弟乃盖世英雄,怎么会投敌诈城?简直岂有此理!滚——”李密把眼一瞪,这几个刀斧手吓得远远地躲到一边去了。
“贤弟,是我,我是你大哥你李密呀。”李密喊着来到王伯当近前。
此时的王伯当也听到了李密的声音,开始认为是在梦中,后来睁眼一看,果然是李密,叫了声“大哥”,虎目之中便滚出泪来,“没想到,将死之人,还能与大哥再见一面……”
李密也很难过,安慰道:“贤弟,莫要难过,他们一定弄错了,你先委屈一会儿,愚兄这就去救你。”
杨感对手几个兵将吩咐道:“你们给我留下,保护好王将军,没有我和军师的话,任何人不得动手,王将军要是有了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是。”几个兵将答应一声,就把王伯当保护起来。
李密和杨感急匆匆进了帅账,见了杨素插手施礼:“末将参见王爷。”
“哦,军师?你们回来,回来就好,累坏了吧,看坐。”杨素看到了李密和大儿杨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非常高兴,原来他一直在担心他们的安危,这下,一颗心算是放肚子里了。
这时,有人搬过来两把椅子,两个人也的确累了,道谢后便坐下了。
“那边战况如何呀?不用问,肯定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吧?”杨素眉开眼笑道。
李密一拱手:“回王爷,托您的福,偷袭成功,火烧粮草库。他们就是救完火,估计也被烧得差不多了。不出意料的话,不日他们必然退兵。介时,我们再随后掩杀,杨勇可擒。”
“嗯,好,军帅妙计,运筹帷幄,这次首功一件呀。”
“王爷过誉了,这都仰仗王爷虎威。”
“哈哈哈……”杨素被李密两句话拍得飘飘然然飘飘起来,朗声大笑之后道,“军师,感儿,你们辛苦了,功劳本王已命人记下,回头平完贼后,奏请皇上,一起升赏。下去歇息吧。”
“谢王爷。”二人说着站了起来,李密躬身施礼道:“王爷,末将刚才经过辕门,见王先锋被绑了要杀,所为何故哇?”
越王杨素一听,脸色便沉了下来:“军师,王伯当被捉,杨勇没杀他,而且一根汗毛没动放回来了,连刀马都在,因此本王怀疑他投降贼人诈城来了。我和鲍总兵一问,他咆哮帅帐,不服不忿,还口出不逊,这才要把他斩首示众。”杨素知道李密和王伯当关系至厚,便略微加了点佐料。
“王爷,实不相瞒,王伯当乃卑职的把兄弟,以卑职对他的了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王伯当绝非背主求荣之人,贪生怕死之辈,请王爷开恩明察。”李密说着不满间地看了鲍大旺一眼。
“是啊父王,王伯当屡立战功,你怎么能胡乱猜疑,凭道听途说就斩杀大将呢?汉王大兵压境,眼下我们正在用人之际,望父王三思。”杨感也施礼道。
原来这杨感与李密是过命的好朋友,两个人均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年纪相仿,早年曾在一起读过书。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二人是同学,同学关系自古以来就非同寻常。
不是有说人生有“四铁”嘛,一起同过窗的,就是学友;一起杠过枪的,就是战友;一起分过脏的,乃狱友;还有就是一起嫖过娼的,当然是嫖友。这四种人关系不一般,甚至可以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李密与杨感占“人生四大铁”之首,杨感对李密视为尊长,非常佩服他的博学多识,文武全才,对他言听计从,李密在他面前说句话,有时比他亲爹越王杨素还管用,李密当然也很欣赏他。只因为二人关系如此至厚,李密才保着杨感起兵造反,这当然是后话。
今天李密为王伯当求情,杨感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好吧,既然军师和先锋替他求情,那就暂时先推回来,待本王查明真相再行论处。来人,把王伯当放了。”杨素说着看了鲍大旺一眼,鲍大旺不语,面带尴尬。
“谢王爷开恩,卑职替伯当兄谢过王爷。”李密和李感喜出望外,谢过杨素就往外跑,来到辕门外,二人亲自把绑绳给王伯当松开,王伯当和李密紧紧在抱在一起。
少顷,王伯当施礼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小弟铭刻肺腑。”
李密拉着王伯当的手道:“贤弟,我们俩还用得着说这个吗?王爷开恩了,王爷也认为这是场误会,表示会查明真相的。”
杨感施礼道:“王贤弟,不好意思,父王一时糊涂,让贤弟受委曲了,在下向贤弟陪礼了,望贤弟莫怪。”
王伯当面无表情,但仍还礼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来,伯当乃一乡野粗人,能在王爷军前卖命,已感荣幸之至,今日之事,受人猜疑也属正常,岂敢有怨言?”
正说话间,报事的撒腿如飞来到了三人近前:“报军师和两位先锋大人,汉王的大军杀过来了,看样子是要攻城!”
“啊?”李密听了吃了一惊,他们刚吃了败仗,按说士气低落,不应该来攻城啊?哎呀,坏了,敌众我寡,杨勇他们元气未伤,粮草被断,他们现在攻城这叫破釜沉舟,如此,天门关危矣!
“失算,失算。”李密连喊了几声“失算”,赶紧命令军兵向越王秉报,然后拉着王伯当和杨感上马往城头就跑,看那意思要上城指挥军兵守城。
“大哥,我头有些晕。”王伯当没说假话,刚从行刑柱上下来,脑袋好悬没被杨素砍下,现在还让他为杨素卖命守城,任凭谁也转不过这弯来。
“贤弟,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先去。”李密说完,和杨感带着军兵掉枪上马往城头上冲来。
王伯当心里不是滋味儿,他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功不功的说,自己犯了什么罪要被砍脑袋呀,要不是李密大哥及时赶到,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蒙受这不白之冤,他越想越气,几次火撞顶梁,真想一怒之下,一刀把杨素和鲍大旺的脑袋切下来。
但王伯当忍住了,因为他知道那样做,肯定会累及大哥李密,那不是朋友所为。
他思前想后,最后一咬牙,上马提刀也冲上城头。居高临下这一看,杨勇的军队铺天盖地而来,正在攻城,声势震天。李密和杨感指挥着城上的军兵拼命抵抗,王伯当想去帮他们,可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这时,越王杨素和鲍大旺也得到秉报,杨勇率大兵又来攻城了?杨素也吃了一惊。
鲍大旺抓住机会赶紧施礼道:“王爷,怎么样?卑职看人还是很准的,没有冤枉王伯当吧?他们肯定是里应外和!这不王伯当刚进城不久,杨勇就大举攻城了。他们刚吃了败仗,要不是有王伯当做内应,他们敢这样做吗?王爷现在又把他放了,我们可得提防着他点。”
“鲍总兵言之有理,快随我去守城,见了王伯当杀无赦!”杨素说着,和鲍大旺带着人马也冲上了城头。
也是冤家路窄,鲍大旺带着兵将冲上城头,迎面正遇王伯当,此时的王伯当并没有指挥战斗,而是在那里看着,眉头紧锁,无动于衷,仿佛眼前的战斗谁胜谁负都跟他无关一样。而且此时,杨勇的兵将已经有不少攻上了城头,双方在城头上展开了白刃战。
正在此时,鲍大旺带人到了王伯当近前。鲍大旺一看王伯当无动于衷,似在看戏,勃然大怒,用刀点指:“王伯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别人在拼命守城,你在干什?果然是降将诈城来了。你还有什么说的?!弟兄们,王爷有令,见了王伯当,格杀无论!”
说着,他带头冲过来,抡刀就剁。
王伯当被气炸了,我们俩真是前世的冤家,今生的对头,火再也压不住了,骂道:“匹夫,欺我太甚!诈城就诈城!”说着,接架相还,二人在城头上就拼杀起来。
虽然二人都使大刀,但却有天壤之别。二人交战没过三五合,王伯当大叫一声,将鲍大旺劈于城下。
鲍大旺所带的兵将,把王伯当包围起来,又杀作一团。这时,杨勇的兵将趁机杀上城头的就更多了,双方就打乱套了。
城上的弓箭、滚木、擂石有限,打光了来不及补充,杨勇的兵马太多了,十五六万拼了命地往上攻,城头上多处缺口被打开了。
杨勇的兵将上城后,有些冲下马道,把城门打开了,杨勇大喜,和郭亮等众将指挥着军兵便杀入了天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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