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知道中了伏击,命令队伍赶紧撤退,但是已经晚了,上面是数不清箭雨,下面是绊马索和陷马坑,一时间,中招者难以计数。
原来,李秀宁的人马此时正处在杨勇手下的大将赵晟的伏击圈中,这赵晟是隋朝的降将,曾任胡州太守,这是杨勇五年前和薛家父子在经营甘肃一带收降一员大将。此人武艺平常,在杨勇的众多大将中不显山不露水,但此人文武双全,领兵带队、治州管县都有一套。这几年先是镇守铜川,后调任延州即现在的延安一带。
这次赵晟接到军师李靖的指令后,挑了一万精兵,向东挺进,偷偷渡过黄河,跨过汾水,打算切断李秀宁的归路。但是赵晟考虑到自己的人马较少,一没攻州二没取县,而是隐遁山林,最后在李秀宁必经之地的吕梁山一带设伏。
等了半个多月,今天,李秀宁的兵马果然进入了他的包围圈。躲在暗中的赵晟一看李秀宁要退出去,哪那行呀,我们奔波这么远,等得好辛苦呀,不表示表示哪行呢于是他果断命令手下“开打”。
李秀宁不知道对方深浅,也无心恋战,和柴绍、马三宝、何潘仁带着兵将左冲右突,杀出一条血路,总算冲出了包围圈。可这一仗又折损了一万多人马,还剩下四万多人马,李秀宁和柴绍等人顾不得伤心和骂娘,带着这些人马不停蹄继续赶奔临汾。
在离临汾还有六十余里时,噩耗传来,杨勇的兵马已经攻下临汾。痛定思痛之后,李秀宁和柴绍一商议,看来是来晚一步,凭这点人马要复夺临汾谈何容易柴绍和马三宝建议回兵并州,搬兵来救临汾,李秀宁不同意,知道现在的并州无多少兵可派,因此她一不回并州。二不去马邑,而是绕走吕梁山,四万多大军就钻了山林。
一个多月后,李秀宁的人马吞掉了几小股当地的山林土匪,兵马扩充至五万,出现马邑西北部二百多里的清水河附近。
这一带地形复杂,除了山就是岭。全是茂林,正好适合藏兵。李秀宁命当地人做向导。迅速摸清了这一带的情况。
现在唐公李渊退守马邑,前者由于李渊兵败,盘踞在陇北和陇南的李轨和薛家父子,绕过陕西北部,一路东进随尾而至,现在马邑的北部和西部的大片土地已经落李轨和薛家父子之手,双方在马邑呈对峙局面,而这清水河正是薛家父子的大后方,正对着他们不到四十里的小山屯。便薛家父子的粮库。
李秀宁一咬牙,命令五万军兵全部换上杨勇军兵的装束,包括全部的旗帜也换成杨勇的旗号。柴绍和马三宝、何潘仁这才知道他们这个元帅的雄才大略,这是要栽赃陷害,嫁祸于人,给薛家父子来个釜底抽薪,逼迫他退兵。既为父亲雪了兵败之辱,又能减少马邑的压力,还能引起薛家父子与杨勇的战争,这真是一举多得。几个人不由得在心中竖起大拇指。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寒气逼人。李秀宁命胡匪出身的何潘仁带着五千骑兵为前部先行出发。多带火箭等引火之物,她和柴绍、马三宝带着剩余的人马紧随其后作为后援,人口衔枚,马蹄裹布,五万大军人不知鬼不觉地向薛家父子的粮草库小山屯摸来。
小山屯是薛家父子的粮库重地,这里屯有薛家父子此次用兵二十万兵马的全部军粮。有一万大军驻守,主将是薛举手下的心腹爱将闫兴本。而且这里离薛家父子的前寨大营不过二十里地。
这段时间,他们仗打得顺,大败李渊,连着端下十几个州郡,表面上跟李轨是联军,暗地里双方争抢地盘,抢战利品,薛举父子当然没少得,闫兴本功劳也很大,这次守粮库的重任就落到他的肩上。
闫兴本根本不在乎,认为在后方守粮最轻松,因为后面都是自己的势力范围,至于一些山贼草寇,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来,可谓是万无一失。因此一高兴,天天晚上还小酌几杯,这是他的习惯。今晚也不例外,喝的还不少,他做梦也没想到,今晚能有人打他的注意。
他躺下也不知多久,就被人推醒了,说起火了,有人偷营劫粮。闫兴本一激灵,酒劲儿就醒了一半,果然外面一片混乱,火光冲天。等他披挂整齐,提刀上马冲出营帐,他的粮草库已经化为一片火海,远处还有人在往里射箭,闫兴本勃然大怒,命一部分人马救火,然后带兵往外就冲,结果被飞来的火箭射成了刺猬。
主将一死,粮库大营就更乱了,何潘仁带兵往里冲杀,很快李秀宁的队伍也赶到了,这一场战斗时间进行得不长,但所有的粮草全部化为灰烬,守粮库的一万军兵除极少数逃脱给薛家父子送信之外,大部分战死,当然被大火烧死的也在不少数,整个粮库上空被火染红了,烤人肉马肉等的刺激性气味随风飘散,几里外都闻到刺鼻的味道。
一看差不多了,李秀宁命令全线撤退,很快她的几万兵将消失在夜幕下的山林之中。
李秀宁刚走,薛举带着儿子薛仁果领着几万人马火急火燎地就赶到了,现场太惨了,偌大的战场和粮草库竟然找不到一个带活气的,将余火扑灭后,他们一查竟然是杨勇的部队。薛举和薛仁果钢牙挫碎,“杨勇,老夫不惹你,你却给老夫背后捅刀子,这次老夫定要让你新债旧债一块还”
薛仁果急不可耐道:“爹爹,我们现在放弃马邑,进攻杨勇的老巢,下令吧。”
薛举摇了摇头:“不,我们军粮没了,计狠莫过于绝粮啊,他杨勇够狠,此时我们进攻杨勇等于自寻死路。暂时先忍着吧,传令三军,先撤回怀远郡即今天的银川一带,然后整顿兵马,举巴蜀和陇南之全部兵力东征,这次老夫要跟杨勇算笔总账”
第二天一大早,薛家父子的二十万兵马全线向西撤退,有人飞报了李渊,马邑城头上的李渊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当儿子李建成要求出城追杀,李渊认为这是薛家父子诱敌之计,而断然拒绝,后来一看薛家父子果真撤退了,一下子退出老远,退守怀远,便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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