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锡的话,屈突通感到非常刺耳,伍天锡蔑视刘黑闼,明显是在昭示自己无能呗但自己现在是败军之将也不好说什么,就看向魏征,魏征沉吟道:“无量天尊,窦建德此次用兵绝不止是一路人马,茂公那一路人马战况如何”
屈突通道:“徐军师那一路打得也不太顺,自王爷走了以后,本来历城摇摇欲坠,破城指日可待。然而,宇文化及不知从哪又弄来了一员大将叫姜松的,此人胯下马,掌中虎头簪金枪,枪法绝伦,无人匹敌,就连秦琼和罗士信这样的悍将也不能取胜。此人不但骁勇,还精通兵法,因此,历城久攻不下,双方呈胶着状态。”
魏征听了一皱眉,“无量天尊,姜松如此骁勇如果窦建德的兵马再开到历城,茂公那边的仗就更难打了。待贫道修书一封,将我们这里的战况告之。”
伍天锡道:“军师是想让徐军师回兵援助我们”
魏征点了点头:“如果历城久攻不下,暂时回兵也不失为上策。”
屈突通赞同:“历城离这里不算太远,我们只须坚守数日,如果徐军师能够回兵,袭击窦建德的后方,我们两面出击,窦建德必败,荥阳之危可解。还能收复失地,复夺黎阳,这样也好对王爷有个交待。”
魏征立即捕开纸宣,提笔在手,略加思索,笔走龙蛇,唰唰点点给徐茂公写了一封信,派了一名千夫长带着几个兵卒骑快马即刻送往山东历城,然后让屈突通带兵一万守住左路大营,伍天锡带兵一万住右路大营,他亲统五万人马,守住中军大营。
魏征的这三路大营其实是黄河这一带最窄的三个阵地,窦建德的人马要渡河,很可能会选择这三个地方。从左路大营到中路大营再到右路大营,延绵几十里。而且,考虑到自己兵力不足。魏征安排的这三路大营还有相互策应之势。
本来魏征安排得滴水不露,以黄河为天堑,只要窦建德的人马过不了黄河,荥阳和洛阳就万无一失,就可以坚守待援,等待战机,一举击败窦建德的人马。但是。问题就出在伍天锡身上,在此人身上再次应验了这句话。凡有才者大都骄傲,正所谓恃才傲物,伍天锡就是这样的人。
对魏征的安排他不是很满意,不屑于这种积极防御战略,他认为我们眼下有六七万大军,应该主张主动出击,强渡黄河,收复失地。什么夏明王窦建德,什么刘黑闼。本将军一顿大镗,全把他们拍扁了
带着这种思想,伍天锡服从了军令,镇守右路大营。右路大营在荥阳正北的邙山脚下,即今天荥阳市的北邙乡一带。巧的是,隔河相望的便是刘黑闼的大营。伍天锡横镗立马站在岸边的小高坡处张望,滔滔黄河的对岸高高飘扬的“刘”字大旗隐约可见。
此时。屈突通的言论又在伍天锡耳边响起,“凶悍无敌,勇略过人”等字眼显得非常刺耳,他热血沸腾,真想冲过河岸与刘黑闼一决高下。然而,没有军令。伍天锡不敢造次。
恰在这时,老天给了他这个机会。就见对岸数艘小战船一阵移动后,有几只小战船排成阵势向南岸冲来,水打船梆,船压水浪,眨眼间就过了河心。
居高临下,伍天锡看得很清楚。为首的一只中号战船上,高高飘扬着“刘”字大旗,船头上立着一员大将,头顶乌金盔,身披乌金甲,生得人高马大,手柱长枪,威风凛凛。由于距离远看不清长相面目,身旁边一匹乌锥马,像欢龙一样,摇头摆尾,给主人增光添彩。
但伍天锡从这面旗帜和大将的甲衣排场上已经猜出来了,此人应该就是刘黑闼。
伍天锡猜得不错,原来这刘黑闼是个急性子,他一看要等战船准备齐了,再渡河开战,至少还得十天半月以后,他哪等得及呀。于是察看了河道以后,主动向窦建德请令,打算先以部分战船强渡黄河。
“刘将军想强渡黄河,可有方案”窦建德手下的大谋士刘雅笑眯眯地看向刘黑闼。
“军师,我带人视察过了,下游安昌今武陟南部段,河流相对平缓,且河面较窄。而且我也扫听清楚了,此地南岸的主将是伍天锡,一介武夫而已。我可以以几艘小战船挑衅他,待时机成熟强渡黄河接应你们,王爷和军师可做好全面强渡的准备。”
窦建德和刘雅、范愿相视点了点头,窦建德当即拍板,同意了刘黑闼的袭击方案。
刘黑闼大喜,回到自己的大营,挑选了一百名身手好的将士作为渡河死士,其中有一半是熟悉水战的水师。他披挂整齐,拉着乌锥马,手持丈八蛇矛枪亲自登上了指挥船,驾着数艘小战船向对岸冲来。
“将军,刘黑闼要强行渡河,我们得准备战斗,阻止他们,决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手下一名千夫长提醒道。
伍天锡把手在空中一摆制止了千夫长,这名千夫长不敢言语了。看着河中越来越近的几艘战船,船上有几个兵将都数清楚了,伍天锡也看清了刘黑闼的容貌,把嘴一撇道:“就这几个鸟人也敢来渡河放他们过来,本将军要挑了刘黑闼”
这道命令大大出乎手下将士的意料之外,他们认为着伍天锡是要将敌人放近了再还击,没想到是要放对方上岸。那我们修筑这天堑之险的工事岂不废了对方虽然人少,但那可是刘黑闼,一个敌人队伍中刚刚崛起的神级般的名字
但主将的话无疑就是命令,谁敢违抗刘黑闼的这几艘战船在河面上几个徘徊后,见对手没有出击的意思,甚至弓箭也没发一枚,刘黑闼果断命令迅速抢渡。
很快,刘黑闼弃舟登岸。“弟兄们,杀他娘的”还是老作风,刘黑闼怒吼一声飞身上马,抄起手中长矛,身先士卒,带站这一百名渡河死士向伍天锡的大营杀来。
早就蓄势待发的伍天锡一看是自己发威的时候了,双腿一夹战马,将手中的浑金镗一指,一马当先冲下小坡,带着上千人马呐喊着迎了上去。
两员主将早都找准了自己的对手,因此眨眼间两马就冲到一块,伍天锡以镗代刀凌空劈来。刘黑闼根本没在乎,双手擎矛往外一划,当啷一声,火星四溅,震耳欲聋。
伍天锡被震得双臂酸麻,虎口发热,刘黑闼也有同感,二将不由得勃然大怒,两马一错蹬,对冲过来,杀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