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暂时转到幽州城。罗艺接到李世民的命令后,把麾下大将罗成和史大奈集聚在一起商议对策。罗艺把李世民的密令让二人看完后,问计二人该怎么办。
罗成建议罗艺联合突厥,共同对义军用兵,趁此机会报当初一箭之仇,派大军进攻洺水的苏定方。
罗艺摇头:“成儿,大唐和义军和亲停战了,我们大张旗鼓的进攻洺水,陛下和秦王怪罪下来,我们吃罪不起。”
“爹,难道您的大仇就不报了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管不了那么了,您就下令吧,乘着双方停战,我们出其不意,一举把洺水给他端了,逮住苏定方将他碎尸万段!”罗成不忿,他本来长得就白,人称玉面寒枪,这一急这张脸更白了,白得透出阴冷之气。
“成儿不可鲁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唐和义军之和只不过是暂时的,沙土和粘土能捏到一块吗?我们有的是机会。再说现在听说你娘和你哥哥罗松也弃暗投明了,罗松还被陛下破格加封为兵部尚书,镇国大将军,我们一家人终于又可以团聚了,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老天有眼,罗家三条枪合并,还怕他杨勇干什么,还愁杀不了一个苏定方吗?”
说着到这里,戎马大半生的罗艺想起姜氏和罗松颇有几分感慨。
罗成不屑道:“朝秦暮楚,我没有这样的娘亲和哥哥!”
“孽子,你说什么?”罗艺的脸立马沉得吓人,“虽然你不是她亲生的,但她也是你的娘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你和松儿不是一母同胞,但却都我罗艺的儿子,身上都流淌着我罗家的血脉。”
罗成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爹爹息怒,孩儿不敢。”
罗艺有脸稍缓和了一些,让罗成起来,和史大奈商讨之后,罗艺让史大奈带着一支人马,扮作突厥铁骑袭击德州的义军。与此同时,让罗成带一支人马,打着义军的旗号偷袭突厥的牧民区。
几日后,突厥大军和李靖的人马果然在德州一带展开了大战。罗艺父子和史大奈则收缩兵锋,守住幽州和定州,持观望态度。
义军和突厥开战了,消息传到大兴城,军师魏征和徐茂公命令秦琼和尉迟恭严阵以待。
开阳公主李凤儿也得到了消息,她灵机一动,遂拿出纸笔唰唰点点写了一封信,用火锡封好之后揣在身上,然后拿着刚刚绣好的鸳鸯戏水锦帕来找军师魏征。
原来这两天李凤儿也是坐卧不宁的,从法门寺上香回来之后,她通过主持僧一光大师得到了李世民的飞鸽传书,李世民在信中给她提出了杨勇的几个疑点,要她想办法迅速查清楚真相。
李凤儿看完之后,秀眉微蹙,也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杨勇风流爱美,她当然知道,这次江南之行,杨勇把那几个美女老婆都带在身边,独把他们三个留在了大兴城,经过李世民的点拨,李凤儿也怀疑,杨勇这样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勇现在带着几个美女老婆临幸江南,要完成李世民交给的这项任务,揭开这个谜底,李凤儿必须得设法到江南去一趟。可怎么个去法呢?
李凤儿就动开脑筋了:来个不辞而别,化妆成夜行人暗中追过去?不成,如果真如我们殿下所言,杨勇这次临幸江南是在搞什么阴谋,自己一离开京师,杨勇的人就会知道,别人不说,杨勇以他们的身体不适为由特意留下两个女人,一文一武,这个萧美娘应该是给自己使了个障眼法,而留下的南宫赛花则监视自己的,她们俩没事总来找自己这里转悠,有时还带着杨一梦来,表面上他们跟自己扯得很近,实则好像在试探自己什么,据说这个南宫出身绿林,武艺不可差。
暗中去不行那就得明着去,但是找个什么理由呢?
当初杨勇以她是北方人到南方不服水为由,忍痛割爱才把她留到京师的,现在她半路里追过去,见了杨勇怎么说?杨勇要不高兴或者引起他的怀疑怎么办?
李凤儿想来想去,突然到过自己亲手绣制的鸳鸯戏水锦帕曾得到过杨勇赞许,这其实是她为李世民绣制的,现在已经绣成了,花费她很多心血,的确很精制很漂亮,何不以送锦帕为由到江南去一趟?
但李凤儿随即又推翻了自己,从北国到江南,不远万里,千里迢迢,就为送一锦帕?会不会自己太小题大做而令人生疑?自己的行动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否则将会一无所获,还会大祸临头。
她当然知道,杨勇不是好糊弄的,李靖出征了,还他的两大智囊在,魏征和徐茂公一个比一个精明,另外杨勇的几个女人个个都非等闲之辈,要想查清这件事,必须得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做得滴水不漏。
李凤儿为这件事食不甘味,夜不能眠,想了两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正这时,义军和突厥在德州开战的消息传来,李凤儿灵机一动,觉得机会来了,便给杨勇胡乱写了一封信,然后带着刚刚绣好的鸳鸯戏水帕来找魏征。
“难得夫人今日得闲,不知有何事吩咐玄成?”魏征见到李凤儿恭敬有加,这是堂堂王妃夫人,作为杨勇的军师,魏征当然不敢慢待。
李凤儿赶紧万福道:“军师过谦了。凤儿听说我军跟突厥鞑子开战了,王爷又远在江南,也放心不下,不知军师可有破敌之策?”
魏征一笑安慰道:“难得夫人忧国忧民,王爷临走时已经安排好了,定方部早已严阵以待,军师李靖带着强兵悍将开赴战场了,由定方和李靖及二十万将士,应该万无一失,夫人就放心吧。”
“军师言之差矣,突厥鞑子贪婪狡诈,突厥铁骑装备精良,来无影去无踪,亦不乏骁勇善战之将,当年世民哥哥跟鞑子交兵都感到头痛,世民哥哥文有房谋杜断和长孙将军,武有西府越王李元霸、罗家父子和李孝恭,这也才勉强能够应付,现在王爷仅投入区区二十万人马,苏、李两位军师手大捂不过天,叫凤儿怎么能放心?”
魏征一听李凤儿话里有话,忙道:“夫人的意思的是?”
“世民哥哥跟突厥久打交道,不敢说经验丰富,对鞑子的战法也有一些体会,凤儿自小也喜欢兵法,经常世民哥哥交流,也学得一些,都在这信中了。”说着,李凤儿把给杨勇信拿出来了,“今天凤儿想为王爷略尽绵薄之力,另外,凤儿为也王爷亲手织就一副锦帕也想一并送与王爷,故此,凤儿打算到江南去一趟见见王爷。”说着把鸳鸯戏水帕也拿出来了,爱抚着,粉脸微红,作娇羞状。
魏征一听就提高了警惕,看着李凤儿表情动作,暗道:“这个女人是新婚燕尔,真的想王爷了,还是觉察到了什么风声?她作为王妃夫人,从这方面说自己还是他的属下,人家想男人,去找自己的丈夫,天经地义,不好拒绝,但李凤儿如果真的去了江南,岂不坏了大事?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