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疾驶在京城大街上,速度快到车厢左右摇摆。
芮锦希被晃得东倒西歪,墨云策只能将她抱坐在腿上,一手固定住她,一手死死扒住车窗,不让轮椅来回摆动。
终于到了悬镜司。
芮锦希梳的马尾,发丝稍有些凌乱,衣裙也还好,她出门时特意换了身束腰束袖的利索衣裙。
缓缓神,顾不上害羞,她从墨云策腿上下来。
没想到自己会再来这里,上次不好的记忆还在脑中。
“我真是疯了,又跑这来。”
好在是坐马车来的,她没有像上次那样虚脱。
一下马车就看到驾车的元容,狠狠瞪他一眼。
“咱俩有仇!”
元容缩缩脖子,顾不得委屈,赶紧帮世子下了马车。
三人急奔悬镜司的处置室,是专门医治受伤公人的地方。
芮锦希顾不上观察环境,目光直接落到床上的武勇毅身上。
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支羽箭,大腿根部还有一处刀伤,正汩汩的往外冒血。
石川双手压都压不住血,高大的汉子,急得眼泪直流。
“救他!救救他!”
芮锦希急走两步,“都出去!”
指住墨云策道:“你留下!”
墨云策一挥手,所有人退出房间,芮锦希让他压住腿部的伤口。自己快速的换上手术服,打开手术包,消毒。
芮锦希给自己和墨云策的手快速消毒,扔给他手术服,让他自己套上。
开启透视眼,发现箭伤避开了心脏,并不急需处理。
腿伤没有伤到动脉,但凶器在腿上捅了个血洞,急需止血。
让墨云策死死压住伤口,芮锦希动作利落迅速,将武勇毅的衣裤全部剪开。
墨云策的眼皮跳了一下,邓旭就是这样被医治的吗?
一块绿布很快的盖在武勇毅身上,墨云策暗暗吐出一口气。
芮锦希心无旁骛的做着手术。很快缝合,上药包扎。
取了一些血丢进空间化验血型,这家伙需要输血。
该处理胸口的箭伤了,在透视眼的帮助下,芮锦希看到箭头光滑,没有倒刺,不禁松口气。
“握住箭,我让你拔的时候,动作要快,要稳,能做到吗?”
“能!”
俩人配合默契,很快,羽箭取出来。
……
终于,手术结束。
空间里血型检测完毕,芮锦希想着是从血库取血,还是从外面那些人身上取血。
抬眼看墨云策,他问:“还要做什么?就这样吗?”
“他还需要输血。”
“要怎么做?”
“你守着就行!”
芮锦希决定还是从血库取血,省得对外面人解释。
墨云策对她从药箱里拿出任何东西,已经麻木了,想来就是大变活人,他也不会有太多表情了。
给武勇毅输上血,挂上消炎药,芮锦希才觉得累,今天像在打仗。
她虚脱的倒在椅子里,连话也不想说。
墨云策转动轮椅,帮她收拾手术用具。
“世子爷!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关心的声音,墨云策看看呼吸逐渐平稳的武勇毅,再看见芮锦希点头,对外面说道:
“没事了!拿两床被子来。再拿壶水。”
不一会儿响起敲门声,墨云策转动轮椅,打开门,接过东西,“没有吩咐,不能进来。”
“是!”
墨云策给武勇毅盖上一床被子,又给芮锦希一床。
“今晚回不去了。”
芮锦希点头,将被子往身上一裹,“明早让晚晴来替我,你守着,血输完了,叫我。”
不等墨云策回答,她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墨云策唇角勾起,今天真是把她累坏了。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她是那么瘦小。
长长的睫毛在烛光映照下,落下两道阴影。
脸上的疲惫,看不出白日的张扬,想到她坑胡太医时的嚣张,墨云策轻笑出声。
“你怎么就嚣张的那么可爱!”
床上的武勇毅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让墨云策收回视线。
看看挂在墙上的液体,目光落到敞开的药箱上,会是什么样的奇遇呢?
“世子爷,加个炭盆吧。”
“遮住眼进来。”
墨云策去开门,引着蒙住眼的元容进来,放好炭盆,元容赶紧垂着头出去,深怕世子妃凶他。
关上门,墨云策隔着门板说道:“石川,将经过说来。”
一直候在外面的石川立刻汇报。
石川奉命去查送妆盒的人,通过小厮的描述,画师画了幅人像画。
他刚查到城门处,守城将领接到宣王命令,关闭了城门。
所幸他一番询问,得知四个城门都未见过此人出城。
“所谓大隐隐于市,想来那人定是在京城中有落脚处。
属下准备回悬镜司调人手,在路过竹正巷时,看到一鬼祟人影,追了过去。”
那人正与画像上的人一样,他欲拿下,武功不敌,被那人逃脱,正好武勇毅去王府路过,两人一起去追。
从城南追到城北,快到城门时,那人发现城门关闭,转过身就与他们拼杀。
“眼看那人不敌时,不知哪里射来的羽箭,副使被射中,又遭了那人偷袭。”
“你在跟前,没防住吗?”
“那人使得武器能伸缩,当时突然变长,没防住。”
“那人呢?”
石川气虚的说道:“跑、跑了。”
“将武器画下来。”
“是!”
墨云策重新回到床边,打开被子查看武勇毅的伤口。
记得没缝针前,是个血洞。
墨云策陷入沉思,从盗墓案开始,京城发生了不少怪事,刑部、大理寺全都被牵扯进来。
好像有人在针对什么,撒下一个大网。
冤有头,债有主。
谁的冤?谁的债?
看来是有冤情,那又是何时发生的?
欠债的应该是造成了冤假错案的人。
瑜贵妃失踪二十多年,若活着,为何一直不露面?
难道是姨母受了冤枉,回来报仇了?
墓室被盗,是一种宣告吗?就像今日妆盒里迷药。
是在宣告,她回来报仇了吗?
墨云策越想越觉得可能,赤玉是姨母最珍爱的饰品,盗走后没留下,反被售卖。
说明她对皇伯没了感情,那就剩下恨了。
皇伯一直不愿透露当年的事,是因为冤枉了姨母,造成了一些可挽回的过错吗?
“墨云策!你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