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看着苏青问道:
“姑娘,可不可以告诉老夫那威力巨大的暗器叫什么?”
“那是雷管,用黑火药制成。”
苏青没打算瞒着他,这是季水生父亲的老部下,这座城市就是他们第一个落脚点,也可以当成大本营。
所以,墨城必须固若金汤不能落入鞑坦兵手中,想不落在他们手中就要有能抗衡兵强马壮的鞑坦兵的利器才能以少博多,雷管炸药就是那利器。
“能否传授给我们?”
程昱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过分,但没办法,他们和鞑坦兵实力悬殊太大,这是有少主在能帮着护城,等他们一走就靠自己和手下一百多名将士根本无法守住墨城。
“我们暂时不会离开,会帮你们做足够的雷管。”
苏青不置可否,暂时还没想把这项技术传授给别人,火药一旦落入敌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她想把这项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下一步她打算做些枪,但暂时实现不了,得她先把锻造升级,升到一定级别就可以自己制作枪管,反正得一步一步来。
“好,谢谢姑娘。”
程昱见苏青有所保留也不好强求,有足够雷管也一样能守住城,不能再得寸进尺。
季水生跟着一起打扫战场,身为少主一点架子都没有,什么都身先士卒。
天短黑的快,天快黑的时候就不能再管城外那些尸体了,大家都撤回城里,城门又重新修缮加固,那些扔出去的滚木和石头捡回来继续再用。
家里穷,啥都得节省。
季水生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苏青带着姑娘们继续做雷管,最好用细竹子那样就不用这么费力,关键是能节省黑料,多做出几捆雷管,但条件有限也没办法,只能将就。
季水生走进屋看到苏青还在加班加点的做雷管,她微低着头眼神专注,细细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一缕发丝垂在她脸颊边,低垂的眼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寒光,此刻就像是一个等待夫君回来,在灯下做活的妻子。
季水生站在门口,头靠着门框愧疚的看着那个神情专注的小女人。
自己没能好好爱护苏青还带给她腥风血雨,可苏青还这么毫无怨言毫无保留的协助自己,他何德何能能遇到这么优秀的姑娘?
“回来了?”
苏青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抬头和季水生的视线对接在一起,她放下手中的活目光微笑的看着他。
“回来了。”
季水生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也如同醇酒般醉人。
“去休息吧,我们做完这些也去休息了。”
苏青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好像是心疼?反正就是不想看到他这么辛苦,更不想看到他紧锁眉头。
季水生笑着点头:
“好,明天我们还要巩固城墙,有很多事要做。”
“哥,鞑坦兵还会再来吗?”
季小樱揉着酸胀的胳膊问哥哥,今天见识到战争的残酷,姑娘们回来谁都没说话脸一直白到现在,都拼命的想多做那种能把人炸飞的雷管,抵挡鞑坦兵的入侵,周围人家厕所里的硝土都被她们挖光了。
“这次应该没那么快,他们会先打探消息。”
季水生摇摇头,两次失败鞑坦兵伤亡几百人,这已经算是损失惨重了,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他们不会贸然行动。
“你们早点休息,我和程伯伯聊聊去。”
季水生浓眉深锁,他觉得鞑坦兵来势汹汹,势在必得要拿下墨城,这情况有点不对劲。
爹活着的时候把鞑坦国打到臣服,鞑坦皇帝承诺只要有萧家军在绝不入侵,鞑坦人虽然不是东西,但他们最重誓言守承诺,那之后也一直信守承诺没有再骚扰过边境。
现在虽然爹死了,但城墙上挂着的还是萧家军的战旗,这些鞑坦兵已经不是骚扰那么简单了,这是赤果果的入侵。
他要去问问程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程昱现在也不管朝廷的狗屁规定,再留在城外护城他们就得全军覆没,再说少主来了,谁还听狗皇帝的?
他在这城里找了一处废弃的宅子充当中军帐,季水生找到他休息的宅子,屋里很冷,木材有限他们舍不得烧,再说门窗都不严实,烧火也是白费。
“程伯伯怎么不烧火?”
季水生进屋感觉到冷意就问程昱,程昱苦笑摇头:“木材有限,不到腊月哪里舍得烧火取暖?”
“程伯伯,这个不用担心,我们那三辆马车上有煤,可以用来取暖。”
“不用,我们都冷惯了,少主留着用吧,这边的冬天滴水成冰非常冷,若没有足够的柴火能冻死人。”
程昱赶忙拒绝,虽然他不知道少主口中所说的煤是什么东西?但一定是非常贵重的。
“程伯伯不用担心,我们发现了煤矿,有取之不尽的煤,咱们没必要冻着,我去拿一些过来。”
季水生很心疼程伯伯,一身的伤病还要在这么艰苦的地方苦熬,当今的皇帝真是畜生,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明明就是想借着鞑坦人的手灭了这些曾经的萧家军。
季水生到装煤的马车上拎下一背篓煤块,看到秋永康站在马车前就问他怎么还不休息?
“我来拿点煤块给上年纪的老人把炕烧热。”
秋永康也拎下一背篓煤,打算给有老人的家庭送过去。
“行,你想的周到。”
季水生拍拍他的胳膊,有秋永康在自己就不用那么费心。
季水生返回到程昱住处,把大块的煤敲成小块,教程昱的侍卫怎么使用煤块。
“一定要用木材把火烧旺,才可以把煤倒进去。”
侍卫点头答应,看起来挺简单的。
季水生重新返回屋里和程昱秉灯夜谈:
“程伯伯,这些鞑坦兵从何时起开始这样大肆的侵扰?”
“萧将军死后这些鞑坦兵曾经来犯过一次,但看到城墙上还高挂着萧家军的大旗他们就撤走了,自那以后十年一直相安无事,不知为何在月前鞑坦兵就开始不断的骚扰边境,阻杀过往的客商,最近才开始大规模的进攻。”
程昱也觉得很奇怪,季水生猜测是鞑坦兵知道大夏国内乱,到处有灾民造反所以才想趁机入侵大夏国。
但他不知道的是鞑坦国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老皇帝病重,大皇子代理执政,这个大皇子野心勃勃,好战斗勇,早就眼馋大夏国的富饶。
此时他坐在铺着老虎皮的中军椅子上,目光阴沉的看着跪满一地的将士,这些将士就是从墨城逃回来的那批人,耶律恒阴冷的声音如同阴风吹起:
“你们说他们有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