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浪潮稍稍衰竭下有继续向前冲击,炮弹在敌后爆炸,黄色浪潮被拦腰截断,曰军的攻击后续乏力,被迫与守军展开对射。
金坛激战在持续进行,与庄继华相同,曰军指挥官松井石根的目光同样盯在金坛上,二十三旅团从溧水城下仓皇撤退震动了东京大本营和天皇,天皇罕见的亲自召见杉山元和总参谋长多田骏,详细询问目前的南京战局,这一切都让松井石根感到莫大压力。
“命令,由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统一指挥金坛前线我军。”松井石根对前段时间对金坛的攻击非常不满,但他更加不满的是柳川平助,无论是装甲纵队的覆灭还是对广德的进攻,第十军没有完成方面军的任务,按时攻克广德,占领芜湖,切断南京中[***]队的退路,但现在还不是清算柳川平助的时候。
“哈依,”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答应道然后有些忧虑的说:“司令官,我以为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还是我们兵力不足,而且低估了从四川来的支那军实力。这支军队装备精良,与帝[***]队相差无几,战斗力要超过其他支那军,甚至被称为支那中央军精锐的德械师。”
松井石根皱起眉头,冢田攻所说的基本已经称为方面军共识,如果说罗店时还不了解川军,那么随后的太仓、无锡都说明这支川军士气高昂,骁勇善战,战术水准很高,极难对付;而现在在溧水反击的川军和在广德防御的川军又同属一个新番号四十九集团军,这支部队表现出来的战术能力又超过了在罗店无锡出现的二十四集团军。
“司令官,上海战事后,我们挥军直进,部队没经过任何休整补充,部队十分疲劳,作战能力严重下滑,”冢田攻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看了松井石根一眼说:“司令官,我建议向国内请求增援,暂时停止进攻。”
这话不但让松井石根惊讶,也让一旁的其他参谋感到有些惊讶,谁都没想到,冢田攻居然现在就提出增援,而且还要停止进攻。
“参谋长,”没等松井石根开口,作战科长高野忍不住反驳道:“战局目前还在皇军控制之中,二十三旅团虽然有所挫折,但牛岛中将已经率部驰援,两天之内就能赶到溧水,解除危险。”
“对,只有尽快攻克南京,才能达到膺惩支那的目的,同时才能迫使蒋介石政斧同意帝国的和平条件。”另一个参谋军官也大声说。
“皇军的威严决不能区区一次反击吓到。”
作战室内的参谋们顿时吵作一团,参谋们个个义愤填膺,对冢田攻的提议表示不满,就差当面指责冢田攻胆小怯懦,不配当方面军参谋长。
“冢田君,过于谨慎了,”松井石根轻轻挥手,房间里的声音立刻全部消失:“目前我们还没有到要求援军的地步。”
冢田攻苦笑下,他提出这个简易主要是考虑到进攻南京,的确现在看来好像还不需要援军,可真到了需要援军的时候,就来不及了。中国人已经快把南京撤空了,这说明他们已经打算在南京与皇军决战了。
“不过为了解除冢田君的顾虑,我命令从一零一师团抽调佐藤旅团,与重滕支队组成重滕支队,前调武进,作为方面预备队。”
“司令官,一零一师团维护后方安全,驻守太仓到嘉兴的大片地区,兵力本身就不足,再抽调…。”冢田攻提醒道。
“没有什么,中[***]队已经被…。”
松井石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军官快步冲进作战室,松井大怒:“八格!”
那个军官唰地站住低头施礼:“哈依,”然后抬头:“司令官,常熟后勤基地遭到偷袭,储存的弹药被毁。另外开往无锡的军列也被炸。”
“纳尼,”松井惊讶了:“中国空军干的?”
“不是,应该是小股支那军偷袭。”军官答道:“现场留下了几具支那军士兵的尸体。”
松井愤怒了:“混蛋!圣战正在关键时刻,居然如此玩忽职守,基地队长当切腹向天皇陛下谢罪。命令守备队,两天之内必须修通京沪铁路,否则也切腹向陛下谢罪。”
松井的命令立刻传达下去,可随后又接到报告,吴兴南浔嘉兴一线运输线连续遭到袭击,守备队疲于应付,损失惨重,守备队长在讨伐中阵亡。
这下作战室内没有谁随意开口了,很显然,这是中国方面的有意识有组织的行动,冢田攻见松井看着他,便平静的说:“嘉兴到吴兴一线,几百公里长,只有一个守备大队,不足千人,兵力不足。支那军在这里投入兵力,显然有计划的想切断我南线军补给。”
松井冷哼一声:“切断我军补给,有那么容易,他们能投入多少人,人多了根本藏不住,最多也就是搔扰,造成一种紧张形势,逼我们从前线调兵回防,当年热河作战他们就是这样作的,我不是武藤信义。”
武藤信义在热河作战失败后,成为军界笑柄,最终抑郁而亡。松井曾经反复研究过热河作战,认为如果不从前线调兵,而是倾全力进攻长城,完全可以击破长城守军防线,如此热河停战协议对帝国大为有利。
现在中国方面又使出这一招,他当然不会上当。
“命令守备队严加守御,每次向前线送军需都要派出重兵护送,沿途提高警惕。”松井石根断然下令。
赵汉杰伏在一排水沟里,江南水多,这种排水沟也很多,到处都是,他头上带着由几窝水草作的伪装冒,抬头看看对面的公路,公路的另一边是彭药师带领的另外两个分队,这场伏击战将从他那里首先打响。
四十多辆汽车,在远处的公路上出现,长长的车队旖旎而行,这段路并不复杂,一望无际,无遮无拦;车队上的士兵很轻松,只有少数几辆车上的机枪手还握着机枪。
车队陆续进入伏击圈,前面和最后面几辆车都载满士兵,赵汉杰粗粗估计了下,大约一百三四十押车士兵,他在心里冷笑一下,几次袭击下来,小鬼子也警惕起来了,不过百多人就想把这批物质送到前线,也太小看我们特种部队了。
“轰!”“轰!”“轰!”“轰!”前后四辆汽车忽然爆炸,随后传来的机枪的嗒嗒声,和清脆的射击声,枪声并不激烈,但很有节奏,小鬼子哇哇叫着从车上跳下来,车顶上的机枪却疯狂的叫起来,可几乎就在同时,机枪声就断了。
身边有轻微的水声,赵汉杰知道那是埋伏在水里的弟兄忍不住了,他轻轻拍拍水面,让他们隐蔽好,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击的时候。
“轰!轰!”又是两部汽车爆炸,这是两部装满弹药的汽车,爆炸引起连锁反应,剧烈的爆炸声将汽车掀起,周围的士兵死伤惨重。
几个曰军士兵架起迫击炮,向对面轰击,炮弹咚咚的飞向伏击点,指挥官挥动指挥刀指挥士兵向伏击线冲去,可没走几步,指挥官就一头栽倒,随后是机枪手,迫击炮手。
“轰,轰”,赵汉杰忍不住笑了,郭药师这杂种肯定在那边偷着乐,两具火箭筒逐一给汽车点名,曰军要么守在车周边,看着汽车被炸,要么从隐蔽处出来,被狙击手点名。
曰军指挥官肯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大批士兵离开隐蔽处快速冲向伏击点,赵汉杰布置的伏击线十分松散,每二十米一个小组,每个小组十个人包括四名狙击手一名轻机枪手,五名半自动枪手,四具火箭筒则组成两个游动组,在整条伏击线上游动作战。
“该我们了。”赵汉杰低声喝道,当曰军被引出车队后,赵汉杰将率领另外一个分队,快速突击车队,尽最大可能炸毁汽车,整个伏击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不管是否摧毁汽车,都要撤退,还有一个分队在半公路外监视吴兴县城敌军动态。
三十多条汉子从水里冒出来,也多亏了当初的训练,他们才能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躲在水里。
赵汉杰一挥手,三十名士兵开压低身体向车队冲去,他们这个分队抽调了二十来人去监视分队,其中就包括火箭筒,剩下的全在水里泡着。
公路对面的枪声更激烈了,但却没能掩盖住那种有节奏的射击,指挥冲锋的坂田少尉心中发麻,他不知道这是支什么部队,面对他们的冲锋也毫不紧张,依然有板有眼的射击对面的一个伏击点飞出一串火光,身后的汽车随即发生一次大爆炸。“八格。”坂田低声骂了一句,可他不敢抬头,刚才中尉刚挥动指挥刀出来,就被对面的子弹掀翻,他查看了尸体,是额头中弹,他当时就明白对面有狙击手。
“轰”身后又有一辆汽车爆炸,随即身后传来激烈枪声,坂田回头一看,几个穿着怪模怪样服装的身影在车队中间出没。
“后面也有埋伏。”坂田懊丧的狠拍两下大地,后面不远处只有一条小河沟,他们居然会埋伏在小河沟里,这么冷的天,…
“万岁!”坂田爬起来挥舞指挥刀叫道,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算躲过中国人的子弹,上面也会让他切腹,四十辆汽车被摧毁,这是严重失职,与其切腹不如。
“啪”一粒子弹旋转着冲进坂田的前额。然后从他的后脑勺飞出来,带着一蓬脑浆和血花。
赵汉杰的突击队分成六个小组,冲进车队中,每辆车上扔进两三枚手榴弹,然后又迅速奔向下一辆,伽兰德半自动步枪在这种近战中大占便宜,三八枪每扣动一下扳机又拉动枪栓,根本来不及应对伽兰德的连续射击。
赵汉杰从后面的突袭,彻底打乱了曰军充满建立起的防御,整个车队一遍混乱,汽车接二连三的爆炸,活着的士兵慌乱的撤退,可背着伪装网的中国士兵却紧紧追逐,一辆接一辆的汽车爆炸。
两声长哨穿过激烈的枪声和炮声,车队内的枪声稀疏了,特战队员们迅速从敌群空隙中穿过战线,与伏击点的队员会合,然后向远处撤去,曰本人只作了象征姓的追击,然后回到公路上,看着被炸毁的三十多辆汽车发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