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爹,难道是阴天?这个季节怎么有这么厚的云彩?挺奇怪的哈。爹,你腿脚不好,我出去看看,顺便准备些猪草,挖些野菜给屈圆老师送去。”
“屈先生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却一直郁郁寡欢,身体欠佳,作为弟子,你要多加照顾,古人云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沧声男子嘱咐道。
吱呀一声响,一扇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门开了,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见他身高近六尺,长发飘飘,身材粗壮,剑眉朗目。身着粗布补丁对襟上衣,下身穿着盖膝短裤,脚蹬草鞋,挎着藤条篮子,手拎一把镰刀,走到篱笆而成的院中。
院子里仍然影影绰绰,不能完全看清事物。虎牙子抬头望天,惊讶地发现上面灰黑一片,不像乌云,倒似一张宽大无比平滑的板子,横盖天空之上。向两侧看去,皆是清明,能清楚地看到东边,一轮旭日高挂半天空。
虎牙子大声喊:“爹,快出来,好像变天了!”
沧声男听到儿子大喊大叫,于是披衣来到院中,“虎牙子,哪里有什么变天,不就是太阳还没出来吗?”
“爹呀,你抬头看天噻!”沧声男子抬头望去,心中嘎咚一声,脸色惊恐不已,心说坏了,天降异象,真是要大变啊。
沧声男拉起儿子的手,“芽崽,跟着爹跑吧!”爷俩跑出院外,向东方跑去,一直跑到山脚下停了下来。
父子俩停下脚步,再次抬头观望了一会,这个父亲说“虎娃子,我看这个东西像一座桥,只是谁有如此能力在两个山头上架起这么大的桥呢,难道神仙可怜德夯苗寨,可怜我们父子出行困难?!”
“儿子才学浅薄,参不透其中奥妙。”
“咱爷俩参不透,你老师是大学问之人,我们去请教他嘛!走,进山见你老师。”父子俩携手翻山越岭,向问天台方向走去。
爷俩走近山腰的溶洞口,虎伢子轻声呼喊:“老师在吗?小虎来看你了。”等了一会,洞里没有反应,虎伢子又大声喊了几遍,还是没人应答,父子俩刚要坐下休息一会,只听头顶上有人说话了:“我在天台上,你们上来吧。”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爷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登上了问天台。
“屈先生好!”沧声男先声问候。
“老师好!”虎伢子同时问了一声。
“左老弟,你们父子俩急匆匆地来,是因为它吧?”屈先生抬手一指天空。
“先生才思敏捷,正是为此事而来。天生异象,我爷俩心生恐惧,满腹疑惑,只好匆匆逃出家中。”
“孔明老弟,此物为桥,虽在天上,却非天生天降,不必恐惧。这不是常人所谓,定是哪位大能尊者施法而成。
昨日深夜,皓月当空,我在对面山上游荡,忽然发现脚下月光消失,于是四处观望,是此桥遮盖了月之光芒。
于是走近观看,然后走到桥上面,像一条宽阔大道,坚固无比。说是变天嘛,的确如此。”
“孔明老弟,现在的国号称什么?”屈先生慢条斯理地说了一些他的观感和查证。
原来沧声男子姓左,名亮,字孔明。左孔明听他这么一问,顿觉迷惑不解,但还是肃容答道:“先生,眼下国号为三青啊,不知先生为何有此一问?”
三青?闻所未闻啊。屈先生没有马上回答,席地盘坐,然后招呼二人:“孔明,闻达,你们父子坐下来,是时候给你们说说我的来历了。”
“孔明啊,这三青国号,于我来说陌生得很。你给我讲讲三青来历,三青之前是什么,再之前又是什么。”
一个大儒竟然问我朝代变迁?真是莫名其妙啊,左孔明不管如何还是回答:“先生,这三青朝建立才三四年,是东北辽人爱新觉罗氏推翻了日月朝朱家王朝,日月朝朱家推翻了成吉思汗道元朝。
概括地说,再向前就是赵家的宋朝,中间乱了八十年,就是李家的唐朝,杨家的隋朝。刘邦推翻了嬴政秦朝,秦朝之前就是秦国,楚国,赵国,吴国,齐国,鲁国,诸侯争霸时代了。”
“啊?!历经这么多朝代了?如此算来,超过千年了吧?”屈先生噌地站起来,惊讶地问。
“大约过了一千六百多年了。”左孔明叹息道。
“孔明,你知道我为何有此一问吗?听我慢慢道来:十年前,你们父子救了我,在下甚为感激。我观你宅心仁厚,寅虎可爱聪慧,所以我决定留在山中,天天登上这天台。
你也是读书之人,应该知道楚国楚襄王,知道三闾大夫屈原,听说过他的离骚和天问吧?”
“屈原大名鼎鼎,后人无人不知。尤其是一篇天问,传颂了一千多年,数不胜数的文人墨客,无不膜拜。”左孔明说。
“惭愧啊,惭愧。实话对你父子二人讲,此人就是你们面前的我,就是当年楚国的楚原,楚灵均啊。”
“啊?!”左孔明父子俩腾地蹦了起来,心中惊讶不已,暗道他竟然活了近两千年?!不是投汨罗江死了吗?!
“哈哈!被惊着了吧?是不是听说我羞愤不已,投江而死?其实我与你们一样,也想不明白自己还活着,而且活了这么久。
当年我离开这里回到都城郢,不久郢都为秦国攻陷,我痛心彻扉逃离,来到汨罗江边,大声自言自语,痛斥楚王,怨苍天无眼,恨朝中百官自私逢迎,国王昏庸。”
“正好江边有一垂钓老翁,问:这不是三闾大夫吗?何故而至此?
我说:正是鄙人。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是以见放。
老翁说:夫圣人者,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举世皆浊,何不随其流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何故怀瑾握瑜,而自令见放为?
我回之: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常流而葬乎江鱼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温蠖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