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告诉你件事,前几日大哥在金陵下关船厂见了我和宋先生,我送他一汉语名字:姓金,名四能,字大略,他已欣然受之。下一步,我准备劝说陛下和摄政王,取消剃发之令,提倡推广短发,军中将士则必须如我等平头板寸之形。还有军纪之事,官兵关系,都要与他探讨商定。”
“三弟厉害,敢想能干,屡屡有惊人之举,哥哥佩服得紧,拍马难追啊!我猜啊小外甥出世,又是一个机灵鬼。这个建议我赞同,理当如此!我也要跟着推波助澜,凡是能与我相近的,都把他们变成我们的样子。”武三略道。
昌治三年八月九日,众生期待已久的丙戌科武举会试终于开考了,全国二千多名蜂拥而至,进入考场。《明实录》记载:士之为学,贵于知古今,穷物理,圣经贤传,学者所必习。武举考试的文学内容包括《论语》,《大学》,《孟子》等经学。《大明会典》记载:武举开设,务求真才,取人不必拘定名数。仍照会试南北卷事例,分别边方、腹里,以五十名为率,边方取三十名,腹里取二十名。
顺治二年规定:头场试马射。射毡球,纵马三次,发九箭,中两箭者为合格。二场射布人,发九箭,中三箭者为合格。之后再试开弓、舞刀,抡石锁这些。武考之后,第三场文考。武举一甲三名:一甲一名授参将(正三品),一甲二名授游击(从三品),一甲三名授都司(正四品)。二甲授守备(正五品),三甲授署守备(从五品)。
九月十九日,礼部衙门外张出皇榜,一甲前三名:山东济南府章丘郭仲衡,山东曹州府曹县武韬,第三名缺额。二甲二百零八名,赐进士出身,三甲五百二十四名,赐同进士出身。10月2日,郭士衡率诸进士于午门前上表谢恩。顺治帝非常高兴,特授予郭仲衡甲胄、公式袋、刀、弓、箭。十月二十三日,皇帝亲自到午门前举行传胪大典。十月二十七日,兵部设筵席,宴请武进士,摄政王多尔衮,大学士范文程主持会武宴。
皇榜同时彰示皇帝诏书:御授郭仲衡状元,山海关镇关将军三品参将,赐甲胄、伞袋、刀、弓、箭,衣帽各两套,银两五百,准予参照文进士一体穿戴。
武韬因编练新军和招抚有功,御授榜眼,山西大同府三品参将,赐一等轻车都尉,赏银一千两,两进四合院府邸一座。
这个结局既在武三略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名列一甲,信心十足,差别在于是第几。赐爵位,封赏银两和府邸,大大出乎意料,看来三弟说陛下对他知之甚祥确有其事。
武三略突然当众打了自己一巴掌,把他周围也在看皇榜的人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此人名落孙山了?正在众人疑惑不解之时,状元郭仲衡终于看见了他,满面春风地走到近前,“三略,恭喜你呀!不但高中而且御赐爵位和府邸,令哥哥我羡慕不已啊!”
郭仲衡,又名士衡,山东济南府章丘家峪乡人,德昌元年1620年出生,汾阳王郭子仪后代。郭子仪第六个儿子郭暖的长子郭铸,奉旨派驻山东曹州,后调任济南府任职。郭家随朝代更替而衰落,元朝时避祸举家迁章丘家峪乡,人丁凋落,仅存郭仲衡一家。
元前1700年商汤建都于此,被称为华夏第一都。曹县历史上,先后涌现了商朝宰相伊尹(其传世着作伊尹汤液经,可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着作源头,可谓传世之宝),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吴起,思想家庄周,汉朝农学家汜胜之,唐朝黄巢等一批杰出人物。明洪武四年开始设县,始称曹县,自古至今是山东最大的县。
郭家世代以武立世建功,一直传承到郭仲衡这一代,因其祖籍曹州,经常回去祭祖,所以郭仲衡因此结识了武韬武三略,长其一岁,二人品性相近,都是练武之人,从此成了至交好友。
“原来是仲衡兄啊,小弟恭喜高中头名!小弟因缘际会,结识了当今都察院的左副都御使左腾飞小弟,因此有了从军的履历。左腾飞还是小弟的结拜兄弟,待机我们再结识一番。”武三略说。
“三略,方才我见你在打自己耳光,值此大喜之时,缘何如此?”郭仲衡问。
“此事羞于启齿啊,起因是因为小弟不信他人之言,事后倍感惭愧,才有了方才失态之举,小事一桩,多谢仲衡兄的关爱。”武三略道。
“三略,你我相识多年,今日再会京城,同在一甲,说明缘分仍在,不如找家酒楼痛饮一番彼此庆贺一番?另外,哥哥有一事不明,可否相告?”郭仲衡道。
“那是自然,不过不必去酒楼,去我府上即可。仲衡兄何事不明?尽管道来,你我知己十余年,不必如此。”武三略道。
“考试期间,你知道你很惹人注目吗?你不留发辫,贴身短装,装扮另类,众人皆指指点点,迷惑不解。”郭仲衡说。
“这个啊,哈哈哈!等到了我府上,你就明白了,现在小弟先卖个关子!”武三略道。
“那好吧,暂且放下不问。你虽已有御赐府邸,预计需要整修一番方能入住吧,还是去酒楼甚妥。”郭仲衡道。
“仲衡兄有所不知,我目前住在我弟弟府上,他就是刚才说的左腾飞,我家小妹武英去年已经与他结为夫妇,其府邸就在内城,离此不远,很是便利。”武三略道。
“你们虽为郎舅,其毕竟是朝中大员,我贸然登门合适吗?”郭仲衡问。
“哈哈,仲衡兄,不必拘谨!其虽居高位,此人年纪比你我还小,洒脱豪爽,喜交朋友,不拘小节;而且你我也是兄弟,又是同榜,不会有任何妨碍,我猜啊他对你的光临肯定欣喜不已!仲衡兄不必推辞了,跟我走吧。”武三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