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宋良姜没有注意到林澜,还在和罗婔阳对视。
罗婔阳冷笑出声,并没有说要不要给药,转身便离开了,宋良姜这女人最好被林澜这个疯子杀了。
宋良姜看着她离开,还没有回头便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压在了地上。
“你是宣迟那个禽兽什么人?”林澜手背之上青筋直冒,可不像是罗婔阳还能顾忌她的身份。
宋良姜完全无法呼吸,双手扣着林澜的手腕,“楚京墨,楚京墨让我来救你的。”
宋良姜费尽了力气才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被掐死的时候,林澜放手了。
宋良姜急忙后退了一些,避开了她能触碰到自己的范围,嗓子疼的冒火,她需要大口喘气才能让自己活过来。
“我不认识什么楚京墨,这是宣迟那个老东西的新手段吗?”林澜折腾了这一下也用尽了力气,靠在墙上一边喘息一边看着同样狼狈的宋良姜。
楚京墨的妻子,她可真漂亮,又干净又漂亮。
“我不知道鹰洲是什么,但是我可以确认,宣迟已经知道要救你的人是楚京墨了。”宋良姜靠着墙壁看着林澜,明明疼的是脖子,可是这会儿让她窒息的却是心脏传来的痛处。
“你是,三年前被抓来的吗?”宋良姜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不记得了,太久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谁知道多少天了。”林澜自嘲的笑着,久到楚京墨都已经结婚了。
宋良姜扶着墙壁起身,努力不让心痛上移,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知道,但是宋良姜知道,那天,楚京墨差点掐死她。
天蓝色的礼服上面沾上了泥土和污血,宋良姜将盈满了泪框的眼泪都憋了回去,然后才回头看向了林澜,“楚京墨很快就会来救你,我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找机会救你。”
宋良姜的指尖扣进了掌心,隐隐的刺痛感让她有了说完这段话的力气。
“我没见过你,你怎么可能认识我?”林澜仿佛有些松动了,却又没有完全的松动。
“我见过你和楚京墨的照片,他的电脑屏保,虽然你现在瘦了一些,狼狈了一些,但是骨相不会变的。”宋良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不愿意自己狼狈的面对楚京墨爱的人。
宋良姜说完便离开了,只是走的时候怎么也掩盖不住自己脚步的踉跄。
宋良姜跑到外面,阳光刺眼,却再也溶不开她坠入冰窖的心。
【你敢说你没骗过我?
你问过的,只要我回答的,我确认我没有一句话是骗人的。】
【宋良姜,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不是说说而已的,是认真的,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不急着给我回答。】
【说你是个小傻子好骗,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爱称。】
“宋良姜,你觉得你比我高贵在哪里?真的以为生了两个孩子,楚京墨就是你的了吗?”罗婔阳看着落泪的宋良姜,出声讽刺,那疯子没有把她掐死真的是遗憾。
宋良姜抬头将眼泪抹去,看着面前得意不已的罗婔阳,“我和你,不一样。”
罗婔阳冷笑出声,“先生还在等你,跟我来吧。”
“她没把我掐死你很失望吧。”宋良姜甩开了高跟鞋,赤着脚走在路上。
罗婔阳回头看着狼狈不已的宋良姜,“我敢把你带到这里来,自然有和先生解释的借口,我倒是真的很失望,那女人居然没有掐死你。”
宋良姜被罗婔阳带着去了另外一座木质房子中,屋檐楼阁,和主楼交相呼应。
坐在客厅的老人耄耋年纪,除了那一头的白发,其余丝毫看不出他已经年近九十,不论是精神状态,还是整个人的外在状态,这大概就是珍贵木料的好处。
“你来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宣迟含着笑意看着满身狼狈,脖子上还带着伤痕的宋良姜。
“先生,宋小姐醒来就要去见那个女人,我实在拦不住,只能……”
宋良姜冷眼看着胡说八道的罗婔阳。
宣迟抬手打断了罗婔阳的说辞,“看来你是知道了真相。”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相信罗婔阳说的话。
“知道什么?知道我是宣家遗孤?证据呢?”宋良姜质问道。
宣迟抬了抬手,一个弓腰弯背,气息虚弱的老人就被推了出来。
“爷爷。”宋良姜叫了一声,跑过去挥开了那两个架着老人的保镖,老人便瘫倒在了她的身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丫头,快跑。”老头气喘吁吁的说着。
“老周啊,你说你也算是跟了我几年,怎么就这么喂不熟呢?”宣迟走过来垂眸看着老人,“沐沐到底是我的孙女儿,你怎么能把她偷走呢?”
老人情绪激动,似乎要护着宋良姜,“老爷,当年的事情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你放过她吧,她当年只是个孩子,老爷你放过她吧。”
“爷爷,爷爷。”宋良姜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老人在垂死挣扎中也要保护自己,“医生,叫医生啊。”
宋良姜叫的撕心裂肺,可是却没有人动,不论她怎么叫,都没有人愿意帮她。
“叫医生啊,你叫医生啊。”宋良姜扯住了宣迟的腿,叫着求着,可是怀中的人气息却越来越弱。
“沐沐,他就是想等着看你一眼,看你回到爷爷身边,他就该走了,也能走的安心了,是不是啊老周。”宣迟背着手弯着腰看着已经开始在翻白眼的老周,说话时还带着笑意,“老周你放心,只要她乖乖听话做宣家的大小姐,我保证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老周用力扯着宋良姜的衣服,嘴一直在动,好像在说什么。
宋良姜整个人跪在地上,耳朵贴在了老周的唇边,“爷爷。”
“你,你爸爸在……”老周的话还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宋良姜抱着老周,泪落在了地板上,碎开了一朵泪花,她整个人仿佛僵化了一般,跪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