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起把试卷盖住以后,他感觉到两边的目光都变得不太友善起来,但是这玩意儿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很他妈的爽。
考场里面,在沙沙的钢笔触碰试卷的声音中,时间如水般流逝,直到透过玻璃洒进来的阳光变得炙热,收卷铃声响了起来。
张云起根本就不带耽搁,交了试卷,顺带瞟了一眼左侧位置上穿碎花裙的女孩,女孩已经没有看他了,但似乎是有题目没做完,表情有些懊恼。
张云起瞧了眼她的准考证上的名字。
赵亦寒。
名字挺好听。
张云起抬腿离开教室。
赵亦寒这时候注意到了张云起,赶了出来:“喂!你等等。”
张云起刚走到考场外面,扭头,看着赵亦寒气鼓鼓的模样,有一种清纯的可爱,像极了年轻时满脸胶原蛋白的杨幂。
只是赵亦寒还没开口,那个平头男生也从考场出来了,满脸都是恼火,看见张云起,他说道:“兄弟,干嘛盖住呀?”
张云起笑:“想盖就盖了。”
平头男生一脸无语:“这事对你又没风险,下午考政治帮帮忙,回头有重谢。”
张云起还是笑:“重谢是啥?”
平头男生迟疑了一下,心里大概是在考虑他要出多大的筹码:“你在市一中排多少名?”
张云起说:“倒数一百名还是有的。”
“合着你也是个差生?!”平头男生差点吐血,虽然说市一中高手如云,但是一两千名学生里面,倒数一百名的学生,那成绩还他妈的能看吗?
平头男生调头就走。
张云起搞定了一个傻帽,扭头望向赵亦寒,笑:“什么事?”
赵亦寒双手放在背后,那张小嘴巴撅的已经能拴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跟那个男生不一样,我成绩好,我没想抄你的。”
张云起忽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外向型性格且表达欲过于旺盛,换言之,就是情商还没有发育起来,像个小孩子。这时候张云起想到了纪灵,那个女孩子的情商天下无敌。
张云起对赵亦寒点点头:“我也觉得你没想抄我的。”
赵亦寒被张云起一句话噎的半死不活。
她牙痒痒的:“讨厌鬼!”
扔下这句话,她抱着书包转身就走。
张云起看着赵亦寒的背影消失在三楼楼梯口,笑着摇摇头,跟上去下楼,来到桔井楼7号考场。
初见正好背着书包出来,好多考生盯着她看,她的目光里面,却只有出现在走廊上的张云起。
初见抿着的嘴角露出了笑,她快步走到张云起身前,身后的马尾辫轻轻跳荡,在明媚的阳光下,有清澈的美。
张云起问:“考的怎么样?”
初见抿嘴笑:“很好。”
顿了顿,她又说:“你呢?”
张云起道:“很好很好很好很好。”
初见问:“为什么要用四个很好?”
张云起道:“因为我四个很好,才能追上你的一个很好。”
初见小脸红了:“皮厚。”她又说:“对了,那道18分的阅读理解大题,竟然是我们老师上课讲过好多遍的《孟婆茶》,这好巧合呀,你都会的吧?”
张云起笑道:“如果不会,那不是太对不起王老师了。那18分保准全拿。不过我那个考场有个女孩子,还挺有意思的。”
初见侧头看张云起:“怎么有意思?”
张云起道:“只是一种感觉,回头你去我考场遇到了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两人下楼,穿过熙攘的人海,来到校门口。
考试期间,张云起和初见都在家吃饭,车子接送,路途不远,十多分钟就可以到水榭云都,到的时候,家里已经把丰盛的饭菜已经备好,他俩吃完以后,还能美滋滋地睡半个小时的午觉,然后坐车参加下午的考试。
下午考的是政治。
张云起跟市里打交道挺多,材料已经写的花团锦簇,天衣无缝。坚持理论,联系实际。一本正经的引经论据,至少在文字层面上做到既要又要还要更要……
7月8日,晴。
这天上午考的是数学。
张云起先是攻关那些有难度但有解题思路的题目,一道道做下去,他的字写的非常漂亮,解答格式规范,突出重点步骤,毕竟数学是写一步就给一步的分,张云起自然是步步必争。
下午考英语。
这是张云起最薄弱的科目。
三年下来,在洛琳的精心栽培下,审美有所提高,成绩也还可以,考个110分左右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虽然说随着事业越混越大,接触的人物越来越多,英语对他来说,确实还挺有用的,但他依然坚持一个观点,对于大多数的普通中国人而言,除了看欧美小黄电影辨认声音陶冶一下情操之外,英语于普通人的个人学识、修养乃至工作均无益处。
即便是站在开放与交流的角度来说,那些靠洋文吃饭的人自然会去过六级八级,完全没必要把英语和我们老祖宗几千年流传下来的语文排在同等高度,给150的高分,至于大学必须过英语四级才能拿毕业证书的这个规矩,吗那就更加扯淡了。臭脚丫有的是地方捧,老美的大可不必。
7月9日,晴。
高考已经来到了最后一科,历史。
历史张云起还挺喜欢的,跟古人过招也比较单纯,虽说古人的奶水到了现在,营养不一定那么足,就跟咸菜一样,维生素含量肯定不如新鲜蔬菜,但人人都有偷窥欲,有时候研究一下还挺有意思。
比如,进宫前的杨贵妃是不是处?
曾国藩为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在银库跳舞?
十八新娘八十郎的北宋词人张先,在新婚燕尔之夜,他那根软趴趴的梨花棍,到底还能不能捅破海棠花?
卷子答完的时候,还有20分钟。
张云起任性一把,决定不检查了。
想到高中和高考的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20分钟,张云起也有点儿恍惚。
那会儿外面很暗,考场里很亮,椅子很舒服,试卷的颜色也很养眼,他坐在椅子上,就是特么的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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