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林忙着办理公司注册手续,但一时半会搞不下来,没有员工和办公地点又开展不了业务,张云起鸡儿蛋疼,他把找办公地点和员工招聘这些事儿交给张秋兰和王贵兵去做,因为他也没什么时间,公司才刚刚开始筹建,高一下半个学期的期中考试已经滚滚而来。
期中考试前的那天下午自习课上,课快上完的时候,江立华在班上安排备考事宜,并且敲着讲台反复强调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非常重要,将会影响到下学期文理科分班。
他的这番话,搞得班上的气氛格外紧张,大家伙儿都人心惶惶。
高一下半个学期眼见着已经过去一半了,大家也都从菜鸟变成半大不小的中鸟了,平日里呢,吊儿郎当的不少,旷课打游戏的很多,但涉及到分班的事儿,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过说来说去,最后能分到什么班,还是要以成绩来说话。
168班除了初见和张云起前边那几个尖子生之外,后面一大啪啦全他妈都是的吊油瓶,班上的总体平均分只能用凄惨来形容,但再怎么吊儿郎当的人,这个时候也知道应该努力一把,那怕心思不放在学习上,提前搞搞小纸条什么的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不得不说,中国的学生真的是全世界学生里最苦逼最容易失败的,因为他们面临的是全世界最残酷的考试,时时刻刻都要竞争,失败无处不在,人生如此绝望,这就是现实!但是又能怎么样呢,掉在水里你不会淹死,呆在水里你才会淹死,唯一的出路就是游,开足马力以打炮的激情不停地往前游。
张云起放羊了一段时间,但在学习上他不马虎,除了去香山请了几天假之外,该上的课没有缺过,或许是因为拥有成年人的智力和读档前大量的经验阅历,逻辑思维和看待问题的方式是同龄人所不能比的,再加上青春期旺盛的精力,学起来确实事半功倍,整个高一的知识点,他基本上全翻完了。
当然,也会遇到不少解不了的难点。
这个时候,他就会找初见或者是任课老师请教,想方设法把它搞懂搞透,纳入到整个框架里面反复记忆,一定要做到只要自己一想到这个知识点,就能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如同没有穿衣服的叶子楣一样,波澜壮阔。
江川市一中的考场依旧是按照成绩来安排的,这次考试,张云起的考场直接从全他妈是学渣的35号考场,上升到全都是学霸的3号考场,这里面百分之八十的都是科级班重点班的学霸,基本上已经预定了重点本科,剩下的那么一小撮人,也都是像张云起这种在普通班里成绩称王称霸的主儿。
4月30号那天,期中考试如约而至。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整套试卷做下来,张云起感觉自己发挥得特好,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做不出的题目,估计是因为昨晚睡眠质量不错,没梦到老情人安吉丽娜朱莉。
把整张试卷做完之后,张云起就反复检查试卷,因为疏忽大意而失分是最可惜的,他不会放这种低级错误,直到收试卷的铃声响起后,他才交卷离开考场,出门之后,就遇到了在走廊上等他的初见。
初见的成绩全校前十,在1号考场,也就是3号考场的斜对面,里面搁着的全都是传说,全都是读书不要命的死变态。
因为考场隔得近,早上张云起和初见两个人是一起来的,所以现在初见才会在走廊上等他,两人聊了几句这次语文试卷的难度,然后一起下楼去鱼粉店吃中饭。
以往为了照顾鱼粉店的生意,张云起一般都要一点半才有的中饭吃,但张妈知道今天是期中考试,十一点多店子里还没有客人的时候,就和初见妈妈蒋凤一起煮饭做菜,给张云起和初见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吃饭的时候,张妈不出意外地问起了他俩考试考得怎么样。
初见说:“一般吧,张姨。”
张云起说:“考得非常好。”
张妈就笑,说:“你怎么这么不谦虚?”
张云起夹了一筷子红烧鱼塞嘴里:“老妈,你是说我不谦虚呢,还是初见不谦虚?如果是说初见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批评她几句,明明考得那么好,偏偏说自己一般,这是什么?过分的低调就是不谦虚!”
蒋凤坐在旁边一个劲的呵呵笑。
初见极少见地翻白眼,夹了一块张云起喜欢吃的煎泥鳅放在他碗里说:“你多吃饭。”
张妈发觉自己的这个儿子越来越油嘴滑舌了:“那说你呢?”
张云起吃着泥鳅道:“说我?那根本不存在,我本来就考的好嘛,再说了,我啥时候在考试上丢过你的脸?”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
张妈想教育一下张云起也没机会,看来家里的儿子是个学霸也有苦恼的时候。
吃过了饭,才十二点半,是鱼粉店生意正当红火的时候,张妈和蒋凤还有大哥张云峰忙碌了起来,张妈就让张云起和初见去学校休息会儿,准备下午的考试。
距离考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考场还没开放,张云起和初见来到考场走廊上,他趴在栏杆上晒初夏的太阳,初见在他的身边,捧着一本下午要考的物理课本温习。
张云起有点儿无聊,望着捧着物理书看得认真的初见,忍不住说道:“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决定高二选文科了嘛,干嘛还对对理科这么上心?高考又不用考,下个学期的会考只要60分及格就可以了,凭你的水平及格这还不是简简单单。”
高一马上就要进行文理科分班了,很多高一学生都已经确定了自己要选择哪一科,因此,选择理科的学生会主动放弃文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语数外以及物理化学生物这六科上。反之亦然。
高中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九门功课想要学到融会贯通,很不容易,也没这个必要,中国的教育是应试教育,成绩为王,放弃三科高考不用考的科目,这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初见抬头看了看张云起,用红色钢笔在一个她认为是重点的地方划了一条红线说:“这样的态度可不太好。”
张云起乐道:“怎么就不好了?”
初见收起了钢笔,将垂下来的碎发捋到耳后才看着张云起的眼睛说:“学习是为了有用,考试只是附带的,即便是里面的内容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可能用不到,可能也会忘记,但它的理论逻辑已经融入了我们的思维里面,所以不论学到了多少,对我们的人生都应该是有裨益的。”
张云起觉得初见说的很有道理,一点毛病也没有,但理想化了,不符合中国应试教育的情况,这就像我想睡范冰冰,但晚上却只能搂着一个没胸没屁股,刷上一层亮漆能当镜子用的黄脸婆。
当然,别人做不到,但至少眼前这个女孩做到了,这就是初见让人侧目的地方,张云起也不想和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傻姑娘在这种问题上较真,点头说:“有道理,是我境界低了。”
初见怔了怔,她清澈的眼眸看着张云起认真地说:“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一个道理适合很多人,但不会适合每一个人,我觉得吧,相较于同龄的高中生,你已经有成熟思维和世界观,高中课本上的知识对你作用可能不大,这就像一个小孩子,他需要学习才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但你不但已经知道一加一等于二,还知道怎么解高等数学题。”
张云起乐的不行:“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就脸红了。”
“我可不是夸你。”初见抿着嘴角笑,在初夏午后温润的阳光下,她那张白的透明的小脸纯澈如青荷。